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中,雅昭將灰毛猴子一路帶到了無人的甬道中,流水聲嘩啦啦的響著,池子里水波粼粼,還生長著荷葉。
這是一處天然的洞穴,并非是飛猿或蟬手工挖掘出來的,沒有專業工具,又并非是采礦達人,他們二人再如何辛勤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挖出適合居住的洞窟。
雅昭找了一處空地,坐在了石頭上,朝著猴子擺了擺手,“過來。”
灰毛猴子還有些拘謹,猶豫了一下,也只能乖乖的走到跟前。
看著這只聰慧的猴子,躲閃的眼神中透漏出非同一般的神采,跟其他的猴子比起來,它更像是一只猴子。
既然已經答應了要教導它一些東西,那么雅昭自然也會不吝賜教。
“你想學什么?劍術,體術,呼吸法,還是異端之力的要領?”
雅昭笑了笑,語氣溫和,“不用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雖然以前也聽說猴腦的味道是挺特別的…”
猴子聞言頓時就有點被嚇壞了,當場傻眼,猴…猴腦?
不過反應過來后,也明白了這是對方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心中微微松了口氣,這才進行了回應話語。
嘰嘰喳喳的猴子語言,讓雅昭沉默了下去,“我忘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猴子愣了一下,抓耳撓腮。
“這樣吧,我將各類招數講解一遍,你若是想要學,那就點頭,不想學,那就搖頭。”
事出無奈,雅昭也只能采取比較粗暴且原始的方法,他相信這只猴子腦子這么好使,肯定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看到猴子愣愣的點頭做出回應,雅昭也立即開始了詳細介紹與科普,“首先是劍術,人類為了發揮出本身的四肢特長,早在很久以前便學會了使用武器,而武士刀在所有的兵器中,鋒利程度都是名列前茅的,但刀刃利而薄,過剛則易折,所以首先你要擁有一把好刀!”
“通過各類武士刀施展出來的的劍術,也被分為合個不同的流派,但是它們的基礎,卻是大同小異,學會一派的劍術基礎,便足以進可攻,退可守。”
“如果你想要學習劍術,我會教你我擅長的,和別人不擅長的,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在戰斗中占據絕對的優勢。”
雅昭將一些科普知識講了出去,也不理會猴子能否聽得懂,直接起身,拔刀出鞘。
“看好了,首先要掌握的是刀之握法,與握住所有刀器的要領同樣,稍離鍔下之緣金,不觸到右手食指而握,兩拳頭(右前左后)間隔大約放進二指或三指程度,小指和無名指握緊,其余指頭要松握,這是為了更好的轉變與發力。”
揮舞了兩下妖刀村正,哪怕沒有使用任何的力度,也依舊帶起鋒利的光影。
猴子也瞪大了雙眼,一刻不停的盯著那把刀,感覺明明只是簡單的揮刀,卻讓它的眼睛都看花了。
雅昭看著它的癡呆樣子,笑了笑,不慌不忙道:“第二則基礎,則是訓練眼力,目視,正坐或站立時,目視四五公尺前的地板上,不凝視一點,采取遠山觀望的要領,把眼睛半開著觀看。但在真正的戰斗行動中,要時常注視對手的一舉一動,亦注視被砍斬倒下的對手,唯頭不可俯視的太低。”
“第三點基礎,呼吸法,采用穩靜緩慢的腹式呼吸。練習每一式招技,歸原正坐后,緩慢用腹式呼吸二次調整氣息,約吸滿第三次氣息時開始動作。而且吸進第三次氣息后,至演完一式之前不吐氣,息俟納刀完畢然后才可輕吐。若施展長招技,必須中途換氣時,不使對手發覺在換氣,其要領依各人之修練而有所差異。”
雅昭所講的呼吸法,僅是劍客學徒需要掌握的基礎要領,不算太過晦澀難懂。
猴子也聽得津津有味,足以可見它的天賦,并不會局限于一些基礎知識。
“劍客與劍客之間進攻對峙的實戰要領,鯉口之切法(推刀鍔離開鞘口),右手穩靜緩慢的從刀柄下面往上、由拇指和食指托住刀柄,左手拇指將刀鍔向右斜前稍推,靜捎捎的不使對方感應行動。”
“二段拔付(拔擊),刀刃拔出脫離鞘口(鯉口)瞬間,橫一文字的最初之一刀,這即是居合之生命。拔出速度,起初穩靜緩慢,至中段時變快,及刀尖快脫離鯉口時,如疾風閃光般的快速,依其順序“徐、破、急”之要領拔擊,制先機發揮一刀必殺之銳厲為要。”
