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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吳曠用計

  所有人都甲胄不全,陣型散亂,那憑什么來判斷眼前這些反賊是否精銳呢。

  精氣神嗎?人靠衣裝,聽說過吧。這群亂哄哄、臟兮兮的反賊,哪有什么精氣神。

  所以,真正修煉了地澤二十四的農家弟子,混雜在這樣的軍隊當中,王離根本無法分辨。

  剛剛還是臭魚爛蝦的賊兵,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了組成地澤陣法的精銳,轉眼就把王離這些人馬殺得人仰馬翻。

  陳勝一個人,追著王離和他的四員大將砍,巨闕劍就跟催命符一樣,不斷地拍在他們身后。

  不過,事情并不像看起來這么簡單。

  “哈哈哈,陳勝,想殺我,就憑你們!”

  王離突然仰天大笑,明明是在狼狽逃命,卻肆意嘲弄著陳勝。

  農家對他們王家的仇恨,王離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自己想拿下陳勝、吳曠的首級作功勛,陳勝、吳曠又何嘗不想殺死自己報仇雪恨。

  對方是江湖草莽,既然知道打不動滎陽城,會不會像個賭徒一樣,用最強的戰斗力作雷霆一擊,賭這一次直接擊殺自己?

  很有可能!

  王離是有備而來。

  滎陽城樓上,忽然飄飛下密集的箭雨。尋常軍隊的箭矢可射一百步,百戰穿甲兵的箭矢可射兩百步,借助滎陽城,這射程優勢更被放大。

  王離已回撤進入自家箭雨的保護,憑借護盾與鎧甲,還有作戰經驗,秦兵在自家箭雨中折損微乎極微。

  但張楚軍這邊就不行了,盾牌與鎧甲,對于他們而言都是奢侈品。

  兩千四百人的地澤二十四陣法,確實勇猛無敵,殺得王離和四員大將抱頭鼠竄。

  但面對遮天蔽日的箭陣,他們也只能避其鋒芒,不敢追擊。

  這時,隆隆的鐵蹄震動大地,秦軍方面又有兩股鐵騎兵,包抄向張楚軍的兩翼。

  “眾將士聽命,不用追捕賊首,優先擊殺有生力量。殺~”

  “殺!”

  王離重又坐上一匹高頭大馬,手中馬槊高舉,號令千軍。

  他遙遙地望向陳勝,嘴角浮現出不屑的笑容,“區區草寇,也敢在某家面前賣弄兵法,班門弄斧,自尋死路。”

  王離此戰的目標,并不是陳勝、吳曠,這等武功超凡的賊首,確實是太難殺了。

  但那兩千四百修煉了地澤陣法的精銳農家弟子,這一戰能殺多少是多少!

  “哈哈哈,得令!”

  “隨我殺~”

  豺狼虎豹四員大將,率領人馬匯入踏足戰場的新軍隊之中,繼續對農家弟子展開殺戮。

  戰場局勢又變,陳勝見到秦軍恐怖的威勢,急忙下令撤退,“撤!撤!不要戀戰!”

  他巨大的吼聲傳遍戰場,巍峨的身軀高舉著巨闕劍,臉上卻是慌亂的神情,口中喊叫著逃命。

  這樣一幅反差巨大的景象,看的王離暢快無比,又一次仰天長笑。

  滎陽城下,當帝國上將軍王離接手戰場,陳勝、吳曠領導的張楚軍,吃下了從起義至今的第一場大敗。

  深知反賊只能打順風仗,打不了逆風仗的王離,立即率領百戰穿甲兵,對撤退的張楚軍展開追擊。

  面對精銳的百戰穿甲兵,以幾個月的時間聚集起來的張楚軍,完全不是對手。每次交戰都只能吞下敗仗,然后撤退逃命。而張楚軍跑一陣,王離就會率軍追上,狠狠地打擊一次。

  接下來的近月里,張楚軍三戰三敗,每一次都會有大量的人員散失,直接當了逃兵。之前的十萬大軍,被王離追著屁股打,打得只剩下不足三萬人。

  戰場也從最初的滎陽城,打到了陳郡。陳勝、吳曠這支造反勢力,儼然到了敗亡的邊緣。

一個月后  “報~,報上將軍,發現賊首陳勝、吳曠蹤跡。”

  “好!”

  斥候傳回的情報,讓王離高叫一聲,看到了最后的功勛。

  “這仗打到現在,反賊精銳喪盡,如今已是軍心渙散。陳勝、吳曠一死,陳郡、泗水郡,只需要一支偏師就能平定。這平叛的第一大功,本將拿定了!”

  天下大亂,群賊復起,大秦各個地方皆軍情告急。二世皇帝陛下命三位上將軍,分別領軍出發。

  他王離是最早與反賊展開交戰的,也將頭一個立下平叛大功,成為改寫天下亂局的關鍵將星。

  從今以后,大秦朝堂,再也無人敢譏笑,說他王離是借助祖父、父親的余蔭。

  王離將馬槊一橫,想起那個帝國四大將星的說法,胸膛就有炸裂之感。

  蒙恬,李信,李左車,然后才是,王離!

  “哼,全體,隨本將出擊,誅殺假王陳勝。”

  “喝~”

  “殺假王!”

  “殺假王!”

  同一時間,王離追擊的目標,陳勝、吳曠,正在一座小山扎營。

  一個篝火堆,周圍坐了一圈的男人。每一個都是面皮黝黑,皮膚粗糙,兩手老繭粗厚。

  “莊賈,鄧說,呂臣,宋留,蔡賜,張賀,周文,田臧,好樣的,大家伙都在,一個都沒少。”

  陳勝將每一個人的名字念出來,目光一一掃過。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的情感十分濃烈。

  吳曠眨了眨眼,微笑著拍了拍陳勝的肩膀,“現在王離想必是確信,我們農家弟子的精銳,已經在連續的敗逃中喪盡。這里,就是我們為他準備的葬身之地。”

  “還是吳曠堂主的腦子好使,這種滑不溜秋的做法,那王離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就是,當我們農家弟子,那個詞怎么說,對,化整為零,王離他捉得到個屁。”

  “哈哈哈。”

  吳曠現在也是心潮澎湃,平素再怎么冷靜的心,在這種決戰前的時刻,也會格外的火熱。

  他頗為得意地向農家眾兄弟解釋,這一場針對王離的大戲,“那王離出身好,狂妄看不起人,見人就是,草寇、泥腿子、烏合之眾。他卻不知,我們泥腿子,也有泥腿子的作戰方法。

  當初滎陽城下那一戰,我和大哥挑了一部分兄弟,想賭一把能不能直接開陣把王離殺了。但果不其然,王離有后手,沒殺掉。

  因為我和大哥事先有所計劃,所以那一戰,真正精銳的老弟兄出戰并不多。這就給王離造成了誤判。他對我們精銳弟子地澤二十四陣法的威力,判斷出錯了。

  我們后面打一場敗一場,陣法威力也越來越弱,王離還以為是我們的精銳弟子都打光了。實際上,…”

  “實際上我們早就化整為零,先跑回陳郡來了。”

  “他恐怕還歡天喜地,當我們所有人都是沒膽子的逃兵呢。”

  “哈哈哈,咱們現在就等著王離自己送上門來!當年大澤山的仇,哼!”

  一提到大澤山,這些糙漢子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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