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璃月總務司
清晨霧靄朦朧，小雨淅淅，一輛馬車馳行在林間的泥路上。
車中的人都在休息，馬夫披著蓑衣，唯有幾只馬兒淋著冷雨，仍兢兢業業地趕路，九九六不知疲倦的工作。
昏暗沉悶的馬車廂內，鋪著兩排蓋棉的長椅，顧白洲和重云對坐，雙手抱胸，靠著墻閉目小憩。
張日初當然也在，他坐在顧白洲的身側，而常明則一臉虛弱、面色蒼白的癱坐在重云身畔。
重云睜開眼，他忽然問道：“你有什么目標嗎？行秋說，志當存高遠。”
他覺得自己或許和顧白洲還挺投機的，想著問一問，拉個盟友。
“目標啊？”
顧白洲想了想，“起初，我只想要過平靜安穩的日子。但總有很多忽然冒出來的外力，推著人無奈往前，所以我想要力量。”
“力量？”重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也是日日練功。”
“也不止是武藝，”顧白洲接著說，“身體是力量，金錢亦然，總之，我想要能不被約束、困擾的過平靜生活。”
要說服人類和丘丘人和平相處，實在是一件困難事。
除開讓自己擁有駭人武力或驚人財力，顧白洲也想不出解決法。
“要和我一起練功嗎？”重云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并非生于璃月港，初到那里，也沒有去處吧？不如到我家中，小住一陣？”
“我自然是很樂意。”顧白洲說，“只是，方術武藝之類的，并非是不傳之秘么？給外人看，這好嗎？”
“我們方士一派，外人光看是無法學習的，但我可以托人幫你找找看其他武術。”重云突然意義不明的左手豎著食指，右手豎起兩根手指比劃：
“若一起的話，我們有兩個人，行秋就不好下手了。呃...不過，要是他連你一起欺負了，可得和我組成受害者同盟啊。”
“好啊。”
顧白洲笑笑。
真是純真善良的人。
顧白洲雖然善良，但他并不純真，說起來，他也很喜歡捉弄人。
若是被人捉弄了，大概率會找個機會，小打小鬧的報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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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地歇了。
幾日后，璃月港，璃月總務司。
緋云坡處的飛云商會，雕梁畫棟、飛檐微翹，恢弘而大氣，而璃月總務司的建筑群規模，則比其又要大上幾倍。
——這里是璃月一切權力沉淀的地方。
據顧白洲了解到的情報，璃月幾乎所有重要權力，都被總務司攬著，無論人事任免、財政、外交、軍權、鹽、民事糾紛管轄......
相對的，其中的工作人員，數量也相當的多。
“所謂的璃月七星，相當于一個能參與政治的商人組織，是七個領域的財閥首腦。”
顧白洲和重云坐在管理刑事的大廳等候著，閑暇中他思索著。
“這么說來....月海亭那位啥事都管的秘書倒才像是掌握權力的人。”
思考中，一位穿著藍灰色旗袍制服的女人，走到這里：“重云，還有這位先生，請跟我來。”
他們曾在旅行中，書寫了一份事情說明，方才已經遞交了上去。
兩人跟了上去。
坐在冷板凳上的常明，此時被千巖軍士卒看守著，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全都要被兩人的說辭定下。
企圖喚醒魔神，是極重的罪，但事情比較復雜，需要他們來佐證。
如若他們認為，常明對于‘百無禁忌箓’可以喚醒魔神并不知情，那么常明有概率只需要承擔作為從犯‘行騙’的罪責。
當然，還是得看總務司對此事的看法，他們的觀點根本微不足道。
一間不大的屋室內。
“您叫什么名字？”藍灰旗袍女人先是問道。
“顧白洲。”
“她在總務司中的代稱，叫做小云。”重云向他介紹道，“和吃虎巖那邊的資源管理專員，幫貼居民委托的那位小雨，都取自杏雨梨云一詞。”
“你好。”顧白洲說。
“你好，顧先生，還有重云。”小云帶著微笑說，“那么，接下來，請你們回答我一些問題，以及幫忙填一下這張表。”
“請說。”
重云并不是很善言辭，所以基本都是顧白洲在主動說。
“根據你們先前交上來的檔案，瑤光灘、孤云閣那邊的妖物，是由他們引起的，是如何做到的？”
小云問道，手里握著筆，捧著一本用于記錄的冊子。
“用海神教制的一種藍色粉末，沒能收集到一些樣品。”
顧白洲說道，重云則補充了一句；“我只知道里面似乎加了些蒲公英與夜泊石。”
“好的。”
她在冊上迅速書寫，一則罪狀成立。
“他曾自述向一些生意有下滑趨勢的商人，騙取錢財，可有其事？”小云接著問道。
“是的。”顧白洲說道。
“好的。”小云在冊上書寫，又一條罪狀成立。
接下來，她認認真真地問道：
“幾天相處下來，你們覺得，他是否對百無禁忌箓可喚醒魔神一事知情？”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來了。
“是，我認為他一定知情。”顧白洲說。
幾日相處下來，常明沒做什么壞事，還有些慘，他就會心軟了？
沒那種事。
“好的。”
三條罪狀被字跡潦草地寫在紙上，小云合起冊子：“感謝配合，請你們填一下這些資料，就可以離開了。”
資料則是關于顧白洲重云兩人自身的信息，以及常明同伙的信息，關于這點，兩人填寫的是：“被仙人制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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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總務司門口。
兩人出來后，張日初在那里等著。
顧白洲蹲下身子問他：“接下來，去找你爸道個歉？他擔心壞了吧？”
張日初的父親是榮發商鋪店主東升，不知為何，跟的母親姓。
“我是被人有蓄謀的拐走了，又不是自己亂跑沒掉的。”張日初一臉佯裝的純真，“是他沒看好我，為什么要我道歉呢？”
“你就不怕你爸見你的時候打你啊？”顧白洲笑著問道。
張日初頓時一副委屈樣，淚眼朦朧，隨后喜笑顏開：“到時候像這樣假裝哭得狠一點，說自己錯了，他就心軟了。他就是一個這樣很好哄的大人。”
重云低笑了幾聲，隨后止住笑意，指著后頭：
“你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