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覺醒
“沒聽過，但是一昊你要知道，你所謂的師父說的這句話太偏理想了，在我們星條國，這樣的憑空幻想是要吃大虧的，而用你們華夏國的話說，叫做‘癡人說夢’。”杰斯眼神中顯露出幾分不屑。
秦一昊也沒理會對方，將頭上的毛巾隨意一丟，便拿著球拍徑直走上球場，同時示意場地另一邊的陪練球員上手發球。
“瑞德，我練幾個接發球。”秦一昊向對方揮了揮手，旋即站在右半區，死死地盯著瑞德，同時搖晃著身子。
“一昊，球來了！”只見瑞德將球高高拋起，隨后身體向后一仰，伴隨著球拍的高舉，做了一個鯉魚打挺，他的身體便如同彈簧一般彈了起來，被球拍砸中的網球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向秦一昊的身邊襲來。
而在瑞德擊到球的那一刻，秦一昊便已經將身體前傾，緊接著一個墊步，揮拍迎上來球。
......
接到盛天蔚發球的那一刻，江子汐明顯感覺左手腕有些輕微的陣痛。他知道，這是因為這種高強度的發球接的太少的緣故。更何況當洛辭和盛天蔚這兩位全國業余高手連番將球發給江子汐后，他的肌肉更沒有休息的時間，一直處于一種高強度的緊繃狀態。
江子汐剛跑到左半區將洛辭的發球擋了回去，便立馬一個交叉步折返，跑到右半區去接盛天蔚的發球。
對面場地的洛辭見到江子汐這番變化，一臉欣慰地喊道：“江兄弟，再堅持一下，車筐馬上見底了！”
而盛天蔚此時則是一副享受的模樣，對他而言，能用正當理由折磨著江子汐，所獲得的成就感不亞于贏得一場重要的比賽。而當他看見洛曦用擔憂的目光看向江子汐時，這種變態的心理就更是泛濫。
心想著，盛天蔚急呼道：“江兄弟，頂住啊！還有十個球！”
然而他一邊喊著，一邊加強著力道。另一邊，每當江子汐跑到右半區接盛天蔚的球時，都會覺得左手腕的筋被用力一頂似的。再加上有些球因為速度太快，來不及側身，就只能伸著球拍去夠。這就導致他的筋脈每次伸直時，都遭受了強烈的沖擊。久而久之，他的手背和外側小臂就會因為不堪重負而隱隱作痛。
洛辭早就發現盛天蔚的狀況，但是他并沒有多想，畢竟為了盡快提升江子汐的技術，那適當的刺激和高強度的訓練就是必須的。對于網球的揮拍更是如此，只有當你足夠疲憊時，無意識做出的擊球動作，才會烙印在你肌肉里的，形成俗稱的“肌肉記憶”。
洛辭一邊觀察著盛天蔚的球速，一邊看著江子汐的反應。一旦對方表現出幾分痛苦之色，他這邊便會適當放慢自己的球速給對方時間調整。
可問題是，不論球速多么快，間隔時間多么短，江子汐都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后者除了必要的喘氣之外，甚至連吃力時所發出的喊叫聲都沒有。他甚至覺得，江子汐此時臉上流淌下來的汗，落地的方式都比江子汐表情的變化要來得多。
不知不覺間，洛辭和盛天蔚二人的購物車內，網球數量越來越少，而江子汐也逐漸從接到上手發球漸漸變成接到球并有一定的揮拍動作。
他的這一點不僅令喂球的二人吃驚，就連他身后的洛曦此時都是微微啟齒，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外賣小哥，真的不是運動員出身嗎？體力好就算了，反應還快，反應快就算了，球感還那么好...
