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帶著自己手下豺狼虎豹四員大將,來到了滎陽城樓。
放眼望去,一大群反賊烏泱泱的,連甲胄都穿戴不全,所謂的方陣陣型也根本只是個樣子。
反賊的首領陳勝,扛著那把極為顯眼的巨闕劍,正站在一座臺子上。
“哼,這幫烏合之眾,面對真正的精銳,根本不堪一擊。”
王離輕蔑一笑,就反賊的這種軍勢,戰陣一開,他的百戰穿甲兵殺人如殺豬。
反賊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最突出的不是軍事力量。
陳勝、吳曠這種極具煽動性的造反行為,再加上帝國在地方的統治力量薄弱,這才導致反賊擴張的速度簡直跟飛一樣。
很多地方都不是攻打下來的,而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傳遍之后,當地的人們紛紛主動殺秦吏,加入到造反的隊伍。
別看陳勝、吳曠占領了泗水郡,又打下了陳郡,其實他們的軍事力量不怎么樣。
帝國的統治力不穩固,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各路反賊勢力就基本都擴張到了數萬、乃至十萬眾。
但過了初期的飛速擴張之后,反賊想打帝國的重要城池,就明顯變得困難起來。
這種膨脹起來的隊伍,數量再多也是假的,真正的帝國精銳,一戳就破。
“那個就是陳勝,看起來確實是個勇猛之人。”血虎看過陳勝之后,也眺望著反賊的陣型。
看著是雜亂無章,但他沒有嘲笑的意思,反而提醒道:“聽說農家有一個地澤二十四陣法,可以推廣到十萬弟子,結成戰斗大陣,威力不可限量。不知道眼下的這些人,有沒有訓練此陣。”
“地澤二十四,的確有這么個陣法。”
王離說著一掌拍在城墻上,撲起一圈灰塵,濃眉壓下細小的眼睛,目光別有所思。
當年滅亡農家時,王翦也曾被農家六大長老組成的地澤陣法沖擊過。
那六個老不死,竟然硬生生真的沖入了中軍。最后還是禁軍嬴玨以三千劍陣將這六人誅殺。
地澤二十四的威力,確實非同凡響。
陳勝、吳曠就是農家最后的傳人了,他們是否藏有一支熟練掌握地澤二十四的精銳,這不得而知。
王離雖狂妄自大,卻不是無謀匹夫。
“王離,徐夫子那個老烏龜走了,又換了你這個小烏龜嗎,敢不敢下來與我一戰。”
“喝~喝~”
陳勝將巨闕劍高舉,渾厚的聲音翻滾上城樓。在他身后的無數人也適時發出呼喝,震得天空云層都要抖三抖。
陳勝如此的叫罵,立即引起怒豹一聲怒吼:“混賬,這賊子竟敢辱沒將軍,看我下去取他首級。”
見他氣沖沖地就要轉身,王離眼睛一瞇,將人叫停:“你給我站住。巨闕劍陳勝,在劍譜上位列前十,是這個江湖上有數的高手。跟他單打獨斗,那是找死。”
血虎這時提出建議:“將軍,我看反賊現在的陣勢,絕無可能對滎陽城造成任何威脅,我軍或可出城野戰,殺他一陣,挫其銳氣。”
“正合我意。”
王離一把抓起自己的馬槊(前文鐵槍,修改),威風堂堂地走下城樓,邊走邊說:“單打獨斗不行,但戰場,沒有獨斗。”
巨闕劍陳勝,農家的門面人物。王離怎么可能跟這種人單挑呢。
但是血虎說得沒錯,這些反賊是不可能沖擊滎陽城的。此時出城殺一陣,無論勝敗,都可試探一下陳勝方面的實力。
如果勝了,這幫烏合之眾每一點銳氣的喪失,都是極為致命的打擊。
如果敗了,…
好吧,在王離心中,只有勝,沒有敗。
吳曠眼尖,他已經看到王離走下了城池,不禁露出笑意對陳勝說:“大哥,那王離果然忍不住,他要開城野戰了。”
陳勝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打,不過看著滎陽城的城墻,他還是不爽地罵道:“要不是有這座破城,哪需要這么麻煩。”
“哈,這也是沒有辦法。”
吳曠“哈哈”兩聲,算是苦笑了,同時拔劍出鞘。
“陳勝,你這農家余孽,給某家死來。”
王離縱馬而出,手中一桿馬槊照射寒光,直奔著賊首陳勝而去。
“殺!”
