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混沌與瘋狂的造物主?(大章)
隨著白衣少年的第一步跨出，那天空中的水晶球突然閃爍了一下，然后瞬息迸發出璀璨的光輝。
隨后莫語繼續向前，每一步踩在堅實的大地上，恍若沒有受到任何的阻力一般，閑庭信步的一步一米的向著前方走去，每跨出一步，那天空中的水晶球就迸射出一種顏色的光芒，七步跨出，那天空中的水晶球已經散發出了七種璀璨的光芒。
這些光輝如同彩虹般交相映照著，雜亂卻不失美感，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大殿。
大殿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撼的忘記了發出聲音。
之前他們也預料過這個‘言先生’有可能表現出比姜烈山更好的親和度，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的親和度能高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不是篩選神的代言人了，倒像是神本身回來取回屬于他自己的東西。
原本雙眸緊閉的大祭司猛然睜開了眼睛，然而此刻莫語輕輕向前一步，看似緩緩邁出，卻一下子跨越了剩下的所有距離，直接到了那空中懸浮的水晶球之前。
那水晶球上的七彩光芒瞬間雜糅到了一起，化作了最純粹的無色光輝。
莫語輕輕探出手，觸碰到了那空中的水晶球，如同手摘星辰一般把那個水晶球摘了下來。
瞬息之間水晶球光芒內斂，化作了一開始平凡普通的模樣。
恭喜你獲得史詩法術卡：圣子 一張新的卡片出現在莫語手中，這張卡片與其他的史詩卡片不太相同，他遍布紫色的身軀上閃爍著點點的金色的光輝。
這是一張即將進入傳奇的史詩卡。
莫語笑著將這張卡片收回，手握著水晶球，超然圣潔的氣息從他的身體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仿佛他就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本身。
“神啊！”
在場的所有人，連帶著看守大門的衛兵都瞬間拜倒在地，那個剛剛試圖膈應莫語的高級祭司也顫抖著匍匐在地，仿佛在等待著造物主的宣判。
這個特效倒不是莫語為了裝逼自己做出來的，屬于水晶球自帶的特效。
在接觸到這個水晶球的瞬間，莫語也接觸到了燧明國所信仰的那個‘造物主’。
與他一開始以為的造物主也是某種信仰神明的想法不同，這個真正的‘造物主’似乎是一團混沌迷茫意識的，在觀測造物主的意識的時候，他似乎能看到過去、現在、未來無盡的時間回環，這個感覺和觀測歷史長河以及命運的時候相似，但是又完全不同。
造物主的存在給莫語的感覺就像是無盡的歷史與命運糅合在了一起，一切有形物質和無形物質的總括。
他是一，也是萬。
觀測他就像是站在一個超脫一切的角度觀測宇宙本身一樣。
而且他似乎并沒有某種自主意識，一切都是混沌迷茫的。
但是很快，莫語就察覺到了不對，這混沌迷茫之中，隱隱有一些清晰的意識正在蔓延。
這清晰的意識并不符合現在宇宙生命的邏輯，反而充斥著另一種邏輯——扭曲瘋狂盲目。
而這些瘋狂意識正在快速吞噬那些混沌的意識。
此刻，莫語突然意識到，安德羅之前所說的‘造物主醒來’是怎么回事，如果說這些混沌迷茫的意識意味著造物主正在昏睡，那么那些扭曲瘋狂具有另類邏輯的意識吞噬混沌意識的過程，某種意義上就像是一個沉睡的人正在被喚醒，清醒的邏輯正在蘇醒的過程。
只是這個清醒的過程對于這個宇宙中正在繁衍生息的生命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普通的生命的意識當中，理智是正確的邏輯，而在造物主清醒的意識中，瘋狂是正確的邏輯。
在造物主清醒的過程中，新的邏輯必然要覆蓋舊的邏輯，這就是星空中無數文明走向瘋狂毀滅的根源。
造物主本身就是瘋狂的來源。
不過莫語又依稀覺得哪里不對，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造物主的瘋狂誘導了文明毀滅，宇宙中眾多的生命的邏輯是建立在造物主的邏輯之上的，那就現在看來，造物主只有混沌和瘋狂兩種邏輯。
那最初的理智從何而來？
要知道，在造物主蘇醒之前，整個世界的邏輯是建立在理智而非混沌之上的。
莫語依稀感覺自己可能觸碰到了阻礙末日的關鍵，但是他的思緒卡在了這里，不得寸進，缺少了某種關鍵的線索。
于是他暫時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反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擊中在觀察那些瘋狂的意識之上。
而也就在這瞬間，一股龐大的信息突然順著他的觀測從那些瘋狂的意識中涌入他的腦海。
