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一夫當關,以一敵萬。
“超凡的本質就是支付代價獲取恩賜，”‘將軍’緩緩說道，“一切的超凡力量都是來自于造物主的恩賜，但是支付的代價越多，便越接近瘋狂。
一個文明沒有任何超凡力量便對末日沒有一絲抵抗能力，但是如果擁有超凡力量太多，又會更加接近瘋狂，加快末日的來臨。
于是‘人類族群’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取到了中間的平衡點，由數千上萬個人一起支付代價，隨機選中一個人獲取恩賜，那么相對于這個人獲取的恩賜，他所支付的代價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對于那些支付了代價的普通人來說，那些微小的代價也幾乎不會影響他們正常的生活。”
“眾籌？”
莫語一愣。
“可以這樣理解，”將軍似乎很有些驚訝莫語能想到如此奇妙的比喻，他繼續說道，“其實不光普通超凡者，傳奇的代價其實也是均分了一部分到普通人身上，所以才能保證即使精神狀態不怎么好的超凡者，進入傳奇以后也不會馬上瘋掉。
人類文明就是依靠這樣的巧妙技巧，艱難的擁有了能夠庇護文明的力量，艱難的在這個瘋狂的宇宙生存了下來，針對文明來說，這樣的選擇最大化了潛力，但是針對那些‘不幸’沒有獲得超凡力量的凡人來說，他們就將面臨獲取更高位力量的超凡者的壓迫。”
他看向莫語，“雖然基金會確實是傾向于普通人的，并且在極力的約束著超凡者們，但是普通人被壓迫也確實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不遵守規則的超凡者可以任意踐踏普通人的生命與財富，擁有超凡力量的盜匪用著文明賦予他們的力量欺壓著為他支付了代價的同類。
即使在和平年代，每年歐羅巴仍然有數千近萬人的人因為超凡者相關事件而被殺，其中作案的超凡者逍遙法外的大有人在，這還是在有基金會約束的情況下，如果沒有基金會約束呢？”
他看向莫語，認真而確定的說道，“所以這些超凡科技必須公布出去，凡人必須要有他們自己的力量抗衡超凡者，我已經在整個世界安排了儀式，當我在今天早上六點公布這份資料的時候，整個人類文明都會迅速進入迭代，超凡科技會在幾個月內遍布千家萬戶。”
“但是這些超凡科技會招致毀滅！！！”
莫語站起了身，情緒有些激動，他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在推動著他讓他必須要阻止將軍的行為。
他下意識的覺得這些超凡科技里面有隱患，但是又說不出哪里有隱患，他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
“你的這些知識是哪里來的？”
“救世會的人并不知道，向造物主獻祭不光可以獲取力量，還可以獲取知識。”
將軍也緩緩站起身，“言理事，即使你在這里殺死了我也沒有用，這些知識已經被我埋藏在多個服務器里，只要到時間就會準時散發出去，毀滅終究會到來的，在毀滅之前，應當給凡人以保護自己的武器。”
他的身影開始泛起漣漪，逐漸淡化，“言理事你在這里安靜的待到六點之后，我自會放你離開，但是如果你亂動，就會引動這些已經死亡的神明的怨氣，遭受到他們尸骸無休止的圍攻。”
“你停下，那些知識不能用！”
莫語伸手試圖抓到將軍，卻只觸摸到了一片虛空。
就在這時，小愛突然牽住了莫語的手，一片片朦朧的畫面突然涌入了他的腦海。
扭曲成怪物的機械，瘋狂攻擊同伴的人們，地下的熔巖噴涌而起，熊熊的火焰覆蓋了整個城市，一個個生靈扭曲成絕望的惡靈。
“這是未來？”
莫語扭頭看向小愛。
小愛輕輕搖頭。
“這是可能發生的未來？”
莫語再次問道。
小愛輕輕點頭。
“所以超凡科技的問題到底在哪兒？”
莫語愣了一下神，試圖從小愛那里獲取答案。
得到的卻是一個搖頭，小愛似乎很不忍心看到莫語失望的樣子，她握緊了莫語的手，繼續補充道，
“命運。”
“命運？”莫語一愣，“詢問命運可以知道？”
小愛輕輕點頭。
我現在去哪里詢問命運？
莫語現在知道兩個可能能窺探命運的存在，一個是安德羅，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是圣杯，但是圣杯在克萊維爾手里，他和將軍同屬于‘終亡宣告者’，他如果從命運那里得到了啟示，要告訴將軍早就告訴將軍了，不可能等到現在。
遇見事情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突破這個空間，再次見到將軍，才有可能勸服將軍讓他放棄舉行儀式。
