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將我爹娘放在格物院?”呂余律難以置信道。
“有問題么?”馮云疑惑道。
“格物院是墨臺博士的地盤,墨臺博士啊,二品強者,大羅的守護神…”
呂余律雙眼恍惚失神,喃喃自語。
馮云瞬間明了,對于粗鄙的武夫而言,家眷能受到墨臺博士的庇護,是極有面子的事。
興許二老不知道現在的皇帝長什么模樣,但墨臺博士的名諱是銘刻于心的。
呂余律神色一凜,畢恭畢敬對馮云抱拳,一揖到底:“馮先生大恩大德,呂某沒齒難忘,今后若有用得著呂余律的地方,盡管開口。”
這呂余律平日里一定被領導PUA得很慘,我找你幫忙辦事,替你解除后顧之憂,不是應該的么?
你突然一頓掏心掏肺,把我搞得都不會了。
馮云心中吐槽完,說道:“接下來有兩件事,我們得分頭行動。”
“第一,你能否找到這十三年來,大羅境內,所有人口失蹤案的卷宗?尤其是女子和嬰兒。”
呂余律思索片刻:“此事不難,每年各地都會將命案要案的卷宗謄錄一份,送往京城刑部留檔。”
馮云點點頭:“將符合條件的案卷挑出來,確定受害人的姓名和籍貫,到掀桌翻盤的時候,她們就是人證。”
“這件事你去辦,你出入刑部比較方便。”
“放心。”呂余律肅穆道。
“第二件事,方才鄭康明提到一個余飛龍的人,是個黑幫頭目,負責將無依無靠的女子擄到某個地方,做生育工具。”
“我要抓到這個余飛龍。”
“呃…馮先生,黑幫中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要不此事也交給我來做。”
呂余律憂心道。
馮云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勉強算個七品武者,也是圣教七階修士。”
呂余律釋然,想起在地牢時,馮云那凌厲一腿,以及那柄形狀奇怪的具現武器。
“三天之內,將這兩件事辦妥,三日后的正午時分,在我家碰面。”
“馮先生,就我們兩人,會不會勢單力薄了些?”呂余律憂心道。
馮云白了他一眼,心中鄙夷:不該莽的時候,你莽得不行,要你勇的時候,你又畏畏縮縮。
當初你一言不合就敢和高你一個大境界的人干架,現在為何如此唯唯諾諾?
“我們目前所作的事,都是調查取證階段,不能引起太多人注意,參與的人越少越好。”
馮云耐心解釋。
“明白了。”呂余律沉聲道。
馮云與呂余律從刑部衙門分別后,各自回家休整。
這一夜發生的事著實太多,兩人都需要消化和準備一番。
猊馬載著馮云奔回老宅,老爹和正娘睡得正酣。
花公雞和它的幾只小母雞,蹲成一排窩在一架推車下憩息。
馮云躡手躡腳溜回房間,衣服都未脫,便躺在床上。
他很快進入夢鄉,剛睡著一會,伽蘭便在識海中喚道:“方才有人想進入你的夢境,被我攔住了。”
此時,馮云的肉體陷入沉睡狀態,神識在識海世界中依然保持活躍。
他的識海世界依舊是一派燈火璀璨的繁華城市,樓宇似乎比先前更加清晰高聳,建筑和街道的細節愈發精致。
馮云翩然降臨自己的小世界中,望向伽蘭,納悶道:“進入我的夢境作甚?”
“夢境是識海世界的表層,是夢主潛意識的投影,夢主無法控制夢境。在夢境中,入侵者可以刺探情報、植入意念、甚至可以夢中殺人。”
盜夢空間?馮云暗忖道。
這招有點意思,問題是誰想在睡夢中搞他?
“能將他直接拽進識海世界嗎?”
馮云具現出巴雷特狙擊槍,扛在肩頭,躍躍欲試。
“自然可以,你是這片識海世界的主人,這里的規則由你說了算。”
伽蘭的語氣有些不爽,他先前在馮云的識海世界中占據半壁江山,自從馮云掌握大日劍訣后,他的神魂被消磨太多,先前的骷髏王座都被瓦解。
“這人又在試探,我直接將其拘來。”
伽蘭閉上眼,識海世界上方的混沌蒼穹突然凝聚出一個漩渦,漸漸朝下方探來,如倒吸的龍卷風般。
兩道人影被卷在漩渦中,重重墜地。
馮云將槍口對準他們,定睛細看,大感意外。
“曹溫禹?”
那名身著繡著龍紋大氅的男子,分明就是大羅二皇子殿下。
他身旁那位異族打扮的女子,馮云也覺得十分眼熟。
曹溫禹爬起來,瞥了一眼舉著奇怪棍子的馮云,和胸前插著大寶劍的詭異男子,小聲問道:“扎爾花,我們進入他的夢境了?這兩人是馮云夢境的意識投影?”
被喚作扎爾花的女子環視四周,顫抖道:“殿…殿下,不是我們侵入夢境,是我們被抓進他的識海世界中。”
“識海世界?”
“這是圣教修者的手段,識海自成一片天地。”
馮云看著這交頭接耳的兩人,就像在看兩個憨賊。
他將槍口對準天空,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
雷殛的巨響傳遍識海世界,曹溫禹和扎爾花被震得一陣暈眩。
馮云將槍口對準二人,揚起嘴角:“投降吧,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曹溫禹沒見過槍,但直覺告訴他,這是件極為兇險的武器。
他干笑一聲:“馮先生,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見面。”
“我想起來了,你先前就入侵過我的夢境。”
馮云倒不是看到曹溫禹才想起來,是那名叫扎爾花的女子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
那次睡醒后,他什么都不記得,唯獨一件事記得清清楚楚:
異族女子身材火辣,一定要大量引進,為花街青樓業注入新鮮血液!
曹溫禹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顯然上次進入馮云夢境,給他也留下了陰影。
一時間無人說話,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馮云心念一動,一把椅子出現在身后,他大馬金刀地坐下,將雷殛橫放在腿上。
“二殿下,來找我有何貴干?”
曹溫禹臉色有些難看,我站著,你坐著?
幾個意思?
但看到那柄泛著金屬冷光的大殺器,以及形如惡鬼般的伽蘭,他忍了。
曹溫禹斟酌片刻:“一個時辰前,你去刑部大牢了,我想知道,你問出了什么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