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弟兄相殘
“地澤萬物，神農不死。哼，農家，真是猖狂的口氣。”
大將王翦，可以說是當代兵家第一人。他乘坐著機關鳥俯瞰大澤山，發出了一聲冷哼。
從天上望下去，整座大澤山已被秦軍完全封鎖，各處通路都有軍隊駐守。
而一切的山澤小路之類的，有公輸家的機關獸相助，早已探查得明明白白。
這一次圍剿農家的戰爭，對于王翦來說就如同往常一樣，堂堂正正，碾壓過去。楚軍已敗，農家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呵呵，有將軍親自坐鎮，農家這些江湖草莽，這次注定是要死了。老夫先預祝將軍，了卻大王一樁心事。”
為王翦駕駛機關鳥的，正是公輸仇本人，他說話時呵呵直笑，顯得十分輕松愜意。
秦國已經擊潰燕齊楚三國，即將一統天下。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作為秦軍制勝的王牌重器，沒有辜負嬴政的期望。可以預見，今后的公輸家族必定前途無量。
“聽說楚將項燕十年前也攻打過大澤山，結果損兵折將，不得不退返。看這大澤山的形勢，若非有公輸家的機關術，恐怕我也討不了好。”
王翦捧了公輸仇一句，隨即瞇起眼睛道：“看夠了，可以回去了。”
“好，接下來但觀將軍用兵，一戰滅絕農家。”
公輸仇操控機關鳥返程。
王翦有著天空的優勢，因此農家為抵御秦軍而準備的地上工事便全都成了廢物，一處又一處的陣地淪陷在神機弩精準的轟炸之下。
百戰穿甲兵協同前進，箭矢跟不要錢一樣，一旦遇到農家弟子，不管你什么樣的陣勢，通通都是強弩伺候。
天空翱翔的機關鳥，有專門投放炸藥的“轟炸機”，也有專司探查的“偵察機”。
秦軍的集團性作戰，讓農家的誓死抵抗，變得脆弱不堪。
不出數日，大澤山之內，就只剩下農家的祖地，炎帝六賢冢所在的炎帝山谷。
天空一架機關鳥突然發生爆炸，這仿佛是個信號，緊接著，秦軍投放到天上的機關鳥便接二連三地爆炸墜毀。
“嗯？”
王翦與本陣之中忽地抬頭，白眉一動，拔出劍來，“敵勢有變，擂鼓。”
咚咚咚～
沉悶的戰鼓響徹大澤山的上空，鼓聲一種特殊的律動，帶起整座大澤山籠罩在莫名的烏云之中。
“秦國狗賊，受死！”
炎帝谷大山的山頂，一聲虎嘯震動天地，農家俠魁田虎，高舉名劍虎魄，一劍斬下。
“殺～”
大山的山體落下無數滾木礌石，不計其數的農家弟子居高臨下向秦軍射箭。
與這些普通攻擊一同落入秦軍陣中的，還有兩道驚天劍氣。
“農家俠魁，田虎，負隅頑抗。”
王翦對于這些尋常的反擊并不放在心上，但是那兩道劍氣的威勢讓他暗自心驚。
只見一青一紅的劍氣輕易就撕裂了兩個方陣，秦軍竟然有數百人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死于劍氣之下。
“好可怕的殺氣，這種威勢，難道，是農家天人合一的高手。”
嬴玨曾親身體會過陸言對戰昆吾子，當年兩人的大戰撼天動地，影響了整座太乙山。
眼前這突然出現的劍氣，其中殺氣儼然讓他有了昔日那一戰時，無法控制的顫抖。
嬴玨立刻大叫示警：“王翦將軍，小心，是天人境的高手！”
“天人合一，農家。”
王翦按住劍柄，深吸了一口氣。
“哼，某亦是兵家傳人。諸子百家，得兵家者，得天下。”
他虎目圓睜，一聲怒吼蒼老遒勁，腰間佩劍出鞘，一劍指天。
嬴玨頓時驚訝地看向王翦。
在他的記憶中，這位堪稱秦國柱石的老將軍，永遠都是鎮定自若、深沉如淵，而此刻，老將軍卻展現出了睥睨天下的狂妄。
王翦一劍指天，秦軍鼓聲隨之一變，然后便見天空風卷殘云，大澤山之內無數旗幟因風舞動。十萬軍勢匯聚出一條黑龍，盤曲的龐大身軀籠罩了最后的炎帝山。
天空烏云發出一聲悶響，隨即便見青紅兩道劍光顯現出實體，確實是兩個老者的身形。
“秦國大將王翦，這，他的實力不在當年白起之下。”
手握干將的老者搓了搓手，滿目深沉地盯著這條軍勢黑龍，額頭皺出川字。
“白起，照樣被我們殺了，哈～”
手持莫邪的老者將劍對準了黑龍龍頭，一劍凝霜，天地枯寒。
干將莫邪雙劍，乃是天下名劍之中殺氣最強。這一對劍鑄成時，鑄劍師夫婦的女兒投身爐火，以血融劍。而劍成之后，鑄劍師夫婦和下令鑄劍的楚王，最終都死于這一對劍下。
農家數百年間保存著這一對雌雄雙劍，卻鮮有人能夠安全執掌，不被名劍的殺性影響。因此干將莫邪被一直封存，唯有天人合一者可以自由持劍。
此時兩位太上長老合力，以干將莫邪雙劍施展出地澤二十四陣法，儼然就是另一種的雙劍合璧。
“斬～”
干將劍隨同斬落，春生、夏榮、秋枯、冬滅，一式劍意便出四季輪回。
王翦身軀巋然不動，手中長劍揮舞了三下，那空中黑龍便震吼一聲，舞爪向兩位天人殺去。
“全軍出擊。”
“殺～”
“神機弩，放。”
嬴玨凝視著對面炎帝山上隱約可見的農家弟子，揮下了手中令旗。
轟～轟～轟～
地動山搖，血肉橫飛，在百戰神機弩的轟炸聲中，秦軍向炎帝山發起了沖鋒。
農家堅守山上陣地的弟子，在一輪轟炸后便沉默了半數以上。
“弟兄們，隨我殺！”
陳勝巍峨的身軀屹立于山上，鐵索甩動起巨闕，一劍就把數十個秦兵攪得粉身碎骨。
“天地開辟，日月重光。”
田虎雙手抓著虎魄劍，一劍“力劈華山”，劍氣摧枯拉朽，所過之處，秦兵的尸體落如滾石。
“欲滅我農家，那便看看，你有沒有這么好的牙口。呀啊～”
“田虎，陳勝，這兩個就是農家的牌面了，殺。”
“是。”
農家弟子在田虎和陳勝的領導下，死守最后的炎帝山，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也隨之現身。
越王八劍，驚鯢唐秉，掩日崔廣，玄翦吳實。
七兇劍，沉淵劍李井，歲陽劍門，以及，大矩劍田猛。
翠綠色的劍氣撕裂了前方阻礙，田猛咬緊牙關，沒有去看滾落下去的農家弟子的尸體。
“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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