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陸子歸來
瑯琊行宮軍營，被弄玉一劍刺成重傷的東君，正盤腿坐在榻上修煉魂兮龍游。
咚咚～
“東君大人。”
聲音輕靈嬌媚，是東雨在屋外敲門。
東君睜開雙眼，彌散在房間的黑紫色龍游之氣斂回己身，溫和地說：“進來吧。”
“是，東君大人。”
東雨推開門走進，身穿鮮紅的短衣短裙，性感魅惑。
她兩手端著一張精致的食案，凌波微步閃現到東君面前，半蹲著將藥膳放下。
東君端坐在上，從這個視角看下去，一番美景自然逃不出他的雙眼。
他眉宇舒展開，非常自然地享受著美人的服侍，又在東雨取出湯匙準備親手喂他之前，一把將人拉至自己懷中。
“大人～”
東雨一手勾住了東君的肩膀，另一手還握著湯匙，溫香軟玉，嬌軀半躺，貼緊在男人身上。
她螓首微微低下，似乎有點嬌羞，焰色的美麗雙眸卻好不興奮。
對于這個在自己手中從女孩變成女人的五靈玄同，東君還是比較滿意的。要實力有實力，要美色有美色，還對自己死心塌地，這樣的女人，非常難得。
至于像陰陽家其余的一些美女，也就能爽一把生理上的快感，根本沒有更多的價值，甚至可以說是累贅。
他不是沒有覬覦過大、少司命，或者月神那樣，自帶豐厚價值的女人，只可惜，這幾個女人憑他搞不定。只有一個大司命算是撞上了，但也是各自心懷鬼胎。
幾年的時間，在陰陽家里，東君享受著陸言遺留的種種好處，其實根本沒有什么大的發展。也難怪同為護法的星魂，一直把他稱作“廢物”。
東君自己是沒有這種自覺的，他依然非常享受，至少，現在他懷中就躺著一個極品美人。
“唉～”
一聲嘆息忽然出現，東君猛地停住自己雙手的動作，眼睛逐漸瞪大。
“東君大人？”
東雨臉頰有些潮紅，細眉一蹙，美眸艷波流轉，吐氣若蘭。
“老牛吃嫩草，玩得挺花呀。”
隨著戲謔的聲音落下，一道純粹的紫氣將東雨包裹，如同繩索一般將人甩飛出去。
東雨瞬間意識到不對，就在半空中掙脫紫氣，全身翻滾熱浪，落地之時，白骨骷髏凝聚出一只碩大的拳頭。
“什么人？！”
她厲喝一聲，表情就此凝滯。
那道紫氣竟然潛入她的身體，一路暢通無阻，輕車熟路地，就封鎖了她催動陰陽術的關鍵筋脈、穴道。
東雨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白骨骷髏轉眼崩塌。
“這紫氣，魂兮龍游，是你！”
東君慌亂地站起身，一腳踢碎了食案。剛剛東雨送來的藥膳，頓時瓦罐破碎，潑灑一地。
“陸言，是你，你在耍什么花招。”
靈魂不同，龍游之氣自然也不相同。東君認出來了，面前這些紫氣赫然就是源自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陸言。
“沒錯，是我。這具身體，你玩夠了嗎。”
“哼，你個懦夫，敗者，還想拿回身體的主導權，癡人說夢。”
東君眼中寒芒一閃，右手聚氣成刃加催精神力量，一劍就要將這些惡心的紫氣斬滅成灰。
“你真的以為，現在這具身體，是你說了算嗎。”
房間內的紫氣被一擊清空，可東君依舊不敢放松心神，冷汗沾濕了鬢角。
“今天，我會為自己做一個了結。”
陸言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東君瞬間轉身，回手一刀劈出。
氣與氣互相蒸騰，漫天的煙霧之中，陸言一身玄青長衣，翩翩現身。左手空蕩蕩的袖子，獵獵而響，
“煉金為劍，長庚齊光。”
他右手一伸，握住了金色長劍。
“另一個我，你該回來了。”
“你說什么？”
東君眼珠一轉，立即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拖入精神世界，急忙左手運氣，使出雙手聚氣成刃。
單劍對雙刃，陸言嘴角一撇，坦然笑道：“怎么，不敢用我創造的術法來面對我嗎。”
“陸言，你給我滾下去！”
東君怒吼一聲，雙持劍刃發起狂攻，無形氣勁激射四方。
陸言沉著以對，只憑右手一柄劍，抽帶提擊，格刺點崩，用最樸實無華的招式，防守得密不透風。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交手中，陸言雙眼一凝，一劍穿入雙刃之中，攪起逆亂劍勢，壓制得東君雙手氣刃銜接不能，緊跟著一擊側踢，正中東君小腹，將他踹飛出去。
“長虹貫日。”
陸言也不覺得中二尷尬，大方地念出聲來，手中之劍光芒匯聚，劍氣直貫長空。
東君十分了解長虹劍法，知道長虹貫日的一切細節應對，卻依舊躲閃不能，被這一劍穿胸而過。
“你，為什么，憑什么！”
