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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6章 賞賜

  不過,竇融一生雖然官運亨通,但晚年十分凄涼,渾身長滿紅毛…不對,是被長子竇穆所坑,獨居長安城孤獨終老,無人陪伴,凄凄涼涼。

  但即便如此,下場也比馬援好。

  歷史上,馬援為東漢屢立奇功,最后卻被奸人所誣陷,身死蒙冤,死后只能草草埋葬到荒野,即便最后漢光武劉秀在馬援夫人多次申辯中,饒恕的馬援,允許其夫人將其遷葬到馬氏陵園之中。

  可即便如此,馬援夫人也不敢為馬援筑墳立碑,因為劉秀雖然饒恕了馬援,卻并沒有為馬援翻案。

  漢光武劉秀的兒子、馬援的女婿劉莊繼位以后,也沒有為馬援翻案。

  甚至在補錄云臺三十二將的時候,也沒有將馬援算在其中。

  一直到馬援的女兒明德皇后養大的漢章帝繼位以后,馬援才得已平反,重新獲得了侯位。

  魚禾從竇融想到了馬援,便問陰麗華,“馬援還在徐州?”

  對了,竇融的兒子竇穆坑爹,還跟陰麗華有關。

  歷史上,竇穆仗著權勢,假借陰麗華的名頭下旨,讓劉莊上臺以后出現的新秀派將領劉盱休了發妻,娶自己的閨麗華那可是劉莊的親娘啊。

  竇穆毀壞陰麗華名聲、還矯詔,劉莊能容下他?

  劉莊沒將竇融一塊宰了,就已經算留情了。

  “馬援在不在徐州,你問我?”

  劉莊他娘眨眨眼,一臉懵的盯著魚禾。

  仔細看,還有點呆萌。

  魚禾失聲一笑,“是我失言了,四海鏢行又不歸你管,問了也是白問。”

  陰麗華白了魚禾一眼,沒好氣的道:“那你可以將四海鏢行交給我,我不會嫌棄,也不怕累。”

  魚禾好笑的道:“你拿著我所有錢財,再讓你拿走我所有探子,那你豈不是得上天?”

  陰麗華雖然不明白‘上天’是什么意思,但通過魚禾的語氣判斷,肯定不是什么好話,她反唇相譏道:“誰讓你事事都問我的…”

  魚禾毫不客氣的回擊道:“誰讓你是我的長史呢。我的長史,就應該清楚我想知道的一切。”

  陰麗華惱了,“你不講理!”

  “呵呵…”

  魚禾嘲諷的一笑。

  講理?

  我只講對我有利的理!

  無利的講什么理,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那不是賤嗎?

  陰麗華對魚禾嘲諷的笑容十分不滿,她先是咬咬牙,準備回擊,但轉念一想,臉上又浮起了一絲笑意,道:“主公的梅花小篆練的如何?可否借屬下一觀?”

  魚禾臉上的笑容一僵,惡狠狠的瞪了陰麗華一眼。

  陰麗華你就不是個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陰麗華見魚禾氣的直瞪眼,嬌滴滴的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

  魚禾咬牙道:“我看陰長史挺閑的,那就煩勞陰長史將往日的文書全都謄抄在紙上,以便于存放。”

  陰麗華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銀牙微咬,“你狠!”

  魚禾滿意的笑了。

  這下輪到陰麗華氣的直瞪眼了。

  魚禾在陰麗華氣哼哼的神情中,對門外招呼了一聲。

  “來人吶!”

  魚蒙匆匆入了屋舍,躬身道:“主公!”

  魚禾問道:“馬援還在徐州?”

  魚蒙點著頭道:“據呂嵩傳回來的消息,馬余在馬援陪伴下,病情有一定的好轉。但仍舊不宜長途奔波,所以馬援依舊留在徐州照顧馬余。”

  魚禾微微皺眉,“徐州如今不太平啊。赤眉軍在徐州聲勢浩大,有愈演愈烈之勢。以我推算,朝廷派遣竇融領青州兵南下剿滅赤眉軍,很有可能會敗在赤眉之手。

  到時候,赤眉軍的聲勢會變得更加浩大。

  那赤眉軍首領樊崇只要不蠢,一定會借著大勝之機,橫掃袞州和徐州。

  馬援一行人待在徐州,可不安全。

  你去告訴呂嵩一聲,讓呂嵩派人告知馬援,讓馬援盡可能離開徐州,躲到其他地方。”

  魚蒙鄭重的點頭,退出了屋舍。

  陰麗華在魚蒙走后,緩緩開口,“你不是很看好竇融嗎?為何會說竇融會敗給赤眉?”

