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Double妹妹
在街道的盡頭出現一座教堂，對于現在莫語的來說，無異于鈔票里混進了一塊黃金一樣顯眼。
而幾乎與莫語同時，身旁的女孩也發現了那座教堂。
她突然顫抖著抓住了莫語的手。
莫語輕輕的把她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揉捏了一下，安慰她。
攤位上的老板仍舊在做著雜糧煎餅，而那教堂的大門隨著老板流暢的動作緩緩打開。
身穿白袍的慈祥神父從教堂中走了出來，而他的身后跟著一個莫語極其熟悉的人影。
熟悉到絕對不可能忘記。
莫月剛跟著安德羅走出來，就看到莫語牽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忍不住失聲喊道，“哥，小心！”
身旁的女孩下意識的抓緊了莫語的手，然后身體一激靈，意識到不對，又想要松開，但是卻被一只大手反手抓住，把她的小手捏在手心。
“哥哥？”
她抬起頭，看著身旁的少年。
她目光呆了呆，輕輕咬了咬下唇，猛地掙脫了莫語的手。
“我給了你活路，你為什么還要出來！”
妖冶的鮮紅如同落入清水的燃料暈染了她的瞳孔。
涌動的瘋狂在她的眼底浮現。
是這樣啊···
莫語隱隱約約有了些許明悟，他輕輕揮手，跟在安德羅身側的莫月直接穿過了空間，出現在他的身后。
而與此同時，有些瘋狂的女孩同時出現在了莫月剛剛所站的地方。
“明月，”莫語看著那個已經漸漸有些失去理智的女孩，“安靜，事情沒有那么糟糕。”
女孩···或者說明月呆了呆，她似乎沒有料到莫語會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
“哥哥，你都知道？”
她呆呆的看著莫語，血色的淚水順著兩頰滑下。
雖然如此，但她手上的動作卻并未停下。
“哥哥！”
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跨越了空間，作用在了莫語身后的莫月身上，要侵入她的的身體和靈魂。
莫語一愣，立刻抱住了妹妹。
其實他只是大概的猜測，并沒確定這個假扮妹妹的女孩就是明月，還有很多線索都沒有縷清，但是此刻他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因為他赫然發現，瘋狂的明月對莫月的侵蝕他一時無法阻止。
那涉及到二者之間更高的聯系，即使現在掌握了部分秩序力量的他也無法立刻阻止這種侵蝕。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外科醫生無法阻止多重人格患者的人格之間互相吞噬一樣。
他只能竭力減緩這個過程發生。
不過在這個侵蝕的過程中，莫月的主要意識并沒有被吞噬，只是力量在逐漸衰減，明月似乎只是在搶奪這具身體，而不是殺死莫月。
無數思緒在莫語腦海中閃過，他依稀感覺，這種侵蝕似乎似曾相識。
“明月，冷靜！”
他扭過頭去，看向明月，試圖從源頭解決問題。
“不！哥哥你是我的！”
明月此刻已然完全放棄了理智的偽裝，陷入了某種扭曲的瘋狂之中，連帶著周圍的景象都開始閃爍起來。
原本在周圍閑逛人們似乎對于幾人的動作毫無所知，依舊在熱鬧的來往著。
也就在這時，明月的動作卻猝然頓住，
怪誕而又玄妙的紋路突然在她的身體上浮現，剎那間，所有針對莫月的侵蝕都退了回去，那些詭異的紋路匯集在一起，最終在她的右眼角下匯集成一朵五瓣花瓣的粉色小花。
這小花閃爍著點點熒光，無形的氣息突然籠罩在四周，將明月的所有意識和靈魂都封鎖進了身軀，隔斷了她與莫月的聯系。
莫語很熟悉這股力量，這是他的力量，確切來說，這是沾染了他鮮血的圣杯的力量。
他看著明月的身體，那個身體里似乎也有一個他熟悉的人。
“相公，你欠元兒一個人情哦”
一聲低低的輕笑響在他的耳畔。
元兒···
他再一次抬起頭，看著雙眸已經完全華為鮮紅的明月，隱隱約約，他看到了李元兒影子。
靈魂和意識都被封印回去后，明月不甘的看了一眼莫語，咬了咬嘴唇，化作一道血紅的光輝消失在天際。
“哥哥···”
小丫頭看著抱住自己的哥哥，鼻頭一酸，突然就趴在莫語胸前哭了起來。