扭曲瘋狂的意志在剎那間就要擊垮他的所有理智，也就在這瞬間，一張金色的卡片在他的腦海浮現，柔和的金色光輝將所有信息重排，整理成莫語能夠理解的信息。
那是一幕幕發生在星空各處的事情，無數生命扭曲瘋狂，一切死物與活物在異變中掙扎，一顆顆星球崩碎燃燒，一個個文明隨之毀滅。
這些景象似乎并不發生在同一時間里，而是在無數的時空片段之中，莫語如今的精神和意志已經今非昔比，他很快就將這些信息整理瀏覽完全，而就在他整理最后幾個片段的時候，他突然愣了一下。
這幾個片段當中有一個正是燧明國的片段，無盡的火焰覆蓋大地，無數的生靈化作扭曲的惡靈，強大的科技造物扭曲成怪物。
隨后這恐怖的地獄場景迅速后拉，化作無垠的星空，一個巨大的少女虛影懸浮在星空之中，雙手緩緩合十，將扭曲的星球包在手心。她雙眸緊閉，無數璀璨的星辰勾連起來，化作她的衣裙。
莫語的意識沉默了片刻，然后將這段信息與其他信息一同歸納到腦海之中。
這就是所謂的末日預言吧，大祭司的精神力遠比不上莫語，所看到的信息應該都是驚鴻一瞥，只能看到和燧明國相關的信息，只是這預言中可并沒有公主招來末日的說法。
莫語的意識回歸身體，剛剛他在腦海中處理了大量的信息，似乎過了數日一樣漫長，但是事實上在現實中不過一瞬。
隨著莫語的意識完全回歸身體，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布滿，幾乎浸透了衣衫。
自從進入劍道道境以后，他就幾乎沒有流過汗了，此刻的冷汗完全是因為直面瘋狂本源被嚇出來的。
他感覺自己好像確實有點飄了，以前見到這種事情都躲得遠遠的，現在已經敢虎了吧唧的去直面最底層的瘋狂了。
不過很快，他就把心神穩定好了，末日，瘋狂，這些的確很恐怖，但是這已經不足以讓莫語產生慌亂的情緒了，路要一步步的走，越是危險的境地，越要保持冷靜。
他握住手中的水晶球，將它放在胸前，站在了大祭司身旁，笑著看著匍匐在地上的眾人。
“諸位，想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大祭司抬起頭來，看向莫語，他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有拜倒在地的人，他似乎預料到了莫語要說什么，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只是看了一眼莫語，又緩緩的把頭扭了回去，握住手中的美玉，宛如朽木一般枯坐。
“在大約八百年前，”莫語握住手中的水晶球，緩緩開口講述，“那時候現在的人皇還沒有即位，有一位年輕人在遂明城中經營著一家維修民用機甲的小修理店，這家店鋪是他父親傳給他的，年輕人很喜歡機械，也很喜歡自己的工作，他的日子過得平凡而普通。”
眾人并不知道莫語到底準備說什么，但是他們現在也不敢忤逆莫語分毫，只得側耳傾聽。
“但是他平凡的日子很快就被一個意外事件打破，一個維修機甲的貴族少女在一個不經意的午后來到了他的店鋪。
少女本身并沒有駕駛機甲的資格，這個機甲是她從家里偷偷開出來的，因為她拙劣的技藝，把這架珍貴的軍用機甲摔傷了，她又不敢就這樣開回家維修，于是只能在街邊的維修店碰碰運氣。
年輕人雖然從來沒有維修過這樣先進的機甲，但是憑借著老練的技術和一股鉆研勁，完美的將這個機甲修復如初。
在得到豐厚報酬的時候，年輕人并沒有想過，這一個平凡的午后將改變他的一生。”
大祭司枯朽的手掌緊握著光滑的美玉，下方的眾人也漸漸的沉浸到故事當中。
“有了靠譜的修理工之后，貴族少女就更加肆意的偷偷駕駛機甲出來玩，與年輕人見面的機會也越來越多，由于少女總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年輕人的店里也只有他一個人，兩人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多。
就像所有愛情故事發展的那樣，日積月累中，兩人互生情愫，只差一個人輕輕向前跨越那最后一步，捅破那層窗戶紙。
然而所有的故事并不都像童話里一樣美好，就在年輕人準備告白的時候，少女卻突然失蹤了。
在接下來的數個月里，年輕人都沒有再見到少女一面，他花了所有的心思去打聽少女的消息，但是最終都是無功而返，在這個龐大的城市里，他太弱小了。
年輕人以為少女是故意躲著他，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時，他卻在電視上看到了少女的蹤跡。
少女結婚了，嫁給了當時的二皇子，這是大貴族與皇室之間的聯姻。
所有人都在為二皇子的婚禮獻上賀禮，而年輕人卻從少女浮腫的眼袋中看到了少女哭泣的模樣。
他回到了修理店，賣掉了祖傳的店鋪，花了十個月的時間，找到了封王之后，已經離開皇宮居住的二皇子府邸的安全漏洞，他駕駛著自己開發的微型機甲，自己一個人闖入了王府，見到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已經嫁作人婦的少女。
