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境內,一座綿延無盡的大山之中,一個黑影電光神行,竄過層層林木,而不驚枝上鳥雀。
高挑的身材,灰色狐貍臉面具,扎著一個高馬尾。這人正是燕丹手下的輕功高手慶卿。
他是一路追蹤逃亡的齊墨相夫榆等人來到這里,而現在那幫人已經消失不見。
慶卿抬頭仰望著絕壁上一個巨大的青銅門,感嘆道:“墨家機關城,親眼所見,果然震撼,竟然能夠把城池建在這種深山絕壁中。只是想象一下,都覺得是不可能完成的天工。”
“算了,到這里的路線已經探清楚。怎么攻進這樣的城池,就交給他們傷腦筋吧。”他自言自語了一句,身影再度化作電光消失。
楚國境內距離機關城群山最近的一座縣城,此時已匯聚了眾多高手。
當慶卿帶著路線圖回來,任倪當即滿意地夸贊道:“燕王手下能人果然不同凡響,這么輕易就得到了通向機關城的路線。”
秦舞陽替慶卿謙虛回答:“先生謬贊了。若非先生智計,慶卿縱有神功,也無法施展啊。”
當今楚國的第一劍客,龍淵劍主風荼看著這張復雜的地圖,略有不滿地說:“需要這般麻煩么?我記得墨家機關大師,班大師現在還在燕國,他是一定知曉機關城所在的,燕王直接問他不就可以了嗎?”
這話多少對燕丹有些不尊敬,任倪迅速搶著話頭,“哎~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可不是墨家的好客人。據我所知,班大師是當今墨家機關術唯一的大師級人物,想與公輸仇的霸道機關術對抗,絕不能少了他。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正在做的事…”
秦舞陽朝著兩人抱拳道:“班大師深明大義,絕非是齊墨、楚墨之中,那些畏懼秦國大勢而龜縮的庸碌之輩。只不過,他老人家年紀不小,性子又直,若是于此事鬧出誤會,就追悔不及了。所以,大王才沒有從班大師這邊著手。”
任倪贊同地點頭,“嗯,燕王此舉才是上策。”
田升把這張地圖琢磨了一遍,眉頭皺出一個川字,“機關城入口位于絕崖斷壁之上,其中不用想定是防御機關無數。這種城池,我們要如何攻破?”
“太子殿下說得是啊。這種城池,根本不是憑借人數眾多就能夠攻破的。”田虎第一次見識墨家機關城,表示有些被嚇到,農家總部跟墨家總部一比,真是被人家秒殺成渣啊,“就算是有十萬大軍,他們如果要守,感覺守個三年五載也不是問題。”
“這世上沒有攻不破的堡壘,區別只在于,人想或者不想。”
任倪說話自信非常,雖然這的確是作為這次行動的主策劃該有的氣勢,但秦舞陽顯然是沒法全心認同他這種態度。
墨家機關城,整個墨家耗費三代人之力,終于修建完成的堡壘,怎么可能會是他口中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攻破。其他人也都半信半疑。
任倪輕輕一笑,問道:“燕使,你是墨家頭領,機關城這么大一座城池,它一切動能的源頭是什么?”
“源頭?”
秦舞陽答不上來,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沒來過機關城幾次,而且都是坐著朱雀一路飛過來,要不然現在也不需要找路了。
任倪在一圈人疑惑、期待的目光中,背負著手道:“現在正是冬季,本就是枯水期。既然找到了墨家機關城的具體方位,那就沿著山脈向上游找,盡可能地將河流全數截住,我看沒了水源作為動能,這機關城還有何用!”
“水源!”秦舞陽聽了驚叫一聲,“我想起來了,曾經我進入機關城中,的確是被人告誡過,千萬不要碰位于瀑布下方的機關,整個機關城全靠它。”
田升直接拍手叫絕:“先生大才,又一次讓升驚為天人。楚王有先生,真叫本公子羨慕啊。”
田虎眼珠子一轉,也基本理解了,“原來是這樣,靠水源動能驅動機關,這就跟我農家共工堂一些水利工程原理是一樣的。”
風荼點頭道:“水源若出問題,墨家勢必派人出來察看。我這次帶了毒鴆組織的殺手,正可趁機跟隨潛入。對付這種封閉的堡壘,正是毒鴆所擅長的。”
“哈,英雄所見略同。”任倪聽到風荼的建議,贊了一聲,“事不宜遲,我即刻讓軍士往上游堵截水流。毒鴆組織也隨時待發。
燕使,你的人對墨家較為熟悉,若是抓到俘虜,就勞煩你們處理了,一切以情報優先。”
秦舞陽拱手道:“先生放心。”
任倪又對田升說:“太子殿下,還請靜候些時日,等有了突破口,便是齊國高手大顯神威之時。”
“哈哈哈,本公子便坐看先生談笑間打破墨家賴以成名的神話。”
機關城內 徐夫子將齊墨眾人安頓好之后,把幾個頭領聚在一起開會。
“老徐,老徐,別關門,我來啦~”
就在會議室的門即將關閉之前,遠處一個稍顯尖銳的男聲傳來。電光一閃,就見一個身材纖瘦的人影竄進了門縫中。
徐夫子沒好氣地盯了這個家伙一眼,雙目一凝,劍勢若隱若現,“盜跖,現在事情很嚴重,你給我正經點。”
盜跖,秦王政八年與陸言在太乙山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他十歲,如今是快二十。身體基本長成,一手電光神行步,整個墨家沒人能跑得過他。
被徐夫子的劍勢一嚇,盜跖頓時縮著脖子秒變乖巧,看得身在頭領中的荊軻無奈地搖了搖頭。
荊軻,這也是個瀟灑的活寶,自從師兄韓申出事后,他收斂了很多。不過與天性活潑好動的盜跖,倆人還是臭味相投,關系很好。
他一把拉過盜跖到自己身邊,在耳邊訓了一聲,“沒看見齊墨的弟兄們很多都受傷了,估計事情不小。”
盜跖不是不明事理,就是天性有些不著調,知道事情嚴重,也立即正經起來。
公孫麗姬眼眸朝這邊動了一下,沒有說什么。
荊軻見到這個眼神,松了一口氣。
如今的公孫麗姬,自從韓申那件事后,氣質變化不小。以前一個溫柔活潑也多愁善感的小女子,現在是凡事都要思慮周全,冷靜無比,對待墨家弟子非常嚴苛。就連荊軻也因為自己本身的個性,沒少被麗姬教訓。
徐夫子見人齊了,就讓相夫榆把齊國發生的一切,通通告知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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