  赤眉軍雖然聲勢浩大,兵馬極多。

  但是在明眼人眼里,赤眉軍就是一個胡吃海塞出來的胖子,看著胖大,但是很虛也很脆,沒有多少力氣。

  只要青州的武備齊全,兵馬質量達到漢新兩朝的標準線上,竇融再給力一些。

  即便是青州兵馬比赤眉軍少數倍,也能一戰。

  甚至還能戰而勝之。

  魚禾緩緩起身,背負雙手,感慨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下大勢已經偏離了王莽,不是竇融一個人能挽回的。”

  竇融雖然列入云臺之能,卻無回天之力。

  古今中外,能夠力挽狂瀾,挽大廈之將傾的人物屈指可數。

  竇融不在此列。

  陰麗華聽完魚禾的話,一臉沉吟。

  仔細想想,王莽手里的九州一京,亂了一大半,各地還有兵災、旱災、水災、瘟疫、地龍翻身在肆虐。

  天下大勢確實已經偏離了王莽。

  王莽手底下最能干的國師公劉秀,已經被王莽禁足,其他的心腹重臣還是老樣子,并沒有新面孔出現。

  沒有能力挽狂瀾的人,亦沒有能力挽狂瀾的政令。

  王莽的江山,九成九得涼。

  具體就看王莽能撐多久。

  陰麗華看向魚禾,她覺得魚禾如今按兵不動,應該就是在等王莽撐不住的時候。

  魚禾不知道陰麗華的心思,他在長吁短嘆了一會兒后,對陰麗華道:“荊州、交州的戰事已經結束了有些日子了,各地也已經逐漸恢復了郡治和縣治。

  關于此次征討荊州、交州將士們的功勛也該核實一番,發下相應的賞賜了。

  不然他們又該鬧了。”

  陰麗華噗呲一笑,“你還記得此事啊,我以為你都忘了。”

  魚禾笑了笑,沒說話。

  他一直奉行的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信條。

  如今該罰的都罰了,該賞的卻沒賞,自然不合適。

  他之所以拖著不辦,就是為了看一看,有多少驕兵悍將會跳出來鬧事,向他討賞。

  明確規矩、制約驕兵悍將的事情,宜早不宜遲。

  早了雖然會自廢一些武功,但兵將們會變得更純粹,整體的戰斗力也會跟著提升。

  遲了雖然能養出強兵強將,但強兵強將名聲大了、影響力大了、關系變復雜了,就不好處理了。

  一些串聯、結盟、結黨、甚至懷有二心的事情,就會不斷滋生。

  有王莽起的篡位的頭,往后有權有勢的人心思就變得活絡了。

  魚禾可不想在功成名就后卸磨殺驢,弄一些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所以他必須趁早解決這么問題。

  魚禾拖著軍功不賞,試探了一番。

  結果有好有壞,左右虎賁衛沒有人跳出來邀功,也沒有人問他討賞,甚至連怨言都沒有多少。

  南山軍和北山軍沒有參戰,所以除了羨慕東山軍和西山軍外,也沒有說什么。

  頂多是在魚禾拖著軍功不賞的時候傳一些算話。

  東山軍雖有怨言,但在莊喬和楊音兩任主將的影響下,也沒鬧出什么事端。

  加入到南越和哀牢的戰事中以后,就無暇顧及此事了。

  西山軍鬧的最兇。

  在蒼梧郡,他們暗示魚禾一番,沒得到太大的回應,到了桂陽郡,就開始磨洋工,操練、換防、立崗哨,都開始消極怠工。

  時間一長,還滋生出了一些偷偷溜出軍營為惡的人。

  鬧的最兇的一次,是劫了桂陽郡府發往治下兩縣的糧種,偷偷運往揚州發賣。

  人被抓住以后,還理直氣壯的稱,他們只是拿回他們該有的東西。

  魚禾讓人斬了他們,卻沒有連累他們的家眷。

  在此之后,東山軍就鬧的更兇,東山軍主將魚父,對此不管不問。

  魚禾問過魚父,魚父說,他也在等軍中的那些壞胚子跳出來,然后一網打盡。

  用魚父的話說,一支兵馬如果不夠純粹,那么它永遠也成不了強軍。

  魚氏的兵馬不多,那就必須確保每一支兵馬都是強軍。

  所以必須將軍中的壞胚子處理干凈。

  哪怕是處理錯了,也在所不惜。

  如今該跳出來的人都已經跳出來了,沒有跳的、被同僚稱之為軟蛋的,已經被魚父集中起來了。

  魚禾也該核實軍功,下發賞賜了。

  魚禾吩咐巴山帶人將軍功冊搬到了屋舍,開始依照軍功冊,以及將士們在軍中的表現,開始書寫文書,下發賞賜。

  軍中將校,立功頗多,且在扣發軍功的時候沒有怨言的,賜錢、賜田,留任軍中,委以重任。

  軍中將校,立功頗多,且在扣發軍功的時候有怨言的,賜錢、賜田、留任軍中,亦或者調任到地方充任郡都尉或者郡兵曹等。

  軍中將校,立功頗多,且在扣發軍功的時候鬧事者,賜錢、賜田,調任到偏遠地方充任郡都尉、郡兵曹。

  軍中將校、立功頗多,且在扣發軍功的時候為惡者,惡小者,調任郡內擔任曹官,惡大者,發配到交趾三郡為縣曹,罪大惡極者,發配交趾三郡,服苦役三載,最后由楊音和謝祿酌情處置。

  軍中的營正、部正等等,皆依此例,只不過調出軍中的,多在縣衙門任職。

  魚禾并沒有處死任何人,因為此次軍中將士們鬧事,也是因為他扣發賞賜造出的。

  但那些罪大者,以及罪大惡極者,到了楊音和謝祿兩個人手里,能不能活下去,那就不是魚禾該考慮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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