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刀流
只見盛天蔚整個人像是一把上了彈膛的步槍，精確瞄準著射程范圍之內的江子汐，只聽“嘭”的一聲，球如同步槍子彈一般帶著火舌躥了出來。
落地時只聽“嘶”的一聲，球便飛到了江子汐面前。后者也是握緊球拍，腳下步子隨時準備著，如同一個整裝待發的士兵一般，然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洛辭突然喊道：“Out！”
盛天蔚一臉詫異，他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突然跑到了裁判席上。洛辭感受到一道目光，連忙別過頭朝盛天蔚會心一笑。后者甩了甩手，自認倒霉，畢竟在沒有邊裁的情況下，主裁的判定便是是最終結果。
只見盛天蔚理了理衣領，毫不在意地揚起嘴角，冷笑片刻，緊接著又是一球拋起。然而，這次的拋球更靠前了一些，他的身體也隨球向前探了幾分，幾乎除了小腿和雙腳在內的所有器官都已經越過了底線。
洛辭見對方這空前的架勢，心中隱隱不安，眨了眨眼便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子汐這邊的發球線。
伴隨著沉悶中幾分清脆的一聲響，網球上一秒還在半空中，下一刻便出現在發球線的外側角上，同時球帶著一定的弧線向場外偏離而去。
“運氣還真不錯耶，是個壓角球！”盛天蔚微微墊腳，手遮在額頭上看著那一球的落點，不禁自夸一番。
而坐在球網邊、裁判椅上的洛辭見狀，忍不住驚呼道：“偷月發球？”
一開始他還不太確定，可當見到球落地后的軌跡，便立馬反應過來。這一記是真真切切的“偷月打球”，與盛天蔚的殺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偷月發球”某種程度上說，便是切削球，只不過不論是球的轉速還是時速，都要比一般的切削球來得快。
江子汐見到這球，也是微微皺眉。顯然盛天蔚的執著震懾到他了，不是因為二發采用一發的架勢，導致失誤率大大增加。而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因為這套殺球而特地去研究了相應的發球。江子汐自問，自己作為“偷日殺球”的創始人，估計都沒有那般閑情去發明對應的“偷日發球”。
只見江子汐一個墊步之后，緊接著側過身，向球撲了出去，然而當他試圖將球拍擺在球的預定軌道上時，卻發現此時的球路如同星際的公轉路線一般，是個橢圓的。尤其在球落地之后，更加急速地向球場外偏去。
而江子汐大腦飛速計算后，發現自己即便拼盡全力，也始終會跟球差半個球拍的距離。而這個距離，會像天塹一般立在他面前，如何也達不到。就在他心灰意冷、準備放棄之際，心中突然一道念頭閃過，他咬了咬牙，短暫下定決心后，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只見他依照計算那般，腳下一個滑步，向球場邊緣滑去，同時他伸直左臂，試圖去夠那顆球，然而如同計算中那般無果。
盛天蔚見狀，一臉自豪地盯著江子汐，小聲道：“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創造出的杰作，又豈是你能...”話說一半，嘴巴便僵在那。
洛辭也是見盛天蔚發出這一球后，便側過身看向洛曦，示意她將晚飯準備好。而洛曦本是盯著江子汐的，在她看來，對方一定會創造奇跡。然而當她感受到洛辭的目光后，十分不忍地別過頭，走到木桌邊。
可就在下一幕，江子汐變了！
只見他左手順勢將球拍傳到了右手，同時右手猛然握拍，他臉上忽閃而逝一抹吃力的神色。下一刻，只見他右臂流暢地向前上方一揮，一個漂亮的繞頭抽球，球便被奇跡般地接了回來，而且落在盛天蔚一旁的邊線上。
后者好一會才從吃驚中緩過神，他怎么也想不到，江子汐竟然會換手！而且是在當時那么緊急和壓迫的環境下，大腦竟然可以如此清晰地做出反應！
洛辭和洛曦因為在看盒飯的事，并沒有注意到江子汐的這頓操作，以至于回過頭的洛辭見盛天蔚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時，連忙跑下裁判席，來到他身邊，一個勁地問道。
