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不合理的世界?(大章)
“斯蒂芬妮的城堡在羅馬東邊的山頂，那里也是基金會的駐點之一，有直通向那個城堡的公路，但是斯蒂芬妮從來不走公路，她都是從山林間穿行，并且沒有人知道她的具體穿行路線，這就排除了基金會內部人員泄密的可能。”
狂風和暴雨打擊在大型行軍帳篷上，莫月指著擺在桌面上的地圖，看著哥哥，輕聲說道，
“現場留下來的痕跡都是雷霆和颶風的痕跡，也基本在斯蒂芬妮的能力范圍以內，這一點和之前基金會的報告里一樣，但是我在那里發現了新的變化，”
小丫頭拿出一個平板電腦，翻出里面的照片，遞到莫語面前。
莫語隨意翻動了一下里面的照片，里面大多是森林和一些動物，其中還有一些兩種同種類型的動物放在一起的對比照片，左邊的都往往比右邊的大，他看向妹妹，
“這是，變異？”
“是的，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天，表現的更加明顯了，以斯蒂芬妮受襲點為中心，方圓兩公里范圍內，所有的動植物都發現了一定程度的變異，距離受襲點越近，變異越強，就目前基金會內部存儲的資料來看，斯蒂芬妮并沒有生命相關的力量。”
莫月點頭說道。
“你是懷疑？”
莫語一愣。
“圣杯！”
莫月輕輕點頭，“前圣殿騎士團團長克萊維爾可能參與了襲擊斯蒂芬妮，并且極有可能是主謀。”
“克萊維爾并不是救世會的人，”
早在莫月懷疑克萊維爾可能是襲擊教皇的人之后，莫語就聯系了維恩，維恩表示救世會高層除了東土的李元兒以外沒有新晉的半神。
當然，克萊維爾也可以隱姓埋名潛藏在救世會當中，但這對他來說并不是最優解，他如果要做出襲擊斯蒂芬妮、聯系煉金協會等一系列事情，成為救世會高層借助救世會的力量肯定是最容易的，
但是事實上這一系列事件當中，都沒有救世會的參與，維恩那邊最開始甚至連斯蒂芬妮失蹤了都不知道，所以克萊維爾極有可能有自己的組織和力量，這個組織多半沒有在基金會的記錄當中。
而目前聯系上煉金協會一系列事件的沒有在基金會記錄當中的隱秘組織只有一個，
“他有可能是終亡宣告者的核心人員。”
說到這，莫語停頓了一下，看向身旁的云蓁，“教會那邊關于終亡宣告者相關資料傳過來了嗎？”
關于這種異端異教徒的消息，教會肯定比基金會更加重視，收集的資料也更加完整，而且他們似乎把莫語和莫月當成了某種類似于圣徒的人，給基金會開放了最高的資料調取權限。
“傳過來了，”云蓁點了點頭，將資料傳到莫語手中的平板電腦上，
“我對這些資料和基金會的資料進行了對比分析，發現最早的一起‘萬物終亡’傳教事件其實發生在二十年前，在羅馬附近的一個小鎮里。
那個小鎮的居民本來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突然有一天全部發了瘋，瘋狂的砸燒一切東西，說他們見到了神諭，世界末日已經到來了，
后來當地政府控制住了他們，過了一晚上他們蘇醒了過來，完全不記得前一天發生的事情，這件事發生的時間剛好是劉家村事件后幾個月。”
“這是教會資料里的？”
莫語翻動著平板電腦里的照片，似乎是當時現場拍攝下來的照片，到處都是瘋狂砸燒的混亂的人們。
“是基金會資料里的，”云蓁輕聲解釋道，“事后剛剛上任不久的現任教皇前去安撫了當地居民，我在教會的教皇行動錄里看到了這個事件，然后調取了基金會存儲的相關資料，才還原整個事情，教皇在當地待的時間要遠超過教會原本預計的時間，
在基金會的資料記載里，有人似乎聽到了教皇和某人發生了激烈爭吵，但是在教會的資料記載里卻并沒有這些信息。
從這次事件之后，歐羅巴就經常出現萬物終亡的教義宣傳。”
“當時克萊維爾有可能就在那個小鎮，他當時帶著圣杯可能想要回到羅馬，但是最終卻沒有回羅馬，反而在附近的一個小鎮里停留，然后引發了某種瘋狂，再之后見到了教皇，兩人發生了激烈爭吵。”
莫語按照這個線索猜測了一下克萊維爾的行動路線，“從克萊維爾回到歐羅巴以后，‘終亡宣告者’才開始行動，也就是說，終亡宣告者可能本身就是克萊維爾建立的。”