“進擊之下斬,受(橫一文字)一擊的對方,完全斬倒制住之一刀。把從對手頭頂,由上段描大圓弧的要領一豎砍斬切下至水月(胸口)的氣魄行施。”
“而后是血振…再是殘心…”
又再度講述了振落積血的要領,防止在戰斗中,染血的長刀會將血漬濺射在個人的眼中,或是影響劈砍的手感與速度,包括將敵人斬退或砍倒后的應對措施。
“納刀法(收刀法),一面表示充份的殘心,以腰收納的意境,穩靜緩慢,從鍔元,確實收入,要持著刀的右手和握著鞘口之左手,配合到恰好的要領歸鞘。”
雅昭俯身收攏長刀,動作緩慢而優雅。
直至聽聞一聲震顫輕鳴,令人心神一震,完成了一整套的基礎教學。
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發呆的猴子,既沒看見它點頭,也沒看見它搖頭,雅昭挺直腰身走了過去,抬手在它腦門上一敲。
猴子吃痛,下意識捂住腦袋,也從癡迷的狀態下清醒了過來。
“這一套,想學么?”
雅昭笑意溫和,笑著問了一句。
猴子咬著自己的手指甲,仔細想了想,這才緩緩搖頭,手舞足蹈,嘰嘰喳喳的進行著回應。
盡管雅昭聽不懂它在說什么,卻也能夠知曉它的態度,惋惜道:“看來你并不鐘意劍術,這樣也好,畢竟這世上不可能在同一個時代里,接連出現兩名絕世無雙的劍圣。”
他所說的并非是指這個時代的他,或是眼下一心,而是下一個時代,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永真,或者是狼。
雖然是忍者,但隻狼的變態天賦,懂得都懂,二十年磨一劍,那時的隻狼,這世上的招數沒什么是他學不會的,也沒有人是他修腳修不死的。
如果有,請開啟風靈月影,打鐵!
原本永真的命運走向就已經改變了,他勢必會將對方教導成一位獨當一面的女戰神,但若是他又同時教導了猴子劍術,以它的成長天賦來說,不出幾年的時間,到了成熟期,對方的成就或許就會超過永真了。
對方失去了學習他最擅長的本領機會,的確是挺遺憾的,飛猿若是知道了,怕不是會抑郁的想要吐血。
早就習慣了使用斧頭的技藝,換成武士刀的話,他想學還沒那個本事呢。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人都適合使用長刀作為武器,猴子用棍棒的話,從相性上來講,還是挺契合的,畢竟也是存在著前車之鑒,什么靈明石猴啦,赤尻馬猴啦,通臂猿猴啦,六耳獼猴啦。
這可都是動物界的猴科里,大名鼎鼎的神話級人物。
雅昭沉吟幾秒,便點了點頭,“既然你不想學習劍術,只專攻棍法的話,我這里倒是也有一套另類的槍法。”
大成槍法,鬼庭絕學。
眼下他的成就,也早就超越了大哥鬼庭雅孝了,只不過平日里一般都用不上它。
反手召出一把冒著幽藍鬼火的長槍,刃牙翻轉收縮回去,變成了長棍,“槍與棍,理念相同,俗話說,拳怕少壯,棍怕老狼,棍法在技擊上不主張硬拼勁力,而是講究技巧方針,剛柔并用。”
“看好了。”
雅昭手中長槍舞動出槍花,風聲鶴唳,舞動乾坤,秋風掃落葉。
一邊施展出改自槍法而來的棍法,一邊也進行著講解,“撥:棍梢斜向前上方左右擺動為撥,撥棍時用力輕快平穩,幅度不要過大。”
“掃:棍梢在腰部以下水平掄擺;或盡量以棍梢貼地,棍身傾斜掄擺為掃,掃棍要求迅猛有力,力達棍梢。”
“掄:單手或雙手將棍梢向左或向右平掄,范圍不得超過一周,加轉身不得超過兩周,掄棍要求迅猛有力,力達棍梢。”
“戳:棍梢或棍把直線向前、向側或向后戳擊,戳棍要求發力短促,力達梢端或把端。”
“劈:棍由上向下為劈。劈棍要求迅猛有力,力達棍梢。”
“立圓舞花:兩手握住棍身中段,使棍在身體兩側由上向前,向下繞立圓轉動,要求連續快速,走立圓時很要貼近身體。”
“提撩舞花:兩手握住棍身距把端上處,使棍沿身體左右兩側由下向前、向上劃立圓連續向前撩出,要求快速連貫,立圓掄轉應貼近身體但不得觸身。”
“升龍:同舞花同理,卻要更為猛烈,迷惑敵人后貼身而上,直搗黃龍。”
雅昭嘴上不停,手中動作更是迅猛,一套高超棍法下來,讓猴子又再次看花了眼,并且還沿街了新的招數技藝,二次衍生。
一套舞畢,手中長棍落地,說道:“世上沒有固定的招數,也沒有必勝的方法,強大永遠都只有個體本身,在戰斗中,隨機應變,不擇手段,方為上策。”
“這一套,你學么?”
