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槍指著我的頭。
但偏偏,我是個和平主義者。
所以我剛剛已經給了你兩次機會了,但你不知道珍惜。
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同一件事做三遍。
所以很遺憾,你什么也得不到了。
那么,現在…”
我拿槍指著他的頭,“要不要和我賭一賭,就賭一塊錢,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我能看得出,當我用那把屬于他的槍指著他的頭的時候,他害怕極了,恐懼極了,緊張極了。
我還真是想不通,為什么像他這種軟弱家伙竟然會敢走上這條路。
也許是真的有什么極為缺錢的事吧,所以才不得不這樣。
但那又…關我什么事?
他看起來近乎要崩潰了,汗水不斷地從他的額頭流下,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我可以肯定,只要持續這樣下去或者稍微給他施加一點點心理上的壓力,他就會立馬崩潰。
那時,也許他會直接轉身就跑也說不定呢。
“別緊張,別緊張,我對你的命沒什么興趣。”
我把槍口從他的腦門前移開,但卻始終對著他。
“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放你走,如何?”
他沒有說話,那我就繼續說了。
“你想要做什么?要錢?還是要命?還是想要做些別的?”
“警…警告…”
“哦?”
不得不說,他這個回答遠遠出乎我的預料。
警告?竟然會有人想要警告我?
“警告我什么?為什么警告我?是誰在警告我?
也許你不會全部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夠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你最好停下你最近在做的事,不然會有麻煩找上門來的,我只是個傳話的。”
“用槍抵在我的腦袋后面傳話?”
“因為你很強…傳言里都這樣說,你也確實很強。
弱者是沒有資格警告強者的。”
“所以你就想用槍指著我,作為你所擁有的暴力凌駕于我之上的證明?”
“嗯…”他點了點頭。
看起來,在我移開了槍口,以及和他稍微聊了幾句話后,他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還有呢?我的問題可不僅僅是警告的內容。”
“因為你并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并不打算濫殺無辜,所以才只是打算給你警告…”
聽到這,我已經不自覺地笑起來了。
因為所有說自己不濫殺無辜的人,做的都是些濫殺無辜的事。
“那絲卡蒂呢?你們不想要我繼續查下去,那絲卡蒂是不是無辜呢?”
提到絲卡蒂,年輕人頓時語塞,聲音低沉,“她只是個意外…”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創造了多少個意外?”
我已經可以判定,在靈敦境內,出現了一個鬼的組織,也有可能是幾個。
那個在醫院里遇到的冒牌塔維斯,殺死絲卡蒂的混蛋,毫無疑問都與鬼的組織有關。
而現在,他們想要阻止我繼續查下去,所以給予我警告。
警告的理由卻是那狗娘養的不想濫殺無辜!
得了吧,所有濫殺無辜的人都這樣說。
面對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他們揮下屠刀。
面對具有反抗之力的強者,他們選擇警告,妥協。
我如今之所以還能站在這,不是因為那狗日的不想濫殺無辜,而是因為我足夠強!
槍口重新對準了年輕人,似乎是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對話,他的神情已經漸漸鎮定下來了。
在面對槍口的時候雖然出現了慌亂,但卻很快就讓自己穩定了下來。
“這不一樣,他們都該死!而絲卡蒂確實是意外。”
“他們?看起來你們確實殺了不少人。不過也對嘛,鬼每天都要進食嘛,不殺人,你們吃什么?”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似是我沒有想到我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別這么驚訝,年輕人。
你憑什么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們知道自己的存在?”
在被我識破了身份之后,年輕人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聽著,西澤是吧?還是說你叫肅清者…叫什么都無所謂。
古爾薇格小姐并不打算和你起沖突,所以才讓我們來傳話的。
如果你執意要查下去的話,你只會自取滅亡的?”
如果不是為了顧忌兩旁的居民,擔心會打擾他們休息,我真想放聲大笑啊。
西澤,沒想到啊,你竟然也有這一天。
竟然,會有鬼敢威脅你?
“看來,我們需要換個聊天方式了。”
我突然用槍柄打在年輕人的臉頰上,血沫飛濺,貌似還有幾顆牙齒飛了出來。
年輕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打暈了,下一秒強烈的憤怒便侵占了他的內心,他轉身撲向我。
但直接被我側身躲開,一個膝擊頂在了他的腹部,讓他瞬間失去平衡,唾沫四溢。
接著,我抓住他的腦袋,撞在巷子的墻角。
血腥味開始彌漫在冰冷的空氣中,但這惡臭只會讓我感到作嘔。
在我松開手后,年輕人緩緩翻過身,氣喘吁吁地看著我。
我很清楚,如果他是鬼的話,這點傷勢就不過是小菜一碟。
而如果他是普通人,這種程度的傷勢他也死不了。
畢竟,我的力度可是控制的很好的。
本來我還以為自己還要再去多詢問一些人,等希密爾多損失一些人手,才能查到關鍵信息,順藤摸瓜,找到敵人的老窩。
可沒想到,我還沒行動多久,敵人就主動把情報送到了我的面前。
所以,我可不打算讓他死的這么快。
“那么,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殺死絲卡蒂的是誰?古爾薇格是誰,你們的老巢在哪,你們打算做什么,我都沒有興趣。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殺死絲卡蒂的兇手。”
聽到我的問題,就連憤怒纏身的年輕人也感到有些錯愕。
他似乎是沒想到我的問題竟然會是這樣。
可事實就是…確實如此。
我的所有行動,目標都是找到殺死絲卡蒂的兇手,希密爾也是。
無論是去停尸房,去歐文霍爾旅館,去詢問基思黛娜…我所有的行為都只是為了找到兇手而已。
至于其余的…關我什么事?