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傷，這里是意識世界里，傷口正在飛速愈合，也沒有血跡飆飛。但自己與陸言在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毋庸置疑。他不甘心。
陸言右手一松，長劍消失，背著手轉過身來，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這張憤恨的臉，搖了搖頭。
“為什么，憑什么，我從來不這樣質問別人，我會先質問自己。”
“你裝什么裝，給我死～”
東君面目猙獰，趁著陸言不設防，雙手劍刃延伸，直將陸言胸膛穿透。
“哈哈，陸言，你還是這個樣子，去死吧！哈啊～”
黑紫色的龍游之氣憑空暴漲，挖穿了陸言的胸口，如同一只禿鷲啄食尸體。
陸言的身軀化為光點消散，看起來似乎是東君贏了，但他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高深莫測的風度。
“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你曾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但我是不信的，我把你稱呼為心魔。
我是要追求天人合一的，后世稱子，人類文明史上的大宗師，那才是我的追求，所以我怎么可能戰勝不了心魔呢。
那一次，我贏了，你被我壓制在最微不足道的角落。”
“你想說什么，你快給我消失，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消失！”
東君有些慌了，自己已經戰勝了陸言，為什么陸言的精神意識依舊存在，并且，屬于他的精神力量并沒有削弱。
陸言伸出手，搭在了東君的肩膀。
“圣人是我，魔也是我，你也是我。從我認為自己戰勝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偏離了天人合一的道路。現在，我意識到錯了。”
“你要干什么？你干什么！”
東君歇斯底里起來，他發現自己的身軀也在崩潰，全身的龍游之氣也開始化為光點消散。
“陸言，你瘋了，停下，住手！你給我停下！”
陸言無視了他的掙扎，目光射向虛空，自我評價道：“無論怎樣的惡，你都是我。天人合一，認識天地，認識自我，認識天地與自我，三條路必須兼顧。沒想到，對于別人最難的是第三條，對于我，最難的卻是第二條。”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呵呵，道理如此簡單，卻唯有真正經歷才能懂得…”
白茫茫的世界里，一切都消失了。
陸言和東君也徹底消散，湮滅得沒有一粒塵埃。
不知過去多久，無盡的時空中，飛來九座旋轉的寶塔。
第一座塔開，其中一道人影身穿白衣，赤劍凌空，凜凜威嚴之聲震蕩回響。
“九煉烽火，焚海臨世。”
“九煉烽火，點兵山河。”
第二座塔開，其中人影舞動旌旗，撒豆成兵，呼風喚雨，儼然天上神將。
第三座塔，塵世飛雪，踽踽獨行，一人拔劍照雪，對影成三人，“九煉烽火，傲雪斗霜。”
第四座塔沒有前幾座那般巨大的動靜，只悄悄然打開，一個若隱若現的道人坐在石頭上，微微點頭，“九煉烽火，隱者圣名。”
第五座塔開啟，瞬間狂雷電閃，濁浪翻天，一番風云激蕩仿佛世界末日。
但見無數人影被吞沒在巨浪之中，吼聲卻直穿天穹，“九煉烽火，風雨皆謁。”
第六座、第七座塔同時打開，一人手握厚重的無鋒長尺，一尺劃出宇宙星辰和旋轉的地球。另一人雙手大張，眼眸耀如恒星，星辰列宿，軌道偕行，一切盡在他的掌握。
“九煉烽火，陣尺量天。”
“九煉烽火，宙星列譜。”
第八座塔開，陸言從中走出，一指點在自己額頭，頓時他的身軀就一分為二，另一半赫然就是東君的模樣。
“九煉烽火，悟在生前。”
“終于，到這一步了。”
陸言抬眼看向最后一座塔，緩緩舉起手，“九煉烽火，一炁行無。”
八座寶塔同時放射金光，送入最后一座，九塔旋轉合一，最后一切歸于陸言本身。
現實中，陸言雙目睜開，軍營之內一股莫名的波動擴向四方，數千秦軍瞬間全部昏迷。就連護法星魂，也無法例外。
只見他身形一閃，再出現時，已懸浮在軍營上空。
陸言轉身看向西方，眉目一凝，“東皇太一，讓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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