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琪又建議道:“我看這鎮子也不大,調集一些人,逐戶排查不會耽誤很長時間吧?”
范文林尷尬地道:“這里畢竟不屬于志明市轄區,由地方電廠專管治安,所以我也不方便強行出手,不過我倒是對一些重要的位置,撒下眼線。”事實上,他只一根筋的派手下死盯著劉銘他們的旅店駐地。
佩琪大老遠飛到這邊,可不是為了遵紀守法的幫警察辦案的,既然這范文林不能出手,那還是由她動手找人吧!
“哦?”女人想了想,“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幾人離開范文林的房間后,佩琪一邊擦拭著太陽鏡,一邊道:“如果這件事辦成,我會很感謝三木先生,如此積極的幫忙牽線搭橋。”
落后女人半步的三木拓,聽到這里,眼睛一亮,“說來也巧,我在沿海鎮上正好有個電廠項目,現在進展十分緩慢。”
佩琪微微點了點頭,“明白了。”
劉銘他們的班車剛停到駐地樓下,劉銘便看到黎玄媚正悠然地守在旅店門口。
“啊哦,劉總,您的交趾情人又來了。”妙宛凝調笑道,惹得眾多安裝團隊的弟兄紛紛吹起口哨。
“咳咳,瞎說什么?我跟黎秘書,那是相當清白的關系。”
劉銘一邊否認,一邊下車。
“劉銘哥,我們一會兒,去哪里吃晚飯?”黎玄媚嬌聲軟語問道。
“什,什么吃飯?”
妙宛凝進旅店前,轉頭對黎玄媚道:“黎小姐,您的皮膚真是太清白了!”
劉銘無奈地跟黎玄媚就近找了一家飯店。
兩人坐定后,黎玄媚熟練的點好菜。
劉銘開門見山地問道:“黎小姐,找我有何貴干?”
“劉總說話好無情啊,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曾是有過婚約的一對兒吧?”
劉銘趕緊抬手道:“打住!這定親宴是怎么回事兒,你我心里都有數吧,再說,阮總現在錢可沒少賺,咱們還是別總提什么婚約了。”自打知道爺爺的眼睛是阮世雄所傷,劉銘看見這兩個人就胃液翻騰的想吐。
黎玄媚微笑道:“干爹只是賺到了他該賺的那份罷了,那劉銘哥,什么時候能拿到我的那份呢?”
劉銘驚訝道:“你的那份?感情你那干爹撈了這么多錢,都沒分潤你塊八毛的?”
黎玄媚笑道:“干爹快退休了,我這做女兒的,哪能不懂事兒的朝他老人家要錢呢?”
劉銘心中冷笑,合著你惹不起阮世雄,就跑來拿我當冤大頭?
“那依黎小姐的意思呢?”說著,他抄起一只大個螃蟹,兀自啃了起來,打算先聽聽這女人是什么胃口。
黎玄媚笑吟吟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萬米元的話,倒是可以考慮…”
女人輕晃了晃手指。
“十萬!?黎小姐,那可是我五年的工資啊。”
黎玄媚笑容不變,“一百萬!”
“交趾幣?”
“米金!”
劉銘把手上的螃蟹放下了,眼睛盯著黎玄媚,“黎小姐,你是在開玩笑?”
黎玄媚搖了搖頭,“我自己不喜歡開玩笑,更不喜歡開玩笑的男孩子。”
“那一百萬的解決方案,我已經告訴阮世雄了,他對此也非常滿意,怎么到您這里,又成了過不去的坎了呢?”
“唉!”黎玄媚訴苦道:“剛才跟你說了呀,干爹馬上就要退休,我也得給自己謀個出路啊。”
“我不妨告訴你,正是因為實在拿不出那100萬米元,我才給你干爹出的主意,如果手里有錢的話,我還會介意在交趾養個小老婆嗎,尤其是這么千嬌百媚的?”劉銘挑釁的望著女人道。
黎玄媚扶額道:“小女子僅僅是為了求點小財,劉哥哥何苦非要逼我呢?”
劉銘聳了聳肩,“黎秘書,您好像把話說反了吧,我才是被逼的那一個。”
黎玄媚從口袋里小心的取出一個物件,放到桌子上。
“我說的100萬,是指這個東西,這樣就不算是逼你了吧?”
劉銘皺眉望著這東西道:“什么玩意這么值錢?就這塊樹皮?金子做的嗎?”
“你可別小看它,這可是見血封喉的東西哦!”黎玄媚慢條斯理地道。
劉銘心里一寒,并未接話。
“劉哥哥,你說,如果一位交趾高官突然被人用毒殺死,會不會有人倒霉?”
劉銘皺眉道:“雖然不清楚你說的是誰,但我們這種干海外工程的,當然不希望出這種事情了。”
他表面不動聲色,心里早已翻起滔天巨浪,這女人竟然也看出了老爺子的局!
