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援聽到王興的話,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噌了一下站起身,怒喝,“比比?!”
王興雖說是個皇子,但卻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
他因為出身的緣故,一直不受王莽待見,所以在讀書和習武上下了不少苦功夫,想借此獲得王莽的青睞。
所以他的武藝不俗,甚至可以說是他們一眾兄弟中,武力值最高的。
面對馬援的邀戰,他也不慫,當即站起身,梳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袖,輕描淡寫的道:“那就比比…”
孔放有點懵逼,完全弄不明白,好好的吃個飯而已,怎么變成武斗大會了。
他目光在馬援和王興身上盤桓了許久,見王興的身軀比馬援碩壯了一圈,覺得王興的武藝應該能勝馬援一茬,所以沒出聲阻止此事。
只是目光帶著詢問的神色,看向了魚禾。
魚禾黑著臉,喝斥道:“馬援,休得胡鬧,給我退回去!”
馬援不甘的瞪了王興一眼,準備坐回去。
王興見狀,沖魚禾一禮,道:“還請周王成全。”
魚禾臉色難看的道:“你們是客…”
王興朗聲道:“周王莫非是怕你的部下會輸?”
馬援再次站起,怒喝道:“我會輸?!”
王興沒有搭理馬援,只是看著魚禾,靜等魚禾開口。
魚禾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孔放笑呵呵的道:“只是尋常的切磋而已。周王答應了,也沒什么。真要是磕到了碰到了,那也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到旁人。”
馬援聽到這話,就像是個莽夫一般,沖著孔放怒喝,“你安敢如此小遜于我?”
孔放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又笑呵呵的道:“我可沒小遜任何人…”
孔放嘴上說著這話,實際上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
這個時代,武力值跟體型息息相關。
體型大的,武力值就高。
體型小的,武力值就低。
這幾乎是一個公認的法則。
因為體型大的人,力氣就大,天然就占據著一定的優勢。
所以這個時代的猛將,九成九都是大胖子。
影視劇中那些帥的掉渣渣的將軍,那都是騙人的。
孔放覺得,王興的體型比馬援壯,武藝暫且不提,力氣上必然勝馬援一籌。
所以馬援和王興爭斗,王興的贏面更大。
王興自己,也是這么任為的。
所以他才會開口讓魚禾準許他們一教高下。
馬援在王興和孔放的‘刺激’下,面對魚禾,單膝跪地,咬著牙道:“主公要么許臣一戰,要么賜臣一死!”
此話一出,魚禾算是被逼到墻腳了。
當即,魚禾憤憤不平的喝斥道:“你想找死,那你就去吧!”
馬援向魚禾一拜,起身看向王興,戰意滔天。
王興絲毫不懼,盯著馬援淡然道:“難道你要穿著盔甲跟我一戰?”
馬援惡狠狠的瞪了王興一眼,回頭請馮異幫他卸甲。
待到鐵甲卸下以后。
馬援大步往正堂外的院子走去。
王興也跟了上去。
二人到了院子正中站定。
王興拱手一禮后,直撲馬援。
馬援躲閃不及,被砸了一拳,后退了三四步。
王興不屑的道:“就這?!”
馬援憤怒的瞪著王興,大喝一聲,撲向了王興。
王興側身一躲,就躲開了馬援一撲。
二人你來我往的在院中斗了起來。
馬援一驚一乍的在大喊大叫著進攻,王興則一臉不屑的隨手應對。
魚禾、孔放、馮異三人就坐在正堂內看戲。
孔放瞧見王興占著上風,戲耍著馬援,笑著對魚禾道:“周王部下的將校,實力欠佳啊。”
魚禾臉色難看的應付了一句,心里卻再呵呵呵。
馬援實力欠佳?
馬援只是在被迫演戲而已。
你看著王興在戲耍馬援,那你就沒看出王興砸在馬援身上的拳頭,沒對馬援造成半點影響嗎?
論個人勇武,馬援不輸給任何人。
即便是以一敵百的呂嵩,對上馬援也會發怵。
或許在技巧上,馬援會不如呂嵩,會被呂嵩刺中。
但呂嵩刺馬援十劍,也抵不住馬援給呂嵩一拳。
馬援若是穿上了鐵甲,拿上了銅錘,呂嵩見了也得跑。
更別提王興了。
就在孔放和魚禾說話的時候,馬援已經跟王興纏斗了好幾個回合。
馬援挨了王興不少拳,王興卻沒挨馬援一下。
漸漸的,王興就覺得馬援是一個只會張牙舞爪的紙老虎,稍微放松了一絲警惕。
然后馬援瞅準時機,一個箭步,一腳踩到了王興的腳趾上。
王興瞪大眼,一臉難以置信?
