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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熱鬧的一夜

  達成結盟的第一天夜晚,大多數人的心情都比較不錯。

  曾經看起來不可戰勝的龐大帝國,如今終于也變成了他們即將撕裂的對象。

  多年以來,東躲西l藏不斷掙扎的日子,終于在這盡頭看到希望了。

  一聲金屬的震鳴響起,驚飛了森林中棲息的鳥雀。

  林木之間,灰仆仆的男人手握一柄黑劍,正將另一個粗繒大布的男人劈飛。

  這交手的兩人,正是之前有過口頭約定的蟲達和顓孫循。

  “毫曹,殞神光。”

  在真實的世界將自己劍招喊出聲來,對于一個劍客來說,無疑非常的二逼。

  但蟲達不同,他握著古劍毫曹,念出即將出手的劍招,那態度,仿佛是在虔誠地簽訂契約宣誓。

  這話音落地的瞬間,顓孫循連眼睛都沒有眨,竟然就失去了蟲達的視野。

  哪里?!

  任憑直覺發揮,顓孫循翻身起跳,掄動闕疑劍,瞬間斬出十方劍氣。

  這十方劍氣發出,他頓時發現有一道黑影閃過劍氣,正向自己突刺。

  毫曹的劍尖點在闕疑劍的劍身,蟲達眼神一凝,內力再催,將格擋得有些倉促的顓孫循一路推得不斷后退。

  辟野劍法,陰疑陽戰。

  顓孫循將劍一轉,劍身向后化解毫曹的劍勢,隨即方寸之間突兀一個偏折,順勢橫斬而出。

  蟲達瞳孔一縮,瞬間暴退。

  叮叮叮~

  顓孫循好像生了兩只右手一樣,一陣狂攻如同疊浪,劍與劍越來越快,仿佛壓根是有兩把劍在對人進行壓制。

  闕疑劍斬落地面,頓時在地上斬裂一道深痕。

  蟲達連續向后翻了兩翻,這才卸去沖勁重新穩住。

  “辟野劍法,打得好。劍譜十二,實至名歸。”

  顓孫循舒了口氣,將闕疑劍扛在肩頭,哈哈一笑,“蟲達兄,怎么樣,與在下一戰可還盡興。”

  蟲達松開握劍的手,搓了搓之后又再度握緊,“不久前經歷過一場生死搏殺,我劍術略有精進,悟得一式新的劍招,正好也請你試一下劍。”

  “啊?蟲達兄,你別——”

  “毫曹,噬——”

  顓孫循無奈、慌亂的話語,蟲達虔誠的出劍報名,突然都被空中升起的浩然劍意打斷。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驚疑出聲,“湛盧?”

  “既然如此,陳囂只有冒犯了。”

  滄溟劍法!

  陳囂因為對仁的理解,迫切地想要找到陸言當面進行對質,然而弄玉怎么可能告訴他。

  兩人之間好說說盡,自然而然就只有劍能夠互相交流。

  湛盧劍氣充塞天地,神劍光輝遮掩了月華,陳囂甫一出手,就讓弄玉感覺到滔天壓力。

  冰魄劍脫手飛出,凜冽的寒氣卷起冰風,弄玉一劍開出雪地冰天,抗住來自天空的劍意威壓。

  “陳囂先生,我無心與你交戰,請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很清楚自己的行為,弄玉夫人,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如今正值反秦關鍵時刻,我絕不會做出有損大計之事。”

  我信你個鬼!

  弄玉當場翻了個白眼。

  她聽說過,陳囂平時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行事極具君子之風,原則性很強。某種程度上說,他與陸言是一類人。

  但現在涉及到了“仁”的理念之爭,他平時的那些優點,很有可能轉化成為缺點。

  因為越是原則性強、信念堅定的人,一旦涉及到理念之爭,那他可能就變得無比可怕。

  陳囂見她絲毫不作退步,眼睛稍閉再睜,劍招頓時入手。

  河岳、日星!

  滔滔劍勢如同天河決口,凜凜劍氣好似流星墜地,僅僅第一招,就讓弄玉有了面對衛莊的那種壓力。

  魄冰出蓮!

  她不敢大意,玄功運轉用出冰魄劍法,與湛盧劍氣對拼一處。

  湛盧劍的劍身清明如鏡,倒映著弄玉緊蹙的眉頭。

  冰魄劍纖細的劍刃寒霜遍染,每一次舞動都攜起森森白煙。

  劍劍相交,鳴聲清脆,平分秋色。

  只是,這平手維持得有些短暫。

  交手十合,陳囂忽然眼睛一瞇,一劍砍在冰魄劍上順勢就滑了下去,直斬弄玉右手。

  弄玉無奈只得后退,身體的重心被陳囂掌握,局勢陷入被動。

  她這一退,陳囂立即曳劍前沖一撩。

  叮~地一下,冰魄劍被震開,弄玉就此空門大露。

  幸虧她補救及時,瞬間御劍再回,擋住了向進逼的劍尖。

  噔噔噔,連退三步,弄玉將劍橫在身前,終于對陳囂怒目而視,不想再繼續退讓。

  “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透露半分。陳囂先生,我敬你為人,這才一再避讓。但你,過了。”

  一劍歸真玄冰破煞!

  冰劍飛襲快過閃電,陳囂全憑一瞬直覺避過。他回眸一瞥,只見那道劍氣落在一棵樹干上,大樹轉眼冰凍,然后碎了一地。

  陳囂見狀也頗感棘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能這么算了。

  “失禮之處,陳囂日后定會負荊請罪。”

  滄溟劍法——

  嗯?!

  他突然察覺一束劍氣逼近,來不及思考,急忙放棄弄玉,起手一劍相迎。

  斬開這道突襲的劍氣之后,陳囂剛準備發問來者何人,劍光已到眼前。

  一柄形如樹枝的劍點在湛盧劍上,瞬間爆裂的劍氣讓他握劍的手腕為之一痛。

  噔噔退后兩步,陳囂眉頭一皺,“青干劍,顏路…”

  顏路挽了個劍花,將青干劍別在身后,平和地笑了笑,“陳囂先生,強人所難,君子之道乎?”

  “陳囂!”

  又有一聲叫喊傳來,是漆雕紀良正站在后面一棵樹上。他腳下的樹枝還有些晃,顯然也是剛剛到。

  “陳囂,我說你怎么回事。我都沒有手癢找人切磋,你竟然和人動手了。而且~”

  漆雕紀良看了看弄玉,有些為難地說:“而且,弄玉夫人明顯不想跟你動手。”

  獨一無二的湛盧劍氣明顯吸引到了一些人,再加上陳囂平時并不熱衷于跟人動手,這些人就更好奇了。

  前腳后腳,顓孫循和蟲達趕到了現場。

  而麒麟會這邊,顏路持劍在前,具霜正和弄玉說著耳語。

  陳囂知道今天這事錯在自己,而且有關陸言的真相也不能暴露,于是就收好劍,向著弄玉深深鞠躬,并沒有多說一個字。

  這件事就這樣到底為止,讓一群趕來圍觀的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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