一張銀色的卡片出現在莫語手中，
黑洞！
黑洞可以吸收指定空間，之前莫語就用他來吸收過一次那個血紅色的空間，但是當他要指定黑洞吸收‘梵天之夢’的時候，卻并沒有得到回應。
‘梵天之夢’是一級封印物，位格相當于人間神圣，黑洞的位格還不夠。
莫語迅速反應了過來，紫色的眾生呢喃和銀色的靈臺清明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兩張卡都瞬間破碎。
這里是印地神的神界，四處依舊充斥著污染，情況應該與天宮相似，剎那之間，莫語進入了神明狀態。
看著周圍無窮無盡的血紅色線條，莫語松了口氣，果然信仰的力量是會穿透進來的。
血紅色的線條在莫語出現的瞬間，就瘋狂向著他的身體涌來，乳白色的半透明光罩出現在莫語身周，而莫語手中則緊緊握住黑洞卡，
黑洞現在位格太低，無法吸收這個1級封印物，所以莫語要借助信仰的力量暫時將它的位格提升上去。
莫語之前在天宮就這么操作過，有過一次經驗的莫語輕車熟路，迅速的就將黑洞布滿了紫色光輝，然后卡在靈臺清明被完全污染之前退出了神明的領域。
‘梵天之夢’好像污染的程度要高于天宮，靈臺清明的光罩堅持的時間要遠遠少于天宮，這樣讓莫語有些慶幸沒有拿上一次的屏蔽卡做升級，畢竟屏蔽卡升級所需要的信仰力量要遠強于黑洞的。
遍布紫色光輝的黑洞在少年手中破碎。
吞噬一切的漆黑圓球出現在少年的指尖，他輕輕往上一抬，那黑球迅速向上翻騰，無盡的血海和鮮紅的天空開始動蕩起來。
有效！
莫語心頭一松，在他發動黑洞的同時，也能得到黑洞大概進度的反饋，只需要一個小時，提升位格之后的黑洞就能完全吸收這個1級封印物空間。
然而就在這血海沸騰的同一刻，莫語腳下只剩下上半身的四面巨人‘梵天’突然蘇醒了過來，莫語連忙抱著栗子球離開了他。
這個龐大的巨人從血海中直起身子，仰頭看著天空的黑洞，突然悍然沖了上去。
雖然只是剎那之間他便完全被這黑洞吞噬，但是依舊拖緩了黑洞的吸收進度。
這種擁有執念的‘瘋神’殘骸似乎要耗費黑洞更多的時間吸收，如果時間拖過了六點就來不及了。
而就在莫語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一個巨大的軀體突然從血海中浮現，也是一個擁有四條手臂的巨大的神明，只是他的身軀保持了完整，胸口則似乎被某個利器洞穿。
他抬起頭看了天空中的漆黑圓球一眼，便直接躍起，沖向了那顆球體。
這是被怨恨控制的神明的殘骸，他們會攻擊一切影響到他們安眠的東西。
莫語心里道了一聲抱歉，手掌滑向一旁，從虛空中拉出一把布滿火焰的巨大陌刀，直接沖上去伸手一斬，擋住了那巨大神明殘骸揮舞的手臂。
那神明看見莫語阻攔自己，轉而瘋狂的攻擊莫語，四只手臂齊上，帶著某種毀天滅地的威能。
這神明身前應該也是一位強大的神明，軀殼堅硬無比，使用炎刀都很難破開，他揮手間居然擊碎了附近的虛空，帶著混沌毀滅的氣息一瞬間從裂縫中溢出，又瞬間被收攏。
這應該也是一位生前走到超凡者的極限，距離神話只有一步之遙的強大存在。
莫語深吸一口氣，
橫放陌刀擋住了劈下來的兩只手掌。
但是死了就死了，死了以后，就應該好好的歸于沉寂。
在兩只手掌被擋住的瞬間，這尊神明的另外兩只手掌也分別從左右向著莫語襲來。
少年把手中的陌刀向上舉起，彈開了擋住的兩只手，紅色的短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無盡的道蘊在劍身上凝結，原本溫暖柔和的道蘊此刻卻充滿銳利的氣息，它是照亮生命的火焰，也是刺穿黑夜的利劍。
朝露化曦光！
璀璨的光輝凝結在劍身，如同露水化作一道道厲芒，這光輝迅速收斂，凝聚成了劍刃上薄薄的一縷光輝，這光輝是如此的細小，附在劍刃上，仿佛劍刃本身反射的銀芒一般。
少年揮劍而上，細小的劍光穿過了神明龐大的軀體，隨之而來的是濺射而出的璀璨光芒，無數劍芒同時揮下，道道細小的裂紋遍布這巨大神明的全身。
剎那之間，神明碎成了漫天殘骸，
莫語不光擊碎了這具神明的軀體，還擊碎了神明體內含有的執念。
黑洞的巨大吸力傳來，將這神明的殘骸吸收，果然，被擊潰執念以后，黑洞的吸收再也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
莫語稍稍松了口氣，然而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了一個個巨大的身軀從血海中付出，密密麻麻仿佛看不到盡頭。
少年深吸一口氣，遍布火焰的陌刀從天空落入他的手中，被他背在身后，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