那時候的少女已經懷胎十月，接近臨盆，他的突然出現把少女嚇了一跳，這一下驚嚇也觸動了王府的防御系統，當少女看清楚年輕人的模樣時，已經為時已晚。
她小心的把年輕人保護了起來，躲過了侍衛的搜查，全程他們都沒有任何時間說話，也未曾互訴衷腸。
躲過搜查的年輕人想帶著少女離開，卻被少女拒絕了，她只是補上了那句遲到了一年的話語。
‘我喜歡你’”
大祭司枯朽的手上暴起了絲絲青筋，而莫語恍若未覺，繼續說道，
“但是最終年輕人并沒有躲過王府侍衛的偵察，他被一路追捕，不得已躲進了祭司殿中，也因此，他極高的親和度被當時的大祭司發現，并得到了大祭司的保護，但他不得不加入祭司殿，成為一名祭司。
然而禍福相依，就在他保全性命的第二天，卻得到了王妃當夜臨盆，難產而死的消息。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那一晚上他的突然闖入導致少女不得不保護他，也不會身體出現問題，最終難產。
對于少女的感情和愧疚一直纏繞在年輕人心中，成為一個日夜折磨他的心魔。
很快，當時的大祭司即將回歸神的懷抱，年輕人在新的大祭司選拔中以絕高的親和度脫穎而出，成為了下一任大祭司。”
莫語說到這里，臺下眾人已經有了小小的騷動，大多數人都猜到了年輕人的身份。
莫語輕輕抬手在虛空中按了一下，那騷動緩緩平息，于是他繼續說道，“不久之后，現在的人皇登基，二皇子死于戰場，只留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年輕人的暗中推動下，這個未經人事的‘小王爺’被送到了祭司殿養育教導。
年輕人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每次看見這個孩子，他都仿佛看到了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他給這個孩子請最好的老師，教授他文韜武略，這個孩子很聰明，學什么都學的很快。
他心中開始升起一絲奇怪的念想，這是她的孩子，也是皇室的孩子，為什么這個孩子不可以成為人皇呢？
某些東西一旦生根發芽，就會如同春天里的藤蔓一樣，肆無忌憚的瘋長。
也就在這時，人皇的皇后懷孕，誕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嬰，而皇后卻在生產中難產而死，除此之外，這個女嬰還展現出了恐怖的力量，她似乎有一種原始的，吸收生命的本能，這宛如魔鬼一樣的力量震撼了皇室。
人皇立刻下令封鎖了消息，并且將已經成為大祭司的年輕人請了過來。
年輕人在皇宮中使用神器窺探了未來，看到了恐怖的末日畫面，公主似乎與某個毀滅一切的災難有關，預言并沒有給出公主與災難的直接關系，公主有可能是天定的救世主，也可能吹響毀滅號角的人。
但是年輕人很快的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可操作之處，他修改了神給出來的預言，說公主是招來末日魔女，希望人皇可以將這個魔女在她最弱小的時候殺死。
人皇當時已經邁入半神，誕生子嗣已經愈加困難，他又與皇后伉儷情深，皇后死后，極有可能不會續弦。
只要人皇殺死公主，那么年輕人所養育的那個孩子，就將成為人皇的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但是人皇對于女兒的感情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預料，人皇果斷的封鎖了消息，并且用皇權逼迫他不要外傳這個預言，然后將女兒小心的保護了起來。
但即使如此，公主也漸漸的被知道真相的帝國高層孤立了起來。
原本年輕人以為人皇如此獨斷專行，會有機會推翻人皇，直接扶持那個孩子上位，但是沒有想到人皇文治武功，居然統一了整個人族，甚至人皇還設計殺死了龍族領袖莫里哀，讓人族取代龍族成為了這個世界的霸主。
在這樣強大的威勢下，他不得不蟄伏起來，一邊繼續培養那個孩子的勢力，給那個孩子尋找續命的寶物，一邊伺機對付人皇。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個機會，人族與龍族的決戰。
他偷偷把人皇的位置信息出賣給了龍族，導致人皇被龍族伏擊，重傷瀕死，昏迷不醒。
而他和他養大的那個孩子，則得到了一個最好的取代人皇的機會。”
說到這里，莫語語氣一停，平靜的注視著大祭司老朽的臉龐。
“故事很精彩，”大祭司蒼老的聲音第一次響在了這個寂靜的大殿里，他的面色平靜，無悲無喜，“但是你應該知道，大祭司永遠不會曲解神的旨意，所有說謊的大祭司都將受到神的懲罰。”
“那么，”莫語輕聲笑道，“大祭司能否把你手中的美玉，借我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