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洲眼中的驚訝轉瞬即逝,他輕輕頷首。
快拳阿凌暗中一喜,腳一劃,拳一握,就作出備戰姿勢,同時,嘴中朗聲道:
“我怕傷你,就不用師傅傳授的金黿亂舞了,可拳腳無眼,你小心為妙!”
“哦。”
風流淌得很慢,兩人都沒動。
阿凌神情肅穆,他在用師傅教的心眼,觀測眼前隨意站立的青年,找他的破綻。
怎么,找不到呢?
阿凌不明所以,眼眸一睜,便沖上前,扭身一拳打向青年腹部。
黑衣男人站在一側,將他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眼中露出不屑的笑,而轉瞬間這抹不屑,變作驚愕。
只見顧白洲單手握住阿凌的手腕,向后一拉,右腿隨意的向前斜掃。
阿凌直接越過俊朗青年的身子,狠狠地墜落到地上。
平平淡淡的動作,似乎沒有一點發力,卻將一位正值壯年的男人弄得手足無措。
黑衣男人在心里暗自稱奇。
阿凌跌落地上,擦得滿身泥塵,接受冰冷的現實,哀聲嚎道:“師傅,我對不起您傳授的武學啊!”
霹靂閃雷真君額頭上冒出汗珠,被斗笠遮住,他點頭道:“你天賦一般,學藝不精,會這樣也是常事,無需掛懷。”
這家伙,真把這老人,當做仙師來待了。
顧白洲將手伸進錦袋中,拿出一枚碧藍的珠玉佩飾,這是水系神之眼,聲音鏗鏘有力:
“你們涉嫌于絕云間前,對過往的旅人進行非法詐騙,速速搬離此處,否則,就跟我走一趟吧。”
霹靂閃雷真君咽了一口唾沫,額頭上爬著的汗珠,比剛才更多,他想起顧白洲先前問的話。
合著這是,
釣魚執法啊?
不等霹靂閃雷真君回話,黑衣男人上來緊緊握著顧白洲的雙手,激動道:“水,你是水系神之眼的持有者?能治病嗎?”
顧白洲直白地搖搖頭,問道:“你家中有人,得了重病?”
“是。”
黑衣男人面露失望,他嘴唇翕動,猶豫片刻后說道:“小妹罹患未見之癥,無人能醫,特地來此,求仙訪道,卻一無所獲。”
“有到璃月港不卜廬中,找白術大夫看過病嗎?”顧白洲問道。
黑衣男人陡然一怔,察覺到什么般,連忙嘆氣道:“看過了,看過了,沒用啊。”
顧白洲眼瞼微斂,思慮一會,伸手進袖口,拿出百無禁忌箓說道:
“此符名為百無禁忌箓,是巖王帝君...要是愿意試試,可將其泡水,等仙力溶入水中,喂令妹服下水,雖不一定會痊愈,但至少能緩解。”
顧白洲介紹一通此符的來歷,并直言:若不怕死,可以試試這個偏方。
仙力究竟是什么性質的事物,他現在還沒有弄明白。
但鐘離說,仙力能補充生機,這枚仙箓,有同樣的功效。
黑衣男人隱約感覺到眼前人身份不凡,他抱拳問:“敢問兄臺,來絕云間做什么?”
行事的目的,能窺見一個人的部分內在。
“采集水晶礦。”
顧白洲指著路邊,從地下鉆出的一簇碧藍晶體說道,“不是售賣,而是想做一些東西。”
黑衣男人:“......”
“想試試么?”顧白洲拿著符箓問道。
“只是泡水?”
“嗯。”
“好,若真有成效,你需要多少水晶礦,盡管開口,我都能贈予。”╭Д灬ωωω.ωёňχǔё1②.coм
黑衣男人接過符箓,向一旁的斗笠老人,再要一碗水,把符箓放入其中。
靜置三十秒。
霹靂閃雷真君額頭還在冒著汗珠,快拳阿凌爬起身,拍拍灰塵,顧白洲則到路邊,采集水晶礦。
時間一到,
黑衣男人抽出符箓,放于桌面,端著小茶碗,回到馬車車廂。
車座上躺著一位穿著月白色衣裳,面容清秀,纖眉深鎖的病弱女孩。
他從肩頭處扶起女孩,傾斜著碗,緩緩的倒。
水汩汩流入唇中。
“咳咳。”
女孩的眼神從迷離中漸漸清醒,恍然如夢,“哥,是尋到仙人了嗎?”
見她臉色白中帶著紅潤,黑衣男人大喜過望,攬住妹妹,激動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
“哥,是尋到仙人了嗎?”女孩弱弱地又問了一句。
“哦對,還得帶你下車,去向那人道謝。”
他回過神來,攙扶著妹妹,輕步下了馬車。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濃發很濃密、唇上留著兩撇胡須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鶴發老人。
這...
這和她想象中的仙人,有些不一樣。
柳知顏抿抿唇,攏著小手,低著頭,柔弱道:
“感謝仙人大恩,小女子無以回報,唯有來世再為您當牛做馬...”
她正說著,忽而感到有人來扯她,扭頭一看,竟是自己哥哥。
“不是這兩個。”
黑衣男人柳尋聞指向路旁,正在撿水晶礦的顧白洲,落下一個蹲著的背影。“是那位。”
柳知顏慢步上前,心里想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好。
感謝仙人大恩,小女子無以回報,唯有來世再......
柳知顏正遐想著,眼前的青年卻轉過身來。
顧白洲站起身來,見這人無恙,心情明朗,輕松道:“沒事了?”
沒有人回應。
風靜靜地吹拂著,涼意陣陣,訴說著冬聲。
顧白洲的手上,感受到一陣溫潤的觸感,只見那女孩鄭重地握住他的手,認認真真道:
“不知道該如何感激您是好,小女子家貧業小,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
空氣忽然變得很安靜。
因為所有人都愣住了。
快拳阿凌:???
柳尋聞:?????
顧白洲:?
片刻,他面色平淡,沒有任何意外地,婉言拒絕。
這樣的事,在璃月港門店開業以后,發生的有些太多,顧白洲已經漸漸從需要組織語言婉拒,到對答如流了。
畢竟他長得帥氣、身材好、性格好、創造力強、有錢......就是有些過分地,受女孩們的喜歡。
顧白洲對世上的所有未知事物,都抱有敬畏之心,唯獨對自己的帥氣,有著自知之明。
這是連他都要覺得困擾的事情,怪不得這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