“他一定接觸到了某種他之前從未接觸過的東西，而且是在拿到圣杯以后，”莫月看著桌面上的地圖，低聲沉吟，“但是無論怎么說，他確實是我們的敵人。”
就在這時，云蓁手機突然響動了一下，她拿起手機，翻閱了片刻，然后表情嚴肅的看向莫語，
“主人，我們在德意志的情報人員傳來消息，人類自由聯盟準備明天一早就向全世界公布超凡者存在的消息，他們自稱擁有穩定的將普通人改造成超凡者的技術，并且開發了一系列的超凡科技，將改造整個人類文明。”
“超凡科技？！”
莫語一愣，“有例子嗎？有相關的目錄嗎？”
“有，”云蓁拿起手機，“其中包括可以借助風系超能的穩定超音速飛行的空艇，小型空中陸運機，可以讓一定重量以下物體的自然懸浮方便搬運的懸浮符咒，還有借助土系超能的房屋筑基機器，借助水系超能的自動清潔衣物和身體，保證自己纖塵不染的符咒，
他們給出的目錄里從居家日常用品到尖端科技都有，甚至包括能在宇宙中長時間航行的太空飛船。”
“這是一整個科技樹了，他們從哪里拿到的這些東西？”
莫月也有些驚訝。
“他們沒有透露技術來源，也沒有給出技術細節，我們情報人員沒有拿到相關情報。”
云蓁搖搖頭。
“不對，有哪里不對勁。”
莫語手按在桌面上，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他之前就懷疑過基金會為什么明明有研發超凡科技的能力但是卻并沒有研發，這個世界絕對有誕生超凡科技的土壤，但是最終卻并沒有誕生任何超凡科技。
紐頓作為一個在物理科技和超凡力量都取得卓越建樹的人，絕對是有實力締造超凡科技的，但是卻并沒有制造出任何超凡科技出來。
以前莫語只是心中懷疑，但是因為一直超凡科技沒有出現，所以也沒花太多心思去研究這些事情。
畢竟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他自然而然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存在，就沒有更多心思去想世界本身的不合理之處。
但是此刻人類自由聯盟拿出的這一系列超凡科技樹讓他瞬間警醒，有什么東西或者誰在干涉這個世界的發展，約束著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無法發展出超凡科技。
一瞬間，破碎的城市，死寂的行星，扭曲變異的宇宙飛船，在星空中化作永恒的堅冰飄蕩的生命的殘軀，一系列殘破模糊的圖像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這是他觸碰圣十字之后看到的‘靜寂的宇宙’。
在他所觀察到的所有景象里，這個宇宙一片寂靜，萬物歸于死寂，只有無盡的仿佛在沉眠、又仿佛已經死去的扭曲怪異在星空中飄蕩。
無盡的星空上漂浮的是一座座文明的墓碑。
他們難道都沒有超凡科技樹嗎？又或者他們都有超凡科技樹？
莫語悚然一驚，那種來自心底的不安越發的強烈。
“這是陷阱！”在這股心悸的驅使下，他猛地抬頭，“不能讓他們公布這些超凡科技！”
莫月被老哥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按住哥哥的肩膀，
“哥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
莫語輕輕握住了妹妹的手，從心悸中反應過來，他沉默了片刻，讓自己的情緒恢復穩定，“我們得阻止他們，這些超凡科技中可能本身就蘊藏著某種瘋狂的元素，可能會和末日有關。”
到了這一步，莫語已經開始逐漸相信救世會宣傳的世界末日了。
現在基金會已經平定了法蘭西的煉金協會，但是四處作亂的救世會仍然拖住了基金會的許多力量，莫語曾經問過維恩，能不能讓這些救世會成員安靜一下，維恩的答復是，
你們可以盡管殺了他們。
換句話說就是救世會高層也管不了，這幫瘋子多少腦子有些問題。