她在那個混沌的區域里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有好多次，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沒事，乖，”莫語緩緩摟住妹妹，拍了拍她的背，“都過去了。”
四周的景象閃爍了一下，緩緩暗淡。
無論是來往的行人，叫賣的商販，還是沿街的商鋪，都在短暫的閃爍之后，一點點化作了飄散的塵埃。
化想象為現實。
這是明月的能力，所有的這一切的繁華和喧鬧，都是明月用能力扭曲出來的景象。
莫語其實早已看破了這一點，也通過這一點，明白了身邊是明月，而不是莫月。
當然，也有之前安德羅的‘小心圣人’的提示在里面。
這個世界被記載的圣人只有六位，三清，佛陀，基督和女媧，其中五個都是莫語的馬甲，小心圣人這句話其實約等于小心女媧。
而女媧就是明月。
但是想通了這一點，并不代表他解開了全部的疑惑，畢竟當年他在歷史長河河畔親眼看到明月落入了歷史長河，化作了莫月。
這一個明月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小友，”這時候安德羅走了過來，“你不去追女媧娘娘嗎？元兒能夠封印她的時間不超過一天，現在正是殺死她的時候。”
莫語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莫月的背，“丫頭，把眼睛閉上。”
“好”
莫月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但是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擦了擦眼淚，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這她就感覺到哥哥松開了自己，走向了一旁。
“裝神弄鬼！裝神弄鬼！我當年是這么教你的嗎？”
“兩千年不管你，你就發育成這個樣子？！”
接踵而至的是老人的慘叫聲和少年的怒斥聲。
小丫頭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但是又怕太血腥，少兒不宜，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睜開一個縫隙。
然后她就看到哥哥站在自己身前。
“好了，”莫語拍拍身上的灰塵，對著妹妹輕聲說道，“可以睜開眼睛了。”
小丫頭試探性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衣衫整潔的哥哥，以及站在哥哥旁邊的···胖爺爺。
“哥哥···這是···？”
莫月有些呆呆的看著這個陌生的胖神父，他的五官隱約之間和安德羅有些相似。
“哦，安德羅，他吃胖了。”
莫語隨意的聳聳肩，然后看向安德羅，“說說吧，有關我不在這兩千年，有關明月還有李元兒，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安德羅本來還想讓莫語去追明月，但是在莫語冷冽的目光下，最終只能選擇先回答這個問題···
“在約書亞大哥你離開以后，我逐漸步入了神話，為了了解經典中的‘末日’真相是什么，我回到了耶路撒冷···”
安德羅在圣十字旁邊參悟了十年。
因為莫語沒在，圣十字某種意義上處于無主的狀態，安德羅依靠與莫語的命運牽連，逐漸通過圣十字窺探到了真實的世界。
一個瘋狂混亂的世界。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心神不寧，終日因為害怕末日而惴惴不安，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的從這種慌亂中蘇醒過來，開始嘗試分析瘋狂區域躍動的規律。
他的時間遠遠比莫語寬裕，在花費了數百年之后，他成功把握住了瘋狂區域侵蝕的規律。
但是按照這個規律演進，按理說末日應該再往后推幾百年，而不是現在就要依靠圣十字壓制的地步。
在一番驗證和討論的之后，他意識到有什么變量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一千多年前，一定發生了什么推動末日進程的事情。
于是他開始周游世界，并順利到達了東方，那時候正是中古天庭統治的時代。