“蔚哥？你這是咋了？剛才發生了什么蔚哥？”洛辭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一時間抓起他的肩膀便是一頓搖晃。后者原本直直地盯著地面不說話，被洛辭一搖晃，嘴唇輕啟，他無意識地輕輕重復著三個字：二刀流！
“二刀流，二刀流...”盛天蔚漸漸緩過神，看著洛辭，又看了看江子汐，也不知怎的，一把將拍子隨意地扔在一旁，便跑到洛曦身邊拿盒飯。洛辭見他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早就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然而，洛辭像中了魔咒一般，開始喃喃地重復著“二刀流”的字眼，但是一時間他就是想不起來這是什么技術。直到他無意中看見此時右手持拍的江子汐，才頓時恍然大悟。
“二刀流！江無期這家伙竟然會這種技術？！天賦簡直比江子...”洛辭自語到一半，下意識地看向江子汐，身上的雞皮疙瘩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層出不窮。
不論是江子汐先前展現出的天賦還是此時展現出的能力，都毫無疑問地揭露著一個事實：江無期就是江子汐！然而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同樣姓江，同樣天賦如同妖孽，同樣驚人的反射神經和移動速度。
可是想到這里，洛辭頓時又變得迷茫起來。可若真是如此，對方為什么要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呢？而且，要真是江子汐，為什么那么了解他的項文濤沒認出來呢？再加上，右撇子的江子汐手上的老繭，江無期手上去沒有，他那雙嫩手顯然也不是一個資深網球運動員該有的模樣。
一時間，洛辭感覺疑云重重。就在他想得出神之時，洛曦的聲音突然傳來。
“哥！吃飯了！”洛辭被一語驚醒，看向江子汐時，對方已經若無其事地在洛曦一旁挑選著盒飯了。
其實此時的江子汐也在偽裝，他生怕剛才的一個無意之舉引起洛辭和盛天蔚的懷疑，這才連忙故作饑餓地跑到洛曦身邊，看著一個個包裝袋，猶豫地挑選著都是清一色包裝的宮保雞丁。
“江無期，你看什么呢，都一個味道呀。”洛曦見對方猶豫不決，好奇問道。
“我在看哪個盒飯里肉多。”江子汐急中生智，連忙回應道，旋即拿起一盒雞肉顯露較少的盒飯就吃起來。
“你怎么挑了一盒肉這么少的？”洛曦又是關心地問道，畢竟在她看來，江子汐可是奮戰了一晚上，光是能量補充就來不及，此時挑了肉這么少的，萬一不夠吃怎么辦。
洛曦此話一出，江子汐便愣住了，顯然這個小妮子一時間還沒從幾十份外賣擺在眼前的事實中反應過來。江子汐撥弄了一下盒飯，接著道：“唉，誰說上面露的少下面就少了？冰山原理了解一下。可能恰恰因為它外表是顯露最少的一座冰山，水下隱藏起來的部分才更可能是群山間最多的。”
說罷，江子汐一臉得意地開始翻弄著辣椒和花生米之下的空間，洛曦也是一臉好奇地湊上前看。可誰知，他將整個盒飯都翻了個底朝天，最終夾出的肉丁還是少得可憐。
江子汐不禁額頭一黑，帶著幾分幽怨地在心中默默地吐槽著吳初紀。
“噗嗤~”洛曦忍不住笑道，“沒事噠江無期，可能是因為今天光線不好吧。”
被洛辭這么一說，江子汐變得更加郁悶。
“妹妹笑什么呢？”洛辭此時也走了過來，正好看見洛曦捂著嘴偷笑著，好奇地問道。洛曦見狀，連忙將江子汐先前講的又復述了一遍。剛說完，這個小妮子又是一陣嗤笑。
然而聽完這番描述的洛辭此時倒是鎮定很多，反而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著江子汐。后者感受到對方充滿審視的目光，連忙嘆了一口氣，心塞地吃了起來。
“江無期，待會吃完飯再來練幾球！”就在這時，盛天蔚正好吃完飯，將盒飯隨便地扔在角落里，便拿起球拍揮了揮。
后者知道，對方是想一雪前恥，正想著如何拒絕對方，一旁的洛曦就埋怨道：“哎呀蔚哥，江無期都已經打了一晚上了，讓他歇歇吧。”
盛天蔚沒想到洛曦幫對方說話，他神色復雜地看向洛辭，試圖尋求他的幫助，而后者頓時領會，一手托著盒飯一手揉著洛曦的頭道：“妹妹什么時候這么向著江兄弟了？”
“哥！”洛曦嘟著嘴，一臉委屈的模樣。
“沒事，我身體還吃得消。”江子汐說著，放下僅剩辣椒的盒飯，拉了拉手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