基金會現在的力量就夠進攻一處，如果要平掉人類自由聯盟，就要放緩煉金協會，如果攻擊煉金協會，就要放緩人類自由聯盟。
“東亞那邊能派來支援嗎？”
莫語看向妹妹。
歐羅巴亂了以后，其他各大區的超凡勢力都出現了一定的騷亂，但是東亞被莫月經營的鐵桶一塊，藍鳶和孟宗藩也有效的穩定了局勢，太常寺一直非常的安靜，離奇的是救世會也非常的安靜，所以現在是分得出力量過來支援的。
“昨天我已經安排了第一批支援部隊過來了，但是這場暴雨覆蓋范圍過大，不能走空運，其他大區的騷亂也非常嚴重，飛機也可能遭到襲擊，所以他們現在帶著運輸直升機半路半空的過來，沿途可能還要幫其他大區的基金會平定一些救世會的勢力，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到。”
莫月輕聲回答到。
“林河是不是也在支援部隊里？”
莫語突然問道。
“啊，”小丫頭愣了一下，“林鎮守好像在。”
那沒期望了，關鍵時刻林河永遠都在趕來的路上。
莫語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時間不能再拖了，從這幾座城市的情況來看，煉金協會那邊是會某種獻祭法陣的，如果時間拖久了恐怕他們會狗急跳墻，”少年收回心思，冷靜說道，“我們必在明天早上之前同時解決掉煉金協會和人類自由聯盟。”
他思索了片刻，看向莫月，“小月你帶著基金會的部隊去英格蘭，務必要在明早之前平掉煉金協會的叛亂。”
“老哥你呢？”
莫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去德意志那邊，他們現在要保密的話，擁有核心技術資料的人肯定少，我要去看看能不能直接摧毀掉他們的核心。”
莫語頓了頓，看著妹妹有些擔心的眼神，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你相信我，現在這個世界上能擋住我的只有人間神圣，而且你比我更適合管理和指揮。”
“可是···”
莫月還想說什么，她其實大概猜到了老哥的能力的，老哥雖然強，但是許多技能都不能連續使用，強大的底牌用過就沒了，有些還需要大量的準備時間，人類自由聯盟既然在老哥表現出能夠獨自摧毀煉金協會一城的防御之后還敢站出來，極有可能是有某種針對老哥的準備的。
“沒事兒，”但是小丫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莫語打斷了，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相信哥哥。”
看著哥哥堅定的眼神，莫月知道哥哥心意已決，只好輕輕點頭，
“嗯。”
莫語再次摸了摸妹妹的腦袋，走出了布滿雨幕的帳篷，經過一天的戰斗，基金會的工作人員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憊，在加上連綿的雨幕，讓整個營地氣氛都有些壓抑。
紅色的短劍出現在少年手中，無盡的道蘊蔓延出去，
朝露化曦光！
璀璨的劍光劃破了天際的雨幕，露出晴朗的星空，經過莫語在波都的嘗試，這一劍切開雨幕之后至少能持續兩三個小時的晴朗。
隨后紫色的卡片在他手中破碎，月神分身從虛空中浮現。
金色的煉金術陣在天空中構成矩陣，落在月神眉心，隨后月神纖細的指尖抬起，屬于莫語的道蘊在虛空中凝結，并且如同一道水波一樣迅速蔓延，浸入每一個正在休息或者值班的基金會工作人員的心里。
“這道蘊能極大的修復部隊的疲憊，幫助他們迅速恢復巔峰狀態，”莫語扭頭看向妹妹，“待會兒你開拔前上臺說一些激勵的話語吧，大家確實都辛苦了。”
即使基金會這些部隊里有許多超凡者，如此高強度的戰斗也有一點承受不住。
“哥。”
莫月輕輕牽住了哥哥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她心底總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