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條詔令頒布:
劉震,密謀奪權造反,罪無可赦。但念其最后主動投誠,有悔改之心,免于一死。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剝奪其皇子身份,打入天牢。
其母慕容雪,與劉震同謀,惑亂后宮。更挾持皇后,罪不容誅!今剝奪皇貴妃身份,另賜三尺白綾,令其自裁!
四大節度勤王有功,免其賦稅三年。
各大世家雖受劉震蠱惑,但最終懸崖勒馬,幸未鑄成大錯。家族在朝中為官者,官降一級,罰俸三年,以示薄懲。
其他為國捐軀者,厚加撫恤,有功之人另行封賞 御馬監,楊嵐看著自己的一身藍袍,略顯無奈。
地位又提升了,原因很簡單,沒人了…
前者宮變,紅衣、紫衣太監都死傷過半,連帶被殺的藍衣更是難以勝數。于是他的地位也得到提升。
只不過和之前一樣,因為人變少了,盡管地位提升,活仍舊都歸他來干。
“隨意了。”楊嵐呵呵一笑。
反正只要一切太平,讓我能繼續簽到打卡就行。
倒是劉坤,這次好像終于懂得要臉了,沒啥事都往自己臉上貼。
不過想想也是,都快成綠帽皇了,還能有啥閑心往臉上貼金?
“楊嵐楊嵐,我來啦!”這時,外頭又一次傳來了久違的聲音。
不一會兒,劉霏連蹦帶跳出現在跟前,后頭則是江浸月和劉霖。
宮中的紫衣在之前的宮變中傷亡慘重,江浸月身邊的幾乎死絕,所以今天只有兩個藍衣太監陪伴。大概是經歷此前的生死洗禮,這倆人態度都很恭敬。甚至看到楊嵐,也顯得客客氣氣的。
劉霏的心情顯得很不錯,好像此前的事情一點都沒能影響到她一般。甚至親哥哥都被殺了,也不見她太過悲傷。
“無情最是帝王家。”楊嵐輕嘆一聲。
不過他很清楚,這事怪不得小丫頭,責任全在劉霆。
畢竟劉霏出生起,劉霆就一直忙著奪嫡之爭。十年來,和劉霏說過的話總共不會超過十句。
所以“哥哥”這倆字在劉霏那里,就是個無關痛癢的名詞而已,根本沒啥感情可言。
“得得得!”
小丫頭騎著呼雷,歡快地跑開了。
楊嵐坐在一塊青石上看著,這時,劉霖笑呵呵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殿下。”
“呵呵,別那么客氣,”劉霖憨憨一笑,隨即腦袋湊到楊嵐耳邊,低聲道,“楊嵐,我覺得你好厲害。”
“嗯?殿下這話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呀。非但是我,我娘也覺得你好厲害。”
“哦?怎么個厲害法?”楊嵐笑道。
不過他的心里倒是有點打鼓。這對母子聰明絕頂,難道自己暴露了?不應該啊,我都這樣小心謹慎了。
“你看,這御馬監被你搭理得井井有條。所有的御馬都對你服服帖帖。聽娘說,這在以前根本是不敢想象的呢!你說,你是不是很厲害?”
“這…我都沒察覺啊!”楊嵐敷衍一句,額角三根黑線。
這觀察得也太細致入微了…但仔細想想,不正是那么回事嗎?
御馬監乃宮中第一苦差,就是因為危險系數大,死亡率高。
自己來之前,小官死傷一波又一波,都遞補不過來。
自己來后沒多久,幾乎成了光桿司令,但一切都井井有條。
要不是這地方少人問津,估計早就該被懷疑了。
“還有就是,你教我的那些功法,我娘說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教的呢!”
“這個…只是我以酷愛看書,所以知道的多一些吧!”楊嵐又敷衍一句,內心多少有點忐忑。
自己用簽到得來的功法,而不用藏書閣看來的傳授劉霖,就是怕暴露,結果反而欲蓋彌彰了。
“啊呀楊嵐,你干啥這樣緊張?”劉霖樂呵呵道,“你放心,我娘特意叮囑了,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絕不會讓第四個人知道。”
“好,既如此,那楊嵐謝過了。”
說話間,他無意朝遠處一瞟,見江浸月正凝視著自己。見自己也看了過去,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即便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劉霏。
“難啊!”楊嵐暗嘆一句。
他甚至在想,江浸月是否已經在懷疑擊殺張乘風的就是自己?
看起來,今后得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正想著,劉霖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靠過來耳語道:“對了楊嵐,有件事得告訴你。”
“什么?”
“劉霄,失蹤了!”
“嗯?怎么會這樣?他不是毫無修為么?”楊嵐一怔,內心也是恍然。
難怪總覺得詔令里哪里不對,敢情是里頭沒有提及劉霄。作為劉震的頭腦,這家伙亦是罪不容誅。
“是啊!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按理說是不可能找不到的。但事實就是如此。詢問那些世家家主,都說之前還看到,但最后關頭卻都沒有留意。父皇派人全城搜捕,也毫無結果。楊嵐,你說他會跑去哪里?”
“殿下說笑了,我哪會知道。”
“行吧,反正我把這個告訴你,你要是瞧見了就悄悄告訴我哦。”
“知道了…”楊嵐一臉無奈。
這是認準了自己深藏不露啊!
但隨即他的眼中露出一絲凝重,這家伙到底會去哪兒呢?
盡管毫無修為,但劉震麾下最可怕的人,無疑就是劉霄。
而他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神秘失蹤,未免太不尋常!
朝廷里,劉坤或許是受了太大刺激,對于朝政有些心灰意懶,于是就立劉霖為儲君,江浸月輔佐,讓他代為理政。
至于他自己,雖然還沒有正式退位,但已經提前過起了太上皇的日子。
此舉,雖在很多人看來有些犯忌,但好在江浸月久負賢德之名,劉霖亦待人寬厚,愿意聽取他人的勸諫,所以很快朝野的一些微辭也慢慢平息了下去。
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發展,唯獨一件事總令人有些不安,那就是劉霄始終下落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當然,一開始追查始終持續著,但后來卻慢慢松弛了下來。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突然間,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一條流言悄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