其實不說三人，身為當事人的江子汐此時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一開始對面場地的二人切換成上手發球時他便暗罵不好，可卻憑借出色的跑動能力接到了每一顆球，雖然模樣有些難看，但是實實在在地接到了。
而如今，車筐見底，身體不但沒有疲憊的跡象，反倒因為來回的跑動，變得愈加亢奮。而那只隱隱作痛的左臂和左手腕，也隨著連續性的擋球而陷入一種麻痹狀態，江子汐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而隨著他注意力逐漸從左手轉向來球后，腳下的跑動速度和反應速度又是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還能漲？！”洛辭不禁震驚道。他沒想到，在自己和盛天蔚的連環施壓下，江子汐不進反退，借此機會完成突破。
一旁的盛天蔚見狀態恢復的江子汐，一臉悶悶不樂。只見他咬緊牙關，手上握著最后三個球，左手一個托舉，將球高高送了上去，隨后他雙膝前屈，胯關節用力向前頂著，隨后在球落下的那一刻，猛然將球拍像甩鞭子一般揮了出去。
而一旁的洛辭正準備發球，卻注意到盛天蔚這個架勢，不禁臉色大變！
這可是盛天蔚通過自己的“偷月殺球”改版后的發球，洛辭連忙放下網球，緊緊地看著網球轟在地上，然而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拐彎，而是徑直奔向了前方。見到是普通的大力發球后，他這才松了口氣。
雖說剛才的架勢就是“偷月發球”的姿勢，然而打出去的球并不是如同“偷月殺球”一般向球場外飛去，那就說明盛天蔚還是留了一手。
后者原本也是這么想的，在他看來，若是對一個菜鳥將自己三張底牌全部亮出來，未免會有些掉價，因此當他擊出球的那一刻，臨時改變了擊球的時機，同時手臂內旋，這才打出了一記平擊球。
但就算如此，球速依舊比先前的任何一球都要快。江子汐剛做完一個小幅度的揮拍將洛辭的球打到底線外，便看到與先前情況頗為類似的一幕。
身體本能地迎了上去，加上自己的步伐已經被充分調動了起來，接到那記普通的一發并非難事！江子汐一邊跑動，一邊算著距離，當來球跟他還差兩個球拍的距離時，只見他一個背身，將整個背沖著球網，面朝著墻邊洛曦的方向，隨后緊接腳下一個滑步，就那么背對著來球將球拍放在球的預定軌道上。
江子汐身前的洛曦早就看傻了，眼前這人的表現著實令她震驚。他先是一個Outside-in回擊驚艷了三人，隨后又是在擊球途中猛漲，球感爆棚，而此刻又是一次背影救球。對于洛曦而言，江子汐在今晚實在給她帶來太多的驚喜，以至于她都不敢想象，江子汐還藏著什么底牌。
直到現在，他自己才知道，打到后面的每一次回球，都是無意識中完成的。沒有任何時間的思考，僅僅是聽從身體的聲音，做出正確的動作。
而對于見過諸多世面的二人，此時都神情復雜地看著江子汐。一個球員能在一次訓練中打出一個或幾個精彩球，那么可以說這幾球足以證明這球員的水平不俗，而若是能在訓練中感受到自己的進步，并完成突破，那么可以用具有天賦來形容。可像眼前江子汐這樣，接二連三的發生質的飛躍，洛辭除了能想到“天賦異稟”這個詞之外，更多的便是對江子汐感到惋惜。
“如果他能早些接受網球訓練或者教育，說不定會是第二個江子汐！”洛辭喃喃自語道。而一旁的盛天蔚聽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握拍的右手一緊，便是將手中的一顆球揣進兜里，隨后輕輕地用球拍拍了拍另一顆球。
洛辭旋即一愣，盛天蔚這是比賽時發球的準備姿勢。
只見對方此時慢悠悠地拍著球，似乎在尋找某種狀態。洛辭知道，這是每一位高水平球員都會做的一件事，那就是通過自己習慣性的動作，欺騙自己的身體進入日常訓練的模式，如此一來便能抵消比賽帶給球員的緊張感。
越是進入狀態越快，越是能打出應有的水平。而那些頂尖的職業球員，則是可以通過這樣幫自己進入一種“無我之境”，從而超水平發揮！
不遠處的江子汐也看到了這種情況，他左手一緊，知道這種狀態下的盛天蔚發球，恐怕是自己今晚訓練以來，速度最快的一次。左手持拍的他臉上終于掛上一抹凝重的神色，顯然下一球他也要認真應對了。
不知道何時，他便已經站在了右半區的底線外，下意識地左右搖晃著身體來提前激活腿上細胞，以便接球時做出最快的反應。
“江無期，這將是我第一次將你詩作敵人，所以準備好迎接我的戰意吧！”盛天蔚冷冷地看了一眼江子汐，隨后手上一停，他拋起球的同時，整個身體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