離開了福威鏢局,易璋二人一路向北,沒過幾日就到了平定州,距離日月神教總壇黑木崖已經不遠。
他本打算掩護圍攻向陽巷老宅的日月神教教眾離開,這樣也好有個加入日月神教的契機。
卻沒想到那群人對上左冷禪、岳不群這種一流高手,竟然被迅速全殲,根本就沒給易璋留下營救的時間。
在王語霏的安排下,辟邪劍譜幾經波折,最終落到了青城派掌門余滄海的手中。
并且那部劍譜就是易璋在向陽巷老宅找到的紅色袈裟。
按照約定,這部劍譜會借給余滄海觀閱三個月。
在未來三個月的時間里,那些想要得到辟邪劍譜的人會對青城派做些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這些與易璋都沒有關系,他還有任務要做。
易璋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暮云,轉頭道:“今天應該趕不到黑木崖了,咱們找家客棧休息一晚,明早再去。”
東方白乖巧的點了點頭。
二人策馬沿著官道繼續前行,走了不到一里就見到一家荒郊野店,里面燭火通明,店門卻掩著。
易璋下馬走到近前輕叩門扉:“有人嗎?我們要住店!”
連喊了三聲,里面才遲遲的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來了來了!”
開門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
易璋看了看他的裝束,笑道:“店家,你們怎么休息這么早啊?”
老者的手停頓了一下,嘆道:“最近幾天沒什么人住店,我就早點歇著了。”
“不會吧?”
易璋注意到了華點,這里雖說是荒郊野嶺,可卻在官道上,每日里來往的客人就算比不上城里的,也不至于連行人都沒有。
老者無奈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易璋留意了一下,沒有再過多詢問,點點頭說道:“給我們開兩個房間,再弄些飯菜,一天沒有怎么吃飯了。”
“哎喲,那可真是夠辛苦的。”老者把兩人讓了進來,“怎么這么著急趕路?”
易璋似是無意地說道:“我們要去平定州西北的猩猩灘,這不是怕路上耽擱才走的急。”
聽到這個地名,老者腳步頓時停了一下,說道:“猩猩灘?客官是要去辦事情?”
“倒也不是。”易璋故意猶豫了一下,“去那里為了投奔親戚。”
“哦哦!”老者引著二人來到后院的一間廂房前止住了腳,“客官,到了。”
“這兩排都是閑房,不過角落里那間已經有人了,其余的你們隨便挑兩間,看看哪個合適。”
易璋放眼打量了一下,選了離自己最近的那間房,指了一下:“就這兩間吧。”
“好好好!”老者連聲應和,將二人送了屋,“客官,你要的飯菜有什么講究么?”
易璋說道:“我沒什么忌口的,不過她最近不能吃涼的。”
老者瞬間懂了他的意思:“那兩位客官稍等片刻,小老兒我為兩位炒幾個熱菜,再燙一壺酒,您看怎么樣?”
易璋敷衍道:“嗯,都行。”
老者知趣的退了出去。
“我覺得這個客棧有點問題。”東方白臉頰微紅,女孩子家的月事哪有這樣當眾說的。
易璋挑了她一眼,經過了這一路的磨煉,她也從幾天前的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迅速成長為了江湖老油條。
“剛才你們談話的時候,他不自覺的緊張了兩次。”東方白回憶了一下。
易璋嗯了一聲,說道:“都是什么時候?”
“第一次是開門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你提到猩猩灘的時候。”東方白將疑點娓娓道來。
平定州西北猩猩灘就是日月神教的總壇黑木崖所在。
“他的衣服并不是聽到敲門聲后才匆匆穿好的,更像是特意弄亂似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在我們進來之前,他應該在和別人談事情,等那人藏好后,他才出來。”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敲了三遍門他才有反應。”
易璋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說道:“那與他交談的可能會是什么人?”
東方白唇角勾起一抹自信:“剛看到他的時候我還沒有答案,可他聽見猩猩灘就緊張了。”
“這足以說明和他交談的另外一人極有可能就是黑木崖上的人。”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他和那人準備暗中潛入黑木崖,或者針對日月神教的某人。”
易璋輕輕的拍了拍手掌,稱贊道:“合情合理。”
“那他做的飯菜?”
東方白眼眸的亮光一黯:“不能吃。”
“他不能確定我們是敵是友,所以干脆把我們迷昏。”
易璋感慨般的點點頭,不愧是東方教主,哪怕是晚生了十幾年,只要給她闖蕩江湖的機會,她就能迅速憑借著這份敏銳的眼光成長起來。
“客官,飯菜好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吧。”易璋淡淡道。
老者小心翼翼的端著木盤進來,將飯菜放下卻并沒有離開,而是在一旁候著。
易璋瞥了他一眼,說道:“店家,再去熱兩個菜吧。”
老者愕然一怔,然后迅速回過神來,說道:“好,那您請慢用。”
再次從屋內退了出來,老者靜悄悄的溜到墻邊,伸出手指在紙窗上點了一個小洞,觀察里面的動靜。
當他看到易璋二人咽下飯菜,隨后昏倒當場,就以他們約定好的手法敲響了一間廂房的房門。
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從中走出,詢問道:“丘長老,那兩個人怎么樣了?”
丘長老點頭道:“都已經昏倒了。”
那人說道:“太好了,那咱們就動手吧?”
“老杜,你這是干什么?”丘長老愣住了,這和他們商量的可不一樣。
杜長老詫異的望了他一眼,說道:“當然是送他們回老家了。”
丘長老眼神一變,說道:“這不太好吧?”
“丘長老,你剛才可是說了,他們是奔著黑木崖去的。”杜長老說道。
“那又怎么樣?”
“除了那群自詡名門正派的偽君子外,誰還對圣教感興趣?”杜長老問道。
“這…”丘長老一時語塞。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不是五岳劍派的人,也有可能是朝廷的鷹犬。”杜長老語重心長,“不管哪一種情況,對我們來說都極為不利吧?”
丘長老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這時,易璋出現在杜長老的身后,玩味道:“哦?那你就這么有信心吃定我們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