“反賊,受死!”
血虎赤發飛揚,倒拖一百斤的戰斧,在地上劃出飛濺的沙塵。
他直接撞進反賊陣中,掄轉的長斧無視一切阻礙,如同龍卷絞肉機,隆隆不斷向前。
荒狼一手一根狼牙棒,縱馬馳騁時,狼牙棒來回電轉,人體碰著擦著就是血肉模糊。
怒豹手握一桿雙頭長矛,左沖右突,每一次攻擊都挑中在人體的咽喉,或者心臟。
反賊之中大部分都沒有完整的甲胄,對于他而言,真是一場極為輕松快意的屠殺。
還有一個陰豺,他善使雙爪。這不詳的玩意兒,上一個用它的人還是流沙組織的某倒霉蛋。只見他沖入人群之中,轉眼就有不少碎肉飛上天空。
王離和麾下的四員猛將,率領一支精銳騎兵對陳勝、吳曠發起了進攻。
猛將帶精銳,沖殺一群聚集了不過幾個月的民兵,簡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不過,他們的勇猛也就到此為止。
巨闕劍,來了。
破空之聲在戰場上制造出尖嘯,正在砍人的血虎突感全身汗毛直豎,急忙掄起戰斧向前劈去。
他的直覺救了自己一命。
戰斧撞上前方飛來的巨闕劍,強烈的震顫從斧頭沖至長柄,血虎的雙手頃刻作痛,虎口崩裂。
這轟鳴之聲,在喊殺震天的戰場中也極為清晰。那柄戰斧倒飛而出,一路砸死了十幾個秦軍士兵。
陳勝一躍而起,鐵索回收巨闕劍,然后就在空中握劍,直劈血虎的腦門。
“呀啊~”
這時從旁插進一聲怒吼,只見一匹高頭大馬四蹄騰空,馬上之人宛若天將,一桿重型馬槊直搗空中的巨闕劍。
正是王離來救血虎了。
又是一次劇烈的碰撞,陳勝向后跳開卸力,內力施展,將丟失準頭的巨闕劍重新拉回手中。
而王離就比較難受了。血虎安然無恙,但他本人硬撼巨闕劍,直接被恐怖的力量震飛,坐下寶馬先行倒地,成了一個肉墊,當場被后續的沖擊壓成血餅。
“咳,呸。”
王離從血肉模糊的馬尸上爬起來,馬槊橫掃,刷刷兩下清空周圍的賊兵,然后盯著陳勝所在的位置,全神戒備。
“王離,你還真的敢出現在我面前。”
陳勝扛著巨闕劍,噔噔走了兩步,以一個看死人的眼光,盯上了王離。
“百戰穿甲兵,王家,哼,今天我就拿你的肉,下酒!哈啊~”
陳勝一聲怒吼,在他腳下,頓時出現淡綠熒光的陣法紋路,一圈圈外擴,籠罩了當前小片的戰場。
地澤二十四!
與此同時,陰豺突然眼神一動,利爪撕向后方,只見一道寒光顯現,就有一把劍擋住了他的攻擊。
是吳曠。
王離看著前面的陳勝,又瞥了一眼后面的吳曠,舔了舔嘴唇道:“陳勝,吳曠,這是,兩千四百人的地澤二十四。看來,你們是真的很想殺我。”
“廢話少說,死。”
陳勝直接施展霸劍劍術,配合陣法之力,猩紅劍芒裂地而出。
霸劍•殘月!
前方這是一輪血色鉤月,后方卻是數不盡的流星墜地。
吳曠這些年可沒有閑著,陣法之力加持,他手中劍影分光無數,不僅光影嚇人,更有重疊無數層的蟬鳴夾雜其中,可讓人心神顫動。
這是一場賭博,賭王離會看穿他們無法攻城,賭王離會下來,賭他們可以一戰速殺王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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