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那個陳囂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的人吧。”
散場之后,具霜向弄玉問起剛剛的鬧劇,湛盧劍主又不是衛莊那匹夫,他怎么會動手呢。
弄玉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陳囂推理出了夫君沒有死,以為這天下一切都是我們設計的,正想找夫君理論呢。”
“他找陸言理論?”
具霜不太能理解這種腦回路。
“是啊。姐姐你可記得,之前在荀夫子的意境世界,顓孫循是什么表現。”
經弄玉這么一提醒,具霜也想起來了,當時顓孫循對她們起了誤會,險些就要爆發死戰。
“這儒家的人,平時看起來都挺正常,怎么這么不經事。”
“他們不是不經事,而是,與夫君同為儒家的一輩人,有著某些執念吧。”
弄玉不得不感慨,陸言的影響真的太強了,就算十年不在,像陳囂這人居然還心心念念著。
“對了,陳囂實力如何。”
“實力不在衛莊之下,若非顏路先生來得及時,我只怕難以抵擋。”
“這么強。”
具霜柳眉微微一動,側目看向同行的顏路問道:“顏路先生,你怎么看。”
顏路回憶著自己與陳囂短暫對過的一劍,評價道:“陳囂自知今日行為失禮,心中有愧卻又堅持,因而他的浩然之氣并沒有完全發揮。從這一點來說,他的真正實力或許的確接近鬼谷縱橫。”
僅僅交手一個照面,顏路就察覺了陳囂心態上的缺點,并以此推斷陳囂的真正實力。這怎么看起來,你顏路更在陳囂之上?
具霜不禁好奇,“顏路先生,如今你的實力是在什么階段。”
弄玉這時也感興趣了,顏路作為夫君僅有的知己至交,不僅江湖上不知道他的真正實力,就連她們也不知道啊。
這二十多年里,顏路有全力出手過嗎?
“呵,我的武功特性你們二位又不是不知。總不能為了驗證自己的實力,我就跑去和衛莊那樣的大戰一場吧。”
顏路對決衛莊?
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弄玉和具霜不禁笑出聲來。
“哈哈,若先生真的去了,我們都能一飽眼福了。”
“這里匯聚了這么多劍客好手,屆時絕對熱鬧。”
“我說笑而已,你們二位不會當真了吧。”
具霜突然舉手,“哎,我想起了另外一個適合先生的對手。”
“哦?”顏路目光微微一瞥。
“姐姐,是誰。”
“道家天宗的清虛先生。”
“清虛,是他。”弄玉認得,十年前陪同陸言觀摩天人論劍,她見識過清虛的懸解心法,放空一切,無依無靠,渺然無際。
如果清虛對上顏路…
弄玉頓時忍俊不禁,“難以想象,他們兩個還是坐而論道比較合適,下棋也行,反正不能比武功。”
“天宗的清虛…”顏路仔細地回想著,好一會兒才露出恍然的神情。
他見識過清虛的武功。
帝國統一之后,龍淵劍主風荼再次舉辦論劍大會,重排劍譜。
清虛持有名劍萬壑松,輸給了天宗的新任掌門曉夢后,就沒再參與劍譜排名。
曉夢的秋驪劍頂替了萬壑松,劍譜排在第五位。
清虛是一個無爭的人,自己也是一個無爭的人,兩個無爭的人比武論劍…
“好吧,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向清虛先生討教一二。”
三人就這樣有說有笑,悠悠地步回麒麟會的據點。
反秦方面聯盟已成,各方士氣高昂,摩拳擦掌,靜待嬴政的第三次東巡。
而此時的咸陽,泰山封禪已經準備就緒,嬴政就要啟程。
“閻樂。”
“屬下在。”
羅網本部基地內,趙高一臉喜色,大步流星。心腹高手閻樂聽到呼喊,第一時間就跟到趙高身邊。
“哼哼,陛下此次東巡,特意帶上了十八公子。你手上的任務全部放下,給我暗中保護公子。”
“是,屬下領命。”
“先前天字一等的玄翦死在衛莊手里,這些時間你可有物色到頂替之人。”
“回大人,天字一等的實力,而且須是雙手劍客,羅網之內沒有合格的人選。”
“嗯?稍弱的雙手劍客也沒有嗎。”
“殺字一等,遠不足以執掌越王八劍。”
“嘖~”
趙高紅唇一抿,嘆息道:“罷了,無人執掌便無人執掌吧,正可激勵一下那些亡命之徒。”
“大人英明。”
屬于趙高的密室到了,只見他伸手左手,腥濁的內力涌動,一掌拍在密室左側墻壁的機關上。
咔~隆~
銅門開啟,趙高揮了揮衣袖,傲然走了進去。
“閻樂,你跟我多久了。”
閻樂聽到這輕飄飄的問話,頓時嚴肅挺立,雙目炯炯地直視著趙高,朗聲回道:“屬下的命就是大人給的,追隨大人已有十二年。”
“十二年,不錯,能用十年時間磨練出這樣的實力,你很有天賦。”
“這是大人的栽培,屬下慚愧。”
“呵呵~”
趙高輕笑著,忽然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柄獨特的劍。
劍身纖細,呈墨綠色,是一柄單刃劍,劍尖附有一個倒鉤模樣的細刃。
此劍一出,密室似乎變得更為陰森了。
“閻樂,這把劍,是我留給你的。”
“大人?!”
閻樂雙眼閃過一抹狂熱,激動不已,“屬下謝大人賞賜。”
“拿去。這把劍名為,刈楚。天字一等,刈楚。”
趙高隨手一扔,這柄兇劍立即向后飛出,閻樂眼疾手快,瞬間將其納入手掌。
劍勢毫不遮掩,墨綠色的風息在密室中亂竄,那感覺就如同災疫蔓延,森森鬼氣瘆透人骨。
趙高細小的眼睛瞇成一條縫,滿意地點頭,“好。你的實力,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閻樂從得到兇劍的興奮中緩過神來,收斂起劍勢,抱劍單膝跪地,“屬下該死,竟對大人失禮。”
“無妨。你現在是天字一等了,對我無需動不動下跪。否則,你可壓服不了那些兇器。”
“大人!”
閻樂跪在地上猛地抬起頭,喉結滾動了一下,又重重地低了下去,“大人厚恩,屬下肝腦涂地,無以為報!”
“嗯~”
趙高沉吟一聲坐下,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著座位的扶手,“起來吧,你去把驚鯢和掩日叫來。”
“是。”
閻樂受命離去,趙高慢悠悠地靠到座椅上,陰白的臉浮現出一抹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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