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互相設局
“這是你編織的幻境？”
走在燃燒的火焰下，莫語看向身邊的李元兒，輕聲問道。
“這是命運的啟示哦，相公。”
李元兒歪了歪頭，對著莫語眨眨眼睛，隨后又扭過頭去，看著前方駐足的佝僂老人，“這就是他最后選擇的未來。”
周圍的景象瞬間消失，化作一條從遠處延伸而來的光亮線條，這一線條到了莫語身前便停頓了下來，露出閃爍著光輝的線頭。
少女的指尖點在這線頭上，頓時無數虛幻的線條順著這線頭延伸出來。
“每一個剎那都會延伸出無數的未來，”她的指尖點在其中一條線條上，于是無數的虛幻線條盡皆消失，只留下那一條線條凝結為實線，順著原來的線條延伸下去的，這條實線延伸到虛空無窮遠處，看不到盡頭，
“而所有人的共同選擇在這些虛幻的未來中確定一個真實的未來，這一條條虛幻的線條就是命運可能的方向。”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條虛幻的線條宛如分支一樣出現在那條已經凝結為真實的線條旁邊，“這就是布萊特選擇的未來。”
莫語順著這條線往深處看去，只見這虛幻的線條斷在了半空當中，那斷點也不似剛剛那邊散發著光輝的線頭，而是一個漆黑的墨點。
“這是命運？”
莫語看向李元兒，“你怎么會有窺探命運的能力？”
他感覺有些不對，李元兒實力提升太快了，都快趕得上開掛的自己了，而且李元兒現在的狀態似乎已經能夠隨意的將傳奇和半神玩弄于股掌之中，又能窺探命運，即使是莫語用《道經》進入人間神圣的狀態，也差不多如此，而且還不能窺探命運。
這一幕幕讓莫語總覺得有些不妙的感覺。
這個世界一切都是講究等價交換的，李元兒如果不是像自己一樣自帶外掛，那必定是付出什么東西。
“相公是在關心元兒？”
粉發少女彎著眉眼，臉上帶著笑容，有些揶揄的問道。
莫語移開了視線，沒有說話。
“吶，相公想要撬開元兒的嘴巴其實沒有那么難的，”
四周的景象再次變化，變成了紅燭昏羅帳的古典婚房，李元兒一身嫁衣，輕輕撩開遮在眼前的珠簾，“相公把拷問的東西伸過來，元兒自己就張開嘴了。”
莫語：？
“嘻嘻。”
隨著少女的笑聲，這昏黃的樓宇迅速褪去，重新變成平靜的704辦公室，
莫語面色不變，一手抱著熟睡的黑貓，一手摸了摸腰間的卡盒，卡盒還在，回歸現實了。
“好可愛的小貓啊。”
正在莫語松口氣的時間，眼前的粉發少女居然直接把他懷里的黑貓抱了起來，微微舉著，上下擺弄著。
黑貓睡的很死，只是爪子有些不安的撥弄了一下，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李元兒抱起黑貓，莫語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有些奇怪。
“相公怎么表情怪怪的，”
李元兒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莫語，她一手抱著黑貓，一手幫莫語整理好因為戰斗有些雜亂的衣衫。
把立起來的衣領一點點的折好，褶皺的衣衫一點點的撫平，她做的認真又仔細，如同一個溫婉的妻子正在給即將出征的丈夫整理好出門的形象。
正在她安靜的整理莫語的衣物的時候，莫語也在靜靜的注視著她。
比起人，李元兒更像一個精致的玩偶，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日燈光下顯出不正常的晶瑩，她的皮膚異常的光滑，沒有任何的傷痕和印記，甚至感覺不到毛孔和汗毛。
之前她曾經在對抗域外降臨者的過程中受了重傷，她的重傷也不如同正常人一般的虛弱模樣，而是如同一個瓷器一般露出細密的裂痕。
有時候莫語甚至懷疑李元兒到底是不是真人。
隨著觀察的繼續，他突然注意到李元兒右眼下又一朵隱隱約約的粉色小花模樣，那小花共有五片花瓣，前面四片已經完全成形，最后一片還隱隱約約顯露個輪廓，但是似乎已經快要成形了。
這看樣子小花似乎已經出現許久了，但是莫語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小花似乎并不會出現在李元兒幻境中的身體上，在李元兒編織的幻境中，莫語從未看到她臉上有過這樣一朵小花，而李元兒從來都是以幻境和他交流，虛虛實實。
“這朵花，是什么意思？”
莫語突然問道。
正在整理長衫的李元兒在剎那間停頓了一下，這停頓很短暫，但是莫語還是注意到了，只在這停頓之后，她便嬉笑著看著莫語，