在東方，他了解到了封神之戰，那是一場涉及到三位圣人以及無數生靈的混戰。
他很快意識到，這就是他要尋找的‘變數’。
位格越高，參與生靈越多的混亂，能加速瘋狂的膨脹，加速末日的到來。
他花了一百年時間，拜訪了幾乎所有還活著的封神時期以及上古天庭的神明，并在這個過程中，認識了青帝。
經過長達一個世紀的調查，他發現，封神時代戰爭本來可以避免，當時位于時代最頂端的三位圣人都沒有開啟戰爭的意愿。
但是有一個無形的幕后黑手挑動了闡截兩教弟子之間的矛盾，并借此逐漸將三位圣人都拖下了水。
在那時，他意識到，有一個站在黑暗之中的存在，在暗中推動世界加速的滑向末日。
與此同時，在東方生活的這一個世紀當中，他歷經了中古天庭治下的戰亂不休，他推演后認為，這樣的戰亂也會導致末日加速。
于是他經過青帝引薦，拜訪了天帝太一，試圖勸說太一終止這種混亂不堪的統治方法，卻被太一掃地出門——他打不過太一。
作為五方五帝的青帝也因此受到牽連，逐漸被排斥出權力核心，這也是迫使青帝后來前往斜月三星洞拜師的主要原因之一。
從中古天庭離開以后，安德羅當時并沒有意識到太一有什么不對，但他認識到，自身的實力必須夠高才能阻止末日的到來，于是他回到了圣十字旁，開始一邊繼續研究末日，一邊苦修。
在這期間，他網羅了一幫天才，創立了救世會。
救世會最開始只是一個單純的學術組織，安德羅無償的把自己的知識分享出來，大家一起尋找救世的方法。
但是安德羅通過圣十字所領悟的獻祭法陣可以通過獻祭獲得力量，很快，救世會內部就開始出現了濫用獻祭法陣的情況，但這反而推動了救世會的傳播。
一開始安德羅還能約束他們，但在一次長達數十年的閉關以后，整個救世會就已然成長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
自那以后，他與救世會其他高層出現了理念上的分歧，救世會的高層們拿出他們的研究成果告訴他，
雖然救世會做的事情有些慘無人道，但是他們的方法確實延緩了世界末日的來臨，進一步降低了瘋狂的侵蝕。
而且相比較于那些帝王將相征戰殺伐所害死的人，因他們而死的人顯然就微不足道了。
他們的眼中散發著扭曲的癲狂，“這個世界總有人需要為了世界而犧牲，基督可以，我們也可以。”
安德羅無法說服他們，他們也無法說服安德羅。
最終，安德羅脫離了救世會的統治核心，但是救世會仍舊遵從他為名義上的教宗，救世會內部一直也有遵循他教義的人，這些人被稱為原教旨主義者。
歷代救世會的高層最終大多都扭曲成了瘋狂的怪物，而被同僚殺死。
他們是黑夜，也將歸于黑夜。
在離開救世會以后，安德羅的力量更進一步，他將自己的道和圣十字的運行結合起來，逐漸掌握了窺探命運的方法。
緊隨而來的，就是瘋狂的黃昏時代。
安德羅預見的黃昏時代的到來，但是他卻并沒有成功阻止它的降臨。
那是一個不幸的時代，也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在整整一個世紀中，無數人前赴后繼，只為了阻止污染和瘋神的腳步。
而在那個時代里，安德羅見到了那個疑似推動整個世界走向末日的‘人’。
那是一個絕美的紅裙少女，她打通了造物主的領域與阿瓦隆的通道，帶著毀滅和瘋狂降世而來。
他試圖阻止這個少女的腳步，但卻被無情的擊潰。
但是那個少女沒有殺死他，而是在滿世界尋找著什么，最終，她一無所獲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趁著她離開這個世界的空隙，安德羅想辦法拉攏了所有的強者，一齊發動了反攻，封印殺死了大多數瘋神和污染物，并封印了阿瓦隆中紅裙少女打開的通道。
他與彌勒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隨后便是激烈的世界大戰，他與基金會合作擊潰了救世會，并建立了一個大體上穩定祥和的新世界秩序。
在這個世界秩序中，他特意的隱去了超凡的存在，因為經過他的計算，超凡是引發末日加速的重要變量。
而安德羅也在和平年代通過查閱資料，確定了那個紅裙少女就是消失在世界已久，統治了整個太古時代的圣人，‘女媧娘娘’。
這樣的和平一直持續到二十年前，安德羅再一次來到了東方。
那一年，圣杯被圣殿騎士團團長克萊維爾偷走，白城有一對隱世夫妻懷上了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