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蘭閣的龍行云三人,烏烏也是要留在身邊關照的,誰知龍行云不肯,說什么探花郎奸詐,要去幫忙盯著。
他的想法很簡單,一半在理,一半在感覺。
理的部分是,烏烏這邊有什么收獲,他都能占到光,探花郎那邊則未必。
感覺的部分是,狗探花那廝不肯留在這里,非要去冒險顯得很可疑,根據他跟狗探花打交道的經驗,那廝沒那么便宜,恐有什么瞞著,必須得盯著。
黃須雄和鳳官云本以為烏烏會阻攔,誰知烏烏也就輕描淡寫地奉勸了幾句便任由了。
得了允許,龍行云立刻帶著黃、鳳二人追著庾慶的去向去了。
龍行云的感覺確實也沒錯,探花郎確實沒那么便宜明面上的去向只是虛晃一槍,避開眾人耳目后便改變了方向,可龍行云他們并不知,一路傻追了下去。
途中的庾慶帶著人奔波了一陣,未發現向蘭萱等人身影,擔心走岔了,當即將己方近百號人分成了好幾組,命大家在朝向上呈扇形散開了搜查,一旦有發現立刻來報。
庾慶師兄弟三個加百里心,還有部分三仙堡的人組成了一組,安邑和蘇秋子也在其中,阿瑯大姑分不開,硬跟著的,他們繼續朝著向蘭萱所去方向摸查。
途中,趁著爬到巨樹之巔眺望觀察,避開了三仙堡人員時,南竹終于問出了憋了許久的話,“老十五,靈根可是開啟出口的關鍵,他們就那樣拿去了,你怎么連句話都不說?”
庾慶看了看樹下的隨行們,低聲回道:“那么多人看到了靈根開啟仙府,那個鯤奴若真的還存在,靈根在誰手上,誰十有八九要倒霉,咱們可是當眾給出去了。你當我剛才為什么寧愿跟你們走,也不愿跟他們混在一起?伱也不想想向蘭萱那娘們是多精明的人,靈根這么重要的關鍵都能主動表示交到別人手上去,這正常嗎?”
南竹哦了聲,恍然大悟狀,“發現進來了人,鯤奴必然會查是怎么進來的,必然會追靈根的下落。咦,烏烏也是知道鯤奴的存在的,他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怎么回事?”
庾慶:“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南竹:“那咱們去追向蘭萱,是要抱團嗎?”
庾慶低聲耳語道:“是也不是,抱不抱團都是次要的,跟誰抱都是抱,主要是跟著那娘們比較安全,據我所知,那娘們很有可能隱藏了修為,搞不好已經是半仙之軀。”
他不好說出小師叔傳音的事。
“啊?”南竹大吃一驚,“怎么可能,有這實力還這么低調?”
庾慶:“呵,還用說么,肯定是搞不贏那幾個半仙唄,就那娘們,能搞贏早就跳出來稱王稱霸了,用得著裝孫子么?這事咱們心知肚明就好,她裝糊涂,咱們也裝傻,這樣咱們還能討點便宜,捅破了她會直接把我們當孫子,她慣會仗勢欺人。”
可以理解,南竹連連點頭嗯了聲,之前被迫交出靈根的時候,他是深有感受的。
稍后一伙繼續前行,樹上樹下都有人,莽莽山林,奇幽詭秘,鳥雀蟲蟻多有人間不曾見過的。
走著走著,前方突傳來蘇秋子的喝聲:“什么人?”
庾慶等人聞聲迅速閃了過去。
在一棵大樹的樹根間隙中坐著一個挎包老頭,須發斑白,口角染血,長的應該還可以,就是整個人的穿著顯得有些松松垮垮,不過兩眼還是挺有神的,此時正被拔劍的蘇秋子針對著。
老頭從躲藏的樹根間隙中慢慢站起,看到庾慶后愣住了。
庾慶看到他也愣住了,眼熟,見過,腦海里轉了下彎后,想起來了,脫口而出道:“文老?”
這老頭不是別人,就是當初在濘州聞氏那個藏書閣里見過的看管老頭,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只記得叫文老。
說來,當初能找到小云間的線索,還是得了這老頭的幫助,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
老頭眨了眨眼,“在我那翻書的小子,是你,你就是那個探花郎吧?”
眾人面面相覷,敢情是熟人。
翻書?蘇秋子當即把劍給收了,發現果然是探花郎的風格,這也能遇上因書結緣的人。
庾慶撓了撓后腦勺,對于聞氏那邊的人,心中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看向蘇秋子問道:“你把他打傷了?”
