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人群一片嘩然。
倘若真如劉坤所說,四大節度使進京勤王,那他們就是腹背受敵。
原本,劉震的計劃乃是速戰速決,故而所帶的人手也很有限。
且很多人如今更是為朝堂之上的親人安危開始擔心起來,唯恐劉坤將他們扣作人質。
而那些節度使鎮守一方,軍隊訓練有素。軍中更是不乏身經百戰的入圣境強者,他們相較同境界武修更來得兇悍可怕。
真要是那樣,自己可就危險了。
“嗖嗖嗖!”
傳訊光符宛若流星飛過,不出半個時辰,五百里外的四大節度使均已得到消息。
這四人的祖上,均是神武大帝麾下的將領,深受器重與信任。
神武稱帝后,封四人為節度使,世襲罔替。其各自駐守一方關隘,守衛著皇都的四大門戶。
如今,四大節度使也已傳至第三代,封疆大吏做久了,他們對于朝廷早已不如祖輩那樣忠誠。
東方節度使大帳,青龍節度使司馬行將光符交予諸將穿越一遍,隨即道:“諸位,你們怎么看?”
“將軍,以前只聽說皇室積弱,沒想到竟弱成這樣!既如此,我們何必要為他賣命!”參謀將軍捋著胡須道。
“沒錯,為這等昏君賣命,老子可不樂意!”
參謀將軍的話一出口,頓時引得諸將贊同。
“那先生的意思,我們按兵不動?”司馬行道。
“自然不是,我們倘若不去,必會落人話柄。萬一劉坤度過此劫,必然會找我們麻煩。所以,去還是要去的。只不過,要等待時機。”
“怎么講?”
“我們只需要做出大兵壓境的架勢,然后暗中觀望。倘若劉震不敵,我們便主動出擊將其擒拿后獻給劉坤。那樣,我們便是勤王有功。倘若劉坤不敵,我們或可助劉震一臂之力。等他繼位,我們亦能獲得封賞,豈非兩全其美!”
“妙,實在是妙!哈哈哈哈!”司馬行朗聲大笑三聲,隨即調集精銳浩浩蕩蕩殺奔皇都。
同樣的一幕還發生在其他三方。每一個節度使歷經一番權衡,最終都作出了和司馬行一樣的決定。
皇宮,御書房。
“來人!”
“陛下!”
“情況如何了?四大節度使,到了沒?”
“回陛下,老奴剛才得到消息,他們均已出兵,很快就會抵達!”
“報——”正這時,一個侍衛火急火燎沖了進來,“陛下,四大節度使都到了,只是…”
“好…嗯?你說什么,只是,只是什么?”劉坤一皺眉。
“只是四大節度使都在距離皇都十里的地方扎營,并沒有勤王的意思!”
“你說什么?這群混蛋!”劉坤一跺腳,“吃了我大漢四百年俸祿,今日主上有難,不思勤王報效,到底是何居心!”
“母后,眼下該怎么辦?”父子倆這會兒方寸都亂了。
“等。”江浸月的語氣依舊平靜。
“等?母后,此話怎講?”
“四大節度使按兵不動,無非是想觀望。若劉震落敗,他們定會出手擒拿,以示勤王有功。若我們落敗,他們必相助劉震助他登基,到時候必得封賞。若我們兩敗俱傷,他們必會趁亂洗劫皇宮,掠奪資源,中飽私囊。”
江浸月語音柔和,睿智的目光早已看穿了一切。
“這群亂臣賊子,其心可誅!”劉坤咆哮道。
“那母后,你剛才為何說,我們眼下只能等?莫非母后能找來強援?”
江浸月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哪有強援!等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這局面對我們而言是大兵壓境,可對劉震來說又何嘗不是?甚至在他看來,自己如今恐將腹背受敵。陛下,你說句實話,這護城大陣到底能持續多久?”
“三年是夸張了,但半年應該不成問題。”
“夠了。劉震的人都是各大世家家主。這些人每個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一天兩天還行,但時間一久必生嫌隙。只要這大陣真能持續半年,我們或許真能度過此劫!”
“好!就聽月兒的!來人,傳令下去,這半年嚴加戒備!膽敢有人惑亂人心,殺無赦!”
“遵旨!”
很快,朝野紛紛行動起來,一切有條不紊。那些參與叛亂的世家在朝人員,都被紛紛拿下。僅僅一天時間,人心便穩定了下來。
“女中豪杰!”楊嵐贊嘆一句。
難怪說江浸月是劉坤的“魂”,真是一點不夸張。
原本他都想去暗殺劉震了,但現在看來,暫時不需要自己出手了。
很快,劉震那邊的人心開始浮動,沒三天,就有一個世家選擇退出。又是三天,人數少了一多半。沒辦法,自家有人質在皇宮,再不退出,他們可都要人頭落地了。
而照此發展,再有十天半月,劉震恐將未登基而成為孤家寡人。
“該死的賤人!”
冷宮之中,慕容雪咆哮連天。
為了不引起劉坤的注意,劉震行動前她一直留在宮里。
原以為,此次行動必然馬到功成,可誰料劉坤竟還有后手!
而當他穩住了局面,第一時間就剝奪了慕容雪皇貴妃的身份打入冷宮,待抓獲劉震后一并處置。
這幾天來,慕容雪可謂度日如年。幾十年養尊處優,她何時受過這等羞辱?
幾乎都要絕望之際,只見紅光一閃,一個紅衣男子出現在面前。
“乘風哥!”慕容雪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抱住對方,“你這幾天都去了哪里?害得我受這等苦!”
“前幾日誅殺那幾個密探,剛好讓我有所感悟。這幾天,我一直都在你皇兒府上閉關。”張乘風淡漠道。
“原來是這樣,”慕容雪點點頭,目光帶著期待,“那你閉關結果如何?”
“我既然出關,自然表示有所成。”張乘風看了一眼慕容雪,目光冰寒,“是劉坤所為么?我這就去殺了他!”
“別忙!劉坤不急著殺,要殺先殺江浸月!只要這賤人死了,劉坤就會痛不欲生!”
“殺她?”張乘風微微一皺眉。
“乘風哥,算我求你!或者你若不屑動手,那就把她抓來,讓我親自動手也可以!”
“行,就替你走這一趟!”說罷,張乘風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
“哼哼,賤人,你就等死吧!”慕容雪的眼中,閃爍著狠毒的光芒。
“母后,你快歇息吧!這些天穩定后宮,讓你操勞了。”
秋月宮中,劉霆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江浸月,無比恭敬地說道。
“我還好,倒是皇城那邊,情況如何?”
“一切都如母后所料,才十天不到,劉震的人就少了一多半。四大節度使如今都蠢蠢欲動,看來不要我們動手,他們就會親自把劉震綁縛上朝!”
“他終究是你皇兄,何苦相煎若此!”江浸月幽幽一嘆,眼中帶著一絲無奈。
正這時,突然就看一道紅光閃過,轉眼間一個紅衣男子出現在面前。
“大膽!你是何…”
“噗!”
劉霆話還沒說完,人頭已然滾落,鮮血從腔子噴涌而出,死尸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