黎玄媚微笑解釋道:“我這個人那,從小就對一些特殊的氣味頗為敏感,好了,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100萬米元的事情了嗎?”
她憑借女人的直覺,堅信劉銘完全能支付得起這筆錢。
劉銘沉默半晌,緩緩道:“我…把自己的房子賣掉,也只能湊出34萬米元。”
這個把柄大得讓劉銘連拒絕的資格都欠奉,不過他當然知道越是這種時刻,越要討價還價!
黎玄媚俏臉一板,“你恐怕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吧?”
劉銘苦笑道:“黎小姐,我真是想息事寧人,但也確實力不從心哪,就算我把老爺子的棺材本都扣出來,也只能拿出40萬米元。”
他料定黎玄媚背著阮世雄來勒索自己,必然不敢去舉報,畢竟當天阮世雄沒有喝那杯酒,即使雙方對質,劉銘也可以反咬黎玄媚在誣陷他爺孫二人,來訛錢。
黎玄媚此時已經面若冰霜,“這么說,劉哥哥是打定主意不肯花錢消災咯?”
劉銘豁出去地道:“黎小姐,我已經很有誠意了,換算成軟妹幣,就是幾百萬哪!”
黎玄媚突然轉了一個話題道:“在華夏,您爺爺是個用毒的高手嗎?”
劉銘聽得一愣,一臉茫然的問道:“嗯?你說什么?”
女人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為表地主之誼,那玄媚也獻一次丑吧!”
劉銘剛想張嘴細問,便發覺自己的舌頭有些發木,身體似乎也使不出力氣,只想趴在桌上睡一覺。
“螃…”他盯著桌上的那盤唯一動過的菜。
黎玄媚微笑道:“是每一盤菜,劉哥哥,跟我走吧?”
劉銘此時的大腦都已經開始混沌起來,聽到黎玄媚那具有穿透力的嗓音,不由自主的從桌上站了起來。
黎玄媚得意的望著劉銘木訥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如果你一開始就這么聽話,我早就嫁給你嘍。”接著,她摟著劉銘的手臂,慢慢朝外走去。
酒店外,夜幕已然逐漸降臨,正是小鎮居民出來納涼的好時光。
劉銘與黎玄媚則沿著小街緩步而行,女人們見到黎玄媚,紛紛低頭問好。
這時,迎面走過來一個女人,身穿素色奧黛,頭上戴著尖斗笠,帽檐壓得很低,黎玄媚也未注意到她。
劉銘眼中卻閃過一絲精芒,是喬裝的麗塔!
他很想開口說話,讓麗塔出手幫忙,可努力了幾次都說不出來,眼看著雙方就要錯過去,最后只有出狠招,咬舌!
口中一陣劇痛傳來,令劉銘混沌的大腦多了一絲清明。
幾秒鐘后,劉銘的嘴角泛出一股鮮血,沾在白色襯衫上,十分刺眼,這方法的好處就是,并肩而行的黎玄媚不會馬上發現。
可令劉銘奇怪的是,麗塔明明注意到自己的示警,卻沒有任何反應,僅僅在雙方交錯時,聽到她“哎”的一聲輕嘆。
還沒走出去幾十步,迎面便見到范文林正站在旅店門口。
“范隊長?”
“黎秘書。”范文林皺眉的看了看劉銘,這小子身上弄得鮮血淋漓的,居然還有心思陪美人兒壓馬路?
“范隊長最近很清閑嘛,還沒有回志明市?”
“任務在身。”
“抓女賊?”黎玄媚嫣然一笑:“我們沿海鎮治安好的很,一向都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我奉勸您還是換個方向搜查吧。”
劉銘在一旁默不作聲,卻搞清楚為什么麗塔沒有出手了,她恐怕是提前察覺到范文林的行動,喬裝躲出來的。
這時,幾個便衣從旅館走了出來。
“范隊!沒有找到!”
“隊長!前面有狀況!”突然,他身后的一個隊員大聲道。
眾人正見到幾十米外的一個拐角處,有一道黑影疾馳而過,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除了旅店,酒館門口還掛著幾盞霓虹燈,小鎮上根本沒有路燈這種公共設施。
在場眾人,誰也沒法確認閃過去的那團黑影到底是什么東西。
范文林把手槍掏了出來,也不再搭理黎玄媚,大喊道:“給我追!!”
“你!”黎玄媚被逼得倒退幾步,這時劉銘卻抓住麗塔冒險現身,給他制造出來的機會擺脫束縛,一步步的朝旅店挪去。
黎玄媚意識到事態嚴重,趕緊用手機打給電廠保衛隊,調士兵過來。
等她掛掉電話,再去找劉銘,卻發現他已經一步步地挪到旅店門口。
“哼!中了我調的迷藥,諒你跑不出我的手心!”黎玄媚自信道。
說完,她便轉身去跟蹤范文林那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