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白影
方學榮一天時間之內，兩首類型的歌曲總共寫了二十首。
三人作為聽眾，方學榮邊彈邊唱，每彈唱完一首，就讓三人評價一番，他已經厭倦了音樂總監專業的評價，畢竟唱給他們大多數這樣的人聽的，而不是專業人員。
三人在沙發上坐成一排，聽完一首邊一齊鼓掌，聽完一首便一齊鼓掌。
“好聽！”
“好聽！”
“好聽！”
方學榮紅著眼盯著三人，“除了好聽，還有什么？”
三人一臉茫然，好聽還不夠嗎？哪還有什么。
方學榮一看三人神色，就知道了什么，氣得將手邊的稿紙全扔了，雙手插在頭發中，“我就知道，還不夠！”
三人一臉懵逼，他們什么也沒說，也不是那個意思啊。
“是耳朵好聽，曲子根本沒在你們心底留下什么痕跡，明白不？”方學榮解釋道，“除非你一聽，便感覺一下進入你們的心里，那才是好聽。連你們的標準沒達到，何況是想將我內心表達出來，又怎么可能呢？總感覺隔著一層紙，我就是捅不破。”
他這么一解釋，三人恍然大悟，不能不說很有道理。
方學榮急得抓耳撓腮，孔榮三人勸道，“方先生，時間恐怕來不及了。”方學榮紅著臉卻不聽勸，將眾稿子用火柴一把火全燒了，引得袁圓和東方青驚呼。
“我寫不出來，就推遲音樂會！”
孔榮抽著煙皺眉道，“方先生？”
“干什么？”方學榮揮舞著手臂，“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方先生，我腦中有兩首歌曲，要不你聽聽？”
“你有？”方學榮狐疑地看著孔榮，兩女也是這種目光。被三人盯著，孔榮忍不住有點發窘，心虛地道，“是啊，兩首。”
普通人聽歌曲，就兩個標準，好聽和不好聽，一些口水歌，普通人覺得好聽，然而在內行人眼中什么都不是，孔榮沒有什么音樂素養，也會吼兩嗓子，但也僅此而已。
他想將前世的兩首歌拿出來，也是他為數不多還會唱的歌，但他不知道在方學榮這位音樂才子眼中是個什么水平，一點底也沒有。
但他更怕他推遲音樂會。
“方先生是西北人吧？”
“沒錯？”方學榮毫不諱言地道，“我就是一個農村人。”
孔榮硬著頭皮道，“那你不妨聽聽，我叫它西海情歌，應該可以帶給你一點靈感。”
“哦，連名字都有了，那好，你唱來，讓我聽聽。”方學榮略微有了點興趣。
孔榮開始調整心緒，清嗓子，這首歌前世來說也是一首非常不錯的情歌，特別是歌中那種西北風格，充斥著蒼茫的情感，唱好了完美，唱不好四不像，孔榮心想，應該可以符合方學榮的心境吧，別管那么多，試一試也好，生怕他發神經下去。
“咳咳，開始了，”孔榮深吸一口氣，“自你離開以后/從此就丟了溫柔/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聽寒風呼嘯依舊…”
孔榮慢慢地唱，剛開始，方學榮還略顯焦躁，然而隨著孔榮將情感的融入，他神色漸漸緩和，最后變得激動，這正是他想要表達而沒有表達出來的東西，竟然捂著臉哭了。
兩女則一臉震驚，孔榮竟然還會寫歌、唱歌？
孔榮唱完，見兩女盯著自己，方學榮哭得傷心不已，心里有點忐忑，小聲問，“方先生，給你靈感沒有？”
方學榮激動地一躍而起，又哭又笑地抓住孔榮，“孔榮，就這首了，正是我想要的，我會重新加工一番，想不到孔先生還會寫歌？”
聽到方學榮這樣說，兩女更是震驚，那目光仿佛刀片一樣想割開他腦袋看一看，孔榮臉紅地道，“我連樂譜都不會，哪會寫歌，就是——怎么說呢，偶爾會有某首歌的旋律會出現你腦中，你也不知道。”
“對對對，這種情況我非常了解，上一秒沒什么靈感，下一秒卻如泉涌，好像寫出來的東西不是自己的一樣。”方學榮感同身受地道。
孔榮暗暗點贊，解釋得——非常漂亮！
方學榮舍了孔榮，立刻伏在案前，很快將孔榮的歌寫了出來，拿給他看，孔榮壓根兒看不懂，不過他認得字，差不多吧。
方學榮唱了一遍，孔榮聽得服氣，到底是專業人才，同樣一首歌，他一唱明顯是唱別人的，但在方學榮嘴里吐出，那仿佛就是他的心聲。
兩女忍不住鼓掌叫好，袁圓皺眉道，“就是有點悲涼了。”
“我要的就是這個味道，”方學榮紅著眼道，“方先生真是我的福星，圓了我一直以來的夢，多謝。當然，還需要改動一番，讓它變得更完美。”目光看向孔榮，“孔先生，第二首呢？”
第一首成功，孔榮將前世那首有關白狐的歌曲拋了出去，同樣是傷感的一首歌曲，方學榮聽得入了迷，一直到完，嘆口氣，“孔先生將她的心境完美地表達出來了，也正是我想要的，就是有點別扭啊——”
“我覺得應該女的唱。”孔榮提議道。
方學榮打了個響指，“沒錯，我來試一試——”方學榮一開口便是女聲，讓三人震驚不已，聲音比女人還像女人。
孔榮抬起手正要鼓掌，猛然覺得方學榮身上浮現出鬼影出來，想也沒想沖上去一拳擊在了方學榮身上，方學榮哎吆一聲驚呼撲到在地，兩女驚呼。
一團白光從他身上飄逸出來，極速地飛向窗戶，孔榮追過去，白光已經不見了。
他打開窗戶，四下觀看，根本沒發現一點蹤跡。回過身，方學榮從地上爬起來，臉色不太好，狐疑地盯著他。
東方青走上前問，“孔榮，怎么了？”
“方先生身上有巫鬼，”孔榮皺眉道，“非常奇怪，一道白光，和我見過的巫鬼不同，太快了，我抓不住。”
東方青吃了一驚，回頭看了方學榮一眼，他似乎嚇著了，臉色發白，沒有一絲血色，回過頭問孔榮，“是不是很厲害？”
孔榮點點頭，“至少速度是我見過最快的了。”他一抬頭看到袁圓發呆，眼中發出奇異的光芒，忍不住走過去道，“圓圓，怎么了？”
袁圓回過神，不自然地笑了笑，“孔哥，我突然感覺很害怕，怕你有事。”
孔榮拉住她的手，搖搖頭表示沒事，只是袁圓那神情并不太像害怕的樣子。方學榮經過驚嚇后，臉色一直不太好看，在孔榮對他檢查了一番后，確定沒事，他才松了口氣，又將那首歌唱了一遍，哀傷婉轉，很有味道。
方學榮趕三人走，他要重新整理兩首歌，需要一個人安靜，但東方青卻不同意，剛剛就有巫鬼上他的身了，他們實在不放心，然而，方學榮卻異常堅決，“你們在門外守著，有事我會叫你們。”
三人只好離開，到了對面房間，孔榮看著東方青沉思著道，“你說，方學榮會不會是邪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