蘇秋子忙解釋,“沒有,我也是剛看到,發現他躲在這。”
文老擺了擺手,“和他沒關,是被別人打的,之前我跟著一群烏七八糟的人跑進來,話不投機,幸好我跑的快,不然命可能都丟了。”
庾慶狐疑道:“你不守著藏書閣,跑這里來干什么?”
在他印象中,這老頭幾乎是從不離開聞氏那座“文樞閣”的。
文老:“讀遍了人間書,看遍了人間景,人間已然留不住了我,仙途一開,我得來看看。”
庾慶翻了個白眼,又是個來尋找仙緣的,指了指他被打傷的血跡,“好看不?”
語氣里嘲諷的意味很明顯,就這點本事,也敢跑來這里摻和這事?
文老很隨意道:“不知道,還沒看到什么,聽說你對這仙府比較了解,要不,你帶我去看看?”
庾慶是真不想多事,抓了抓額頭,還是對蘇秋子等人松了口,“這人應該沒什么問題,順便帶上吧。”
他都這樣說了,別人自然沒什么意見。
文老上下打量了一下庾慶,倒是微微一笑。
一行再出發待人走開后,南竹又拉了庾慶問道:“怎么什么人你都敢收,這老頭誰呀?”
一旁湊近的牧傲鐵和百里心顯然也有這疑惑,以老十五現在的警惕性,似乎不太正常。
庾慶有點難以啟齒的感覺,不過想了想后,還是告知了,“濘州,聞氏藏書閣里的老頭當年進去翻書,能找到小云間的線索還是他幫了忙,他的情況怎么說呢,好像一直守在藏書閣里,跟外界沒什么交往,問題應該不大。”
“聞氏啊,哦…”南竹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后面的話他直接當做借口忽視了,忽又皺了下眉,“你剛稱呼他什么?”
“文老。”庾慶說著還解釋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只知都稱呼他文老。”
南竹問:“哪個文,是文字的‘文’,還是聞氏的‘聞’?”
庾慶想了想,“不是聞氏子弟好像因為他守著‘文樞閣’,都稱呼文字的文。”
南竹賊兮兮問道:“和文曲的文一樣,剛好他又進來了,你說他會不會就是芻武他們說的文曲?”
此話一出,把幾人都嚇一跳。
“文曲能被那些烏合之眾給打傷?文曲若一直住在聞氏,為何坐視聞氏那場浩劫發生?”庾慶反問。
南、牧二人相視,想想也是,連丁甲青都能被擊退,豈是那些烏合之眾能冒犯的。
話雖這樣說,但南竹的提醒還是讓眾人心頭存了疑,畢竟也是一個可能性,他們再跟上隊伍后,忍不住時不時地悄悄打量文老。
結果發現蘇秋子跟文老還挺聊得開的。
是蘇秋子主動攀談的,他又犯了老毛病,一聽說是守著什么藏書閣的人,立刻來勁了,口吐文華,而文老輕松接住了,也不愧是守著千年文庫的人,那叫一個淵博,震的蘇秋子兩眼冒光,畢恭畢敬,持了師生禮。
對蘇秋子來說,此老似乎比天下第一才子的探花郎還更博學。
當然,他也從未從探花郎的口中感受過那種天下第一才子的才華,每每探討這些,探花郎總說已經棄文從武了,令他深以為憾,探花郎似乎已經到了另一重境界,和光同塵。
庾慶對這一幕不爽,與安邑同行時,陰陽怪氣了一句,“蘇秋子什么情況,才剛認識,就要鞍前馬后了嗎?”
安邑噗嗤一笑,“他就這毛病,您別跟他一般計較。”說到這,她也趁機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先生,我沒想到我們會來到仙府,咱們此行,安全嗎?”
庾慶:“那么多人想進仙府,你們不樂意?”
“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安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說,若是自己主動想進來的,那自然是什么心理準備都做好了,這怎么感覺是被騙進來的?
想不擔心都難。
庾慶點破了她心中的疑慮,“覺得被我騙了?那我挑明了吧,此行很危險。”
當眾說開,也不怕旁人聽到。
安邑愣住,旋即問:“既然危險,先生為何執意進入?”
庾慶:“跟其他想進來的人一樣。你召集三仙堡的人說一下,現在后悔還來得及,想回去的我不勉強,我可以找那些大佬商量一下,開啟一下出口讓你們先出去。”
又指向了遠處的那座山,“趁現在離出口不遠,過了那座山,再后悔我不會再管了,去吧。”
安邑猶豫了一下,這事她一個人也做不了主,最終還是去照辦了。
然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接連傳來震響,眾人一驚,似乎有打斗。
“老九。”庾慶喊了聲牧傲鐵,指了指他肩頭,后者立刻放飛了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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