同樣的問題,給了猴子。
猴子一陣抓耳撓腮,在雅昭的注視下,又搖了搖頭。
雅昭笑了笑,也不生氣,“你這潑猴,倒是還挺貪心的。”
猴子眨了眨眼睛,滿是無辜,心里頭卻也在期盼雅昭再為他展示更多招數。
雅昭也不藏拙,將手中棍棒收起,又說道:“炁體源流,呼吸法,秘傳功法,也可以說是能量的運用,是我與一位摯友創造的功法,它雖然存在著某種程度上的上限,卻也最容易被打破瓶頸。”
“縱觀眼下的整個葦名,能夠達到我現在的成就的,沒有一個人。”
雅昭也并沒有夸夸其談,這是事實,“對尋常人來說,學會炁體源流是件非常困難的是,但并不局限于天才,不過哪怕是天才,也會被困在凡人的巔峰,只有打破巔峰,你才能夠看到更遠的世界。”
“炁體源流的境界,大致也可以被分為三個層次,擁有了能量,可以增幅到刀具或者是身體上的初學者,足以施展出回天秘技以及其他強大招數的小成者,以及擴寬經脈與靈海的大成者。”
雅昭再次為猴子講解了一番。
眼下的葦名,炁體源流小成者居多,初學者數不勝數,甚至還有許多沒有完全入門,只配學習‘閃電五連鞭’,以及無心流劍術干貨的普通武士。
大成者,目前唯有道玄與一心。
一心在學會之后,便直接是大成了,而道玄平日里閑來無事,努努力,也就水到渠成了,畢竟,他也算是天才。
炁體源流大成者,不一定會成為人間的最強戰力,但學不會炁體源流大成者的,在未來,你肯定成不了最強戰力。
而炁體源流修煉至大成后,也僅僅只是開始。
放在眼前的,也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像他一樣,升華能量的品質,達到神力的層次,直接晉升到鬼神這一階級。
二,是不斷的擴寬靜脈靈海,以量變引起質變,目前的一心,走的就是這條路,畢竟對方沒有像他這樣的經歷,因禍得福,從變若水中得到引導與升華。
這兩種方法殊途同歸,都可以超越極限,甚至是達到鬼神領域的階級頂峰。
而之后所要面對的,就是成神的門檻。
這對于一心來說,還言之尚早,而雅昭已經接近了這一步,也已經得到了解決道方法,成神對他而言,不算太難。
“這一套,你學么?”
雅昭又看著猴子,詢問一句。
講真,對方要是再不學,他真的有點想抽它了!
連他引以為傲的炁體源流都不學?
得寸進尺不是?
猴子思考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雅昭頓時就被氣笑了,沉著臉,“你這潑猴,這也不學,那也不學,真是好高騖遠。”
猴子也被他給嚇到了,連忙跪地求原諒。
雅昭不會跟它一般見識,只是平緩了心態,淡漠道:“你究竟想學什么?”
他也看出來了。
不是對方眼界高。
而是猴子只想學一樣東西。
它猶豫了一下,在地上寫了個‘一’。
雅昭瞇了瞇眼,不會錯了。
那是通往最強道路的指南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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