我已經不是狩鬼者了,更不是什么圣殿騎士長,就算惡鬼在這大地上肆虐。
只要他們不來招惹我,那又與我有什么關系呢?
雖然有些錯愕,但年輕人還是很爽快地給了我答案。
“我們是不會出賣同胞的!無論是你,還是你們所有人…這座城市!這個國家!都將陷入到無限的地獄中!這是你們自找的!”
看起來,他所在的那個組織似乎打算干什么大事啊?這件事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想濫殺無辜的人能夠做的出的吧?
所以就和我所說的那樣,那些理由冠冕堂皇,說著什么自己不喜歡濫殺無辜的人。
反而就是最喜歡濫殺無辜的。
在他發出了仿佛最后的人生宣言一樣的話語后,就從衣服的口袋里抽出了一管裝滿紅色液體的注射器,想要往自己的胸膛扎下。
但很遺憾,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我早有防備。
在這年輕人抽出紅色注射劑后,我就動手了。
注射器距離他的胸口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但卻如何也無法落下。
因為有一只強大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無法更進絲毫。
我奪下了年輕人手中的紅色注射器,絲毫沒有在意年輕人的眼神,打開注射器的封口,聞了起來。
聞起來,大體味道與致幻劑無異。
但在這之外,還多出了另一股氣味。
于我而言,那是惡鬼的腥臭。
但對那些正在注射的人而言,無異于是惡魔的低語,魔鬼的謊言,墮落的天堂。
這是,超鬼的體液。
有人在這致幻劑加工的過程中添加了污染源。
所以如果有人注射了這種致幻劑,不但會上癮,還會被污染。
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注射劑量的增加。
污染的程度會逐漸加深,最終化為劣鬼或者惡鬼。
至于是劣鬼還是惡鬼,就取決于他所注射的致幻劑的純度了。
雖然我很好奇這致幻劑的幕后主使是誰,或者說是誰想到的將污染源加入到致幻劑內的。
但我恰恰能夠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所以,如果事情的發展能夠按照我所預想的那樣進行的話,我大概不用跟那只超鬼或者幕后主使打架吧。
畢竟,超鬼還是有些麻煩的。
每一只超鬼,都是需要幾名同等級狩鬼者聯合狩獵才能殺死的。
既然已經確定了這致幻劑里的成分,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了。
但如何處理,也成了一個難題。
直接扔掉?只怕會被流浪漢從垃圾桶里翻出來注射吧。
倒進下水道?也許會引起下水道的老鼠變異。
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怎么處理合適,我就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蹲在了年輕人的面前,年輕人雖然被我逼在角落里,走投無路,但他也并沒有一開始表面出來的那么廢物嘛。
最起碼,他沒有求饒,也沒有直接把殺死絲卡蒂的那個混蛋供出來。
“我最后再問你一遍,是誰殺死了絲卡蒂。
你不要想著隨便給我編一個名字糊弄我,如果被我發現你糊弄我的話,我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你們的老巢,然后把你們給一鍋端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這人很少生氣,哪怕被人用槍指著我的頭。
我雖然不喜歡,但也還是會給對方活一命的機會的。
畢竟我是和平主義者嘛。
但如果對方耍了我…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我真的會生氣。
所以對我這人來說就是,你可以想要殺死我,你可以威脅我,如果我心情好的話也許還會放你一馬。
但如果你欺騙我或者糊弄我,那就很抱歉了,需要幫你提前結束你的生命了。
或許我會仁慈一些,讓你選擇自己的死法。
“你可以不說,但我可以保證,你今晚就會死在這。
你說了,我會放你離開,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那么,自己選擇吧。
一邊是自己活命,同胞死。
一邊是自己死,同胞晚死。
當然了,你也可以試著騙我,然后自己和同胞一起晚死。
如果你們運氣好,也許可以把我殺死也不一定。”
我這人喜歡公平和選擇,這次也不例外。
盡管他威脅了我,想要殺死我,還是我曾經最厭惡的鬼…的一半?
反正無論如何,我都打算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相不相信,愿不愿意,做出怎樣的選擇,是他自己的事。
然后,他就好好地承擔自己的選擇所帶來的后果吧。
他的眼神明暗不定,內心仿佛正在進行激烈的交鋒。
我并沒有催促他,這點時間我還是等得起的。
大約是經過了十多秒吧,他似乎是得出了自己的答案了。
“我可以…”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打斷他話語的,不是我,也不是什么人。
而是一支接一支的注射器。
三支注射器突然從從天而降,準確地扎進了年輕人的體內。
猩紅的液體仿佛具有活性一般,在找到了宿主之后,不需要推壓就拼命的往下擠。
看到這一幕,我已經很清楚,他沒救了。
我之前的人生都在與這東西打交道,它的效果和作用,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我抬頭看了看注射器射來的方向,那有一棟高高的鐘樓。
如果射的夠準,高度合適,確實可以將注射劑射進這里。
看來,這條巷子里發生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
對方先前一直沒有行動,只是因為年輕人還沒有觸及底線而已。
而就在剛剛,年輕人也許就要觸及底線了。
當然了,也有可能年輕人是拒絕我的提議,不會觸及底線。
但對方顯然不會冒這個險,所以直接行動了。
結果嘛…顯而易見,無論是腦袋還是身體都生銹的我顯然是沒想到對方還在暗處操控著一切。
如此一來,很多事就能夠說的通了。
我本來還認為,這名弗洛西亞年輕人只是突然急缺錢,所以才想鋌而走險地賺快錢。
但在他說出要警告我之后,我想也許他只是被人花錢雇來傳話的。
也許是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他實在拒絕不了,才答應了去做這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事。
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但那重要嗎?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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