你踩腳趾?!
你不講武德啊?!
馬援才不管什么武德不武德,見王興懵了,立馬繞到了王興背后,抱著王興就是一個后摔。
王興被摔的五臟巨震。
馬援順勢騎了上去,就是一通亂拳。
馬援沒有出力,所以王興沒感覺到什么疼痛。
所以他更懵逼。
孔放更懵逼。
就在馬援踩王興腳趾的時候,孔放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
這特么那是什么將校啊,這分明就是個地痞啊。
踩腳趾、偷襲、趁人之危。
地痞打架用的招數,他全用上了。
魚禾捂著臉,似乎也被馬援這行經給羞到了。
“啊!!”
王興被馬援砸了數拳以后,大吼一聲,推開了馬援。
馬援在地上一滾,順勢就抓起了一把土,丟向了王興。
王興被迷了眼。
馬援沖上去對著王興的鼻子就是一拳,然后再次放倒王興,按著王興就是一通暴打。
“夠了夠了,周王速速讓你麾下的將軍停手…”
孔放見王興被馬援的無恥招數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頓時出聲讓魚禾制止這場爭斗。
魚禾面色難看的喝了一聲,“馬援!夠了!”
馬援心不甘情不愿的丟開了王興,還沖王興啐了一口唾沫。
王興從地上爬起身,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怒喝,“你勝之不武!”
馬援不屑的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有什么勝之不武的?難道你上了戰場,你的敵人還會跟你講規矩?幼稚!”
王興被氣的三尸神暴跳。
“我要跟你斗陣!我要跟你斗陣!”
馬援聽到這話,終于正經起來了。
他演了這么久,就是在等王興這一句。
“斗陣?!你確定?!”
馬援笑瞇瞇的問。
王興怒吼,“戰場之上,我不信你還能用的出這些無恥的手段!”
馬援看向了魚禾,笑著道:“主公,他要斗陣!”
魚禾坐直了身子,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毫不猶豫的道:“準!”
孔放目光在馬援和魚禾身上快速的盤桓了數次,立馬看出了不對勁。
這主仆二人,似乎是在給王興下套啊。
可目的是什么呢?
魚禾根本不給孔放思考的機會,他朗聲道:“來人吶,帶功修公下去洗洗眼,然后去別院外的校場!”
別院里的人迅速的準備起來。
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等孔放徹底察覺出不對味的時候,眾人已經到了別院外的校場。
馬援重新披上了鐵甲,也拿上了他才能拿得動的那一對大銅錘。
王興也洗過了眼里,領著他的侍衛,憤怒的看著馬援。
魚禾吩咐人給王興等人準備了一些鐵甲。
待到雙方踩著鼓聲入了校場以后,王興也察覺到不對味了。
因為他率領著所有的侍衛,近三百人,結成了一個雁翎陣。而馬援方,就馬援一人。
馬援手持銅錘,單人單馬,往哪兒一站,看著孤零零的。
似乎他一聲令下,他麾下的侍衛就能將其撕成碎片。
“你的兵卒呢?!”
王興坐在馬背上沖著馬援發問。
馬援只回了一個字,“戰!”
一瞬間,王興明白了。
馬援這是要以一人會他們近三百人。
他不知道馬援是狂妄自大,還是在演他?!
但馬援的戰字喊出來了,他也沒有退縮的道理。
王興抽出了自己的佩劍,盯著馬援也冷冷的回了一個,“戰!”
“嘶!”
站在魚禾身邊,一起觀戰的孔放,看著場中的情形,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側頭詢問魚禾,“周王何至于此?”
魚禾愣了一下,笑道:“孔侯這話是何意?”
孔放指著場中,道:“周王這是要讓自己的部將送死嗎?”
魚禾淡淡的笑道:“誰輸誰贏可不一定…”
孔放愕然道:“他打贏五殿下只是取巧,如今以一人對陣五殿下近三百侍衛,不是送死是什么?”
魚禾笑而不語。
孔放心念急轉,猛然道:“莫非他有所隱藏?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是近三百人的對手吧?”
魚禾笑著道:“他是不是近三百人的對手,一會兒你就會知道。如今王興和他的侍衛全部都入了校場,孔侯身邊再無外人,我們是不是可以交交心?”
孔放又是一愣,驚愕道:“周王此舉,經是為了跟孔某單獨敘話?”
孔放是聰明人,魚禾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如何猜不到魚禾的目的。
魚禾點著頭道:“人多眼雜,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孔放沉吟著道:“孔某和家翁皆是新室之臣,而且皆位居高位。新室待我們父子不薄。周王費盡周折跟孔某私底下敘話,就不怕孔某如實告訴陛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