“專門去紋身店做的文身，相公喜歡嗎？”
說著她也不等莫語回答，將手中的黑貓塞到莫語懷中，“希望這只貓照顧好相公啦，元兒不在，相公也要照顧好自己哦，沒事兒別往危險的地方跑哦。”
說著她突然勾住莫語的脖子，踮起腳親了莫語一下。
而在這親吻的過程中，她便已然消失。
李元兒走的很突然，一如她來時的突然。
在她走后過了片刻，坐在椅子上的布萊特便幽幽醒了過來，他仿佛失去的所有的精氣神，原本還精力十足的他，此刻卻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坐在了椅子上。
他原本的頭發就已然全白，堅毅的臉龐上布滿溝壑一般的皺紋，只是靠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在支撐，如今這股氣勢盡去，顯露出蒼老的頹唐。
老人抬頭看了一眼莫語，并沒有和莫語說話，而是拿起旁邊的電話輸入了某種密碼一樣的數字，在聽到電話那頭的忙音之后，他緩緩掛斷了電話。
“原來···”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知識也能被污染。”
他打開桌子下一個暗格，拿出一個老舊的木箱，
“這里面是人類自由聯盟的各個軍隊駐軍的位置，能夠通行各個秘密基地以及開啟人類自由聯盟的封印物倉庫的電子鑰匙，以及各種儲備的技術資料。
不過這里面的技術資料有些已經被污染了，最好還是全部銷毀掉吧。”
老人躺靠在椅子上，“從今天以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類自由聯盟了。”
莫語只在李元兒的帶領下見到了那個驚鴻一瞥的絕望未來，但是以李元兒的個性，恐怕讓布萊特親身經歷了一次那個未來。
他輕輕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一個時代，老去了。
隨著這聲嘆息，一支銀色的毛筆出現在他的手中。
璀璨的紅光已經遍布整個城市，驚慌的情緒漸漸無聲的發酵蔓延起來。
“你還不動手？”
漢娜把最后一口酒水倒入口中，晃了晃空瓶子，有些奇怪的看著莫月。
莫月看著腳下已經在整個城市亮起的紋路，已經有驚慌的路人在四散逃跑，雷霆夾雜著暴雨，毀滅瘋狂的紅光在腳下涌動。
一股虛幻浩渺的氣息從天外降臨，仿佛亙古一直沉睡的巨人正在蘇醒。
就是現在，
女孩看著天外的烏云，手中執劍，運氣于胸，大喝一聲，
“哥哥救我！”
漢娜拿新酒的動作愣在了原地，
這，()？！
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世界閃爍的紅光突然安靜了下來，一輪皎潔的皓月突然自天際升起，身穿羅裙的曼妙女子自虛空中浮現。
這女子美目微張，僅在出現的剎那，就換做了一個手持竹簡的俊朗白衣少年。
潛行，可以隱蔽持卡人的存在，除非持卡人想要自身暴露自己。
這張卡被眾生呢喃升級到偽·史詩之后，在月神不使用任何力量的情況下，可以隱匿月神分身，并且持續時間長達一天。
從一開始，月神分身就跟著莫月身后，從未離開！
使用月神分身和本體可以交換位置的能力，莫語可以隨時隨地的趕到妹妹身邊。
對方在請君入甕，而他又何嘗不是在掛餌垂釣。
此刻站在妹妹身后的他沒有任何遲疑，緩緩舉起手中的竹簡，璀璨的光輝奔涌而下。
三個虛幻的人影從虛空中走出，在路途中合為一個，融入他的身體，無窮無盡的知識在他心底浮現，構筑成玄妙的矩陣，讓他可以馭使人間神圣的力量。
與此同時，出現在布萊特面前的月神分身接住空中落下的小貓，讓她趴在自己胸口上，打開了通往天宮的通道。
剎那之間，身著羅裙的女子便出現在了廣寒宮中，無窮無盡的力量再次從月光中涌入月神分身的身體。
她走出廣寒宮，越過了那道無形的壁障，赤足懸浮在月空之中，借助《道經》的力量，她原本緊閉的雙眸已經睜開了大半，一層薄薄的月光包裹住趴在身上的黑貓。
無盡月光化作力量涌入她的身體，而這力量又涌入指尖，化作一把月光鑄就的長弓。
潔白如玉的指尖輕輕勾住這長弓弓弦，拉弓如滿月，一道道璀璨的月光從四面八方涌動而來，凝聚成光華的長箭，而這箭尖，則對準了那蔚藍星球上那一小塊云霧籠罩大陸。
蔥蔥玉指輕輕放開，弓上長箭離弦而出，月神分身沒有任何猶豫，又是迅速幾箭，一道道光輝穿過無盡的虛空，向著大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