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趕緊道:“這第一呢,我們要給你頒發東方集團的質量認證書。”
黃志偉一愣,怎么回事?質量認證書?他只知道有個ISO的認證啊。
劉銘接著道:“另外,我需要你的企業為我們訂貨的產品專門使用一個商標。”
黃志偉聽得有些傻眼,“劉總,我們的產品有商標啊,就是焦州制動器。”
劉銘搖了搖道:“你需要再申請一個新的商標,當然,它完全歸屬于你們廠,我們就專買這個商標下的制動器,我們會幫你將它打造成焦州制動器中的高端品牌!”
黃志偉這下徹底被劉銘繞暈菜了,“咳,這個事情,請容我跟我們老板請示一下。”
“請便!”
等黃志偉從臨時辦公室中走出去打電話后,宋遠疑惑的請教道:“劉總,我們為什么要幫他們打造高端品牌,這樣做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劉銘笑道:“我們做認證、用新品牌,全是為了將來在海外做項目時構筑護城河,如果將來我們的客戶不用我們認證的產品,項目出了質量問題,就是他的責任了。”
宋遠恍然大悟,他又問道:“可如果海外客戶繞過我們,到國內找到這家廠子,直接采購呢?”
劉銘道:“所以我們要在這個認證標識上下功夫,如果我們訂購四臺設備,那我就發放四張標識,四張證書,絕不多發一套。以后,只這個認證標識一項的價值,就遠遠超過我們溢價那區區10了!”
宋遠這下被徹底折服了,“高!實在是高啊!我服了!”說完大笑道。
這時黃志偉那邊也返身回來,“劉總,我們老板已經同意了,這就去注冊新商標!”
劉銘早已料定這種有利無害的要求,必然會被接受,如果誰因為這種事情,跟一家有著巨大采購量的集團過不去,那離倒閉關門也就不遠了。
東方集團的新近招標政策,已經逐漸產生了廣播效應,全國乃至全球的供應商,都希望來這里試量試量,贏了,名利雙收,輸了,也能看得到自己的產品,跟高端玩家的差距。
過去華夏的設備制造商,做出產品后,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降低成本,玩命減,甚至以稍稍犧牲性能為代價,性能不行,就對外宣傳所謂的“性價比”,在他們心中,只有把價格降下來,才能中標,企業才能生存。
待到東方廠的提價招標出臺后,制造商們終于找回當初投資辦廠時的那一絲情懷了,開始思考自己是否也可以搏上一把。
對東方廠的好處就是,有一些優質客戶,在不清楚某種設備的質量時,紛紛找到東方廠,希望采購質量最好的。
東方廠正逐漸擁有一個龐大的外配套設備供應商的對比庫,這就是機械行業的大數據雛形,這些寶貴數據,才是劉銘招標改革后得到的最值錢的東西!
半個月后,原道爾頓米國工廠的約6000套機床加工設備,終于從歐洲繞了大半個地球,抵達東方工業集團。
看著一車車的設備緩緩駛入工廠,李新俠樂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
這些設備可都是國內拿錢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啊!
如果是全新的,保底價也要10億米元!都說劉銘放棄了北米市場,使道爾頓隧道機的市值折損了十幾億米元,可李新俠覺得,光這些設備,就足以值回票價了!
生產系統,改組并不像設計與采購那樣巨大,劉銘唯獨將李新俠從安裝公司調了出來,組建集團生產技術專家團。
早在這批新式數控機床進廠前,李新俠便奉令對其進行分配規劃。
設備更新迭代,生產效率的確提高了很多,卻使不少老式機床操作工人無所適從,一些老師傅已經插不上手了。
李新俠擔心這個問題越來越嚴重,便去找劉銘商量。
劉銘考慮了半晌,最后決定把這些工人劃歸到鐘城麾下,自從棲身安裝公司的設計院老專家們返回工作崗位之后,鐘城手下的隊伍,又縮水至500人左右。
這次機床操作工的大規模轉崗,頓時給鐘城補充了1000多有經驗的工人。
李新俠感慨道:“唉,有些老師傅都是機床的操作好手,結果現在只能到安裝公司,從頭學起了。”
劉銘安慰他道:“這是大趨勢,以后靠體力吃飯的工人會越來越少,這個時代就是機械代替人的時代,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這些已經為企業付出大半輩子的人,繼續憑本事過日子,活的有尊嚴!”
人手充裕后,鐘城將原有的幾十個七人服務小隊,統統打散,每組編入四至五名新人,并加快各個現場的輪轉速度,以賽代練,使這些小隊盡快形成戰斗力。
管洪亮詐騙案之后的三個月,新任董事長劉銘,將東方集團這部瀕臨報廢的重型機械巨人,精心調整后,重新站了起來,整裝待發。
這將是他未來對抗黑石集團的根基所在,他早在五年前,便已暗自定下目標,將東方集團構建得更加全面,強大,使其屹立于世界企業之林。
臨近年關,東方工業集團15樓,財務中心的燈光,幾乎徹夜長明。
往年這個時候,財務部門都是最高調風光的,各部門的領導都要把這里的地磚踩碎了。今年卻大有不同,整個財務部門算是經歷坎坷,道爾頓收購案一波三折,財務副總余全有落馬,封賬審計,新老板帶資入主,這單抻出哪一項,都夠這群財務人員脫層皮的,結果現在全都趕上了。
而新任財務本部長羅玲,更是如履薄冰,對經手的每一筆付款憑證都要審查三次,才敢蓋上自己的簽章。她忙得幾乎都忘了,一直想找個時間問一問樓上那位劉董事長,為什么把這么一個重要職務,推到自己這個與他毫無瓜葛的人頭上。
“羅部長?”
羅玲一抬頭,望見劉銘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劉總!找我有事?”羅玲迷茫的問道。
“這都晚上十點了,你還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