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樓下的牧原看到從窗戶下翻滾而出的黑衣人,想要上前去追趕,但一靠近他便問到了濃郁的訣靈草的氣味。
想到這他連忙趕上樓,顧不得他。人可以再追,但殿下的生命安全不容刻緩。
“殿下,你沒事吧!”趕來的牧原看著渾身顫抖的虞澈連忙走上前。
殿下的樣子著實嚇到他了,體內的蟲子沿著筋絡攀爬到脖頸出,露出在外的皮膚上的筋絡暴漲,給人一種隨時都能炸開的感覺。
撲面而來的寒氣,讓他不由自主的打著冷顫。
如今林西不在身側,他一個莽夫,自然是不懂醫術,他必須趕緊帶著殿下離開。
時間線回到現在:
“梁綰,你從來都不好奇輕樾和我是什么關系嗎?”顧然試探性地問道。
馬上的梁綰正處于興奮狀態,她現在扮演的角色那是璇兒的護花使者。自然要裝的高大威猛。那里還能察覺他話中的小情緒。
“不好奇!好奇害死貓,這個道理你別說你不知道。再說了,你若想要我知道,就一定會告訴我的不是嗎?”
梁綰對他眨了眨眼睛,絲毫沒有發覺到他的異常。
梁綰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就不能多關心關心他。
他和別的女子走的這么近,你難道不難受嗎?還是說你天生玩心就大,什么都不在乎。
梁綰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接近我,為什么你那么在乎虞澈?為什么我總是看不透你?
“輕樾是我表妹。她是我姨母的女兒。謝漣漪才是她真真的名字。”他淡淡地開口,沒有任何語氣的變化。
梁綰轉身看向顧然,淡淡一笑,“我知道。顧然的事情我都知道。”
聽到這話的顧然抬起頭看向她,只見她燦爛一笑,對著他挑了挑眉。
“我騙你的。我這人什么都好奇,怎么可能不會去打聽。
顧然,你的事情,小爺我可是格外的在乎哦!怎么樣,感動了吧!你應該感到榮幸之至。”
“梁綰!”顧然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人,還沒有誰敢這么糊弄他。
只見梁綰對著他做著鬼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突然顧然開口道,“這一次我不會互護送你回京都。萬事皆小心,我會派凌聞閣的人一路護送。”
她收起玩笑臉,看著面前的岔路口,心中也明白,“現在是華裳的地界,在這里我便是老大,誰會沒長腦子,在這里害我。
你就安心離開,說不定咱們很快就又會見面。”
顧然抬起頭看向她,“你不問我為什么?”
梁綰笑了笑,指著前面的分叉,“你覺得我有那么傻嗎?左邊這條路是通往俞州,而右邊則是通往京都。
你在此跟我提起這件事,傻子都明白,你這是要去哪?漣漪是晉元人,原以為你回送她去晉元,不過想想也對,雖然凌聞閣在江州,但俞州才是你家。”
“梁綰,你真的很出人意料,希望再見面的時候,我能真正看的懂你。”
京都:
“梁熤可傳信歸來!”
“回小姐的話,梁熤的信早就被送達了,但卻被將軍攔住了。”
“母親?!”
母親為何會攔住她的信件,難不成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既然這樣那為何不告訴她。這其中是何緣故,她必須親自向母親問個清楚明白。
“葉子,母親現在在哪?”
“回小姐的話,一刻鐘前,蘇奇傳旨意,如今將軍應該在面圣。”
“面圣!陛下尋母親?”她隱約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么簡單。心里有種深深地不安之感。
“臣褚霖,見過陛下,不知陛下尋臣前來所謂何事?”
“褚霖,我想知道御城你何時動手?”
褚霖緩緩抬起頭看著九五至尊,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你答應臣的事還未做到,臣不可能拿他們去冒險。”
若是一般人說出這樣的話,怕是會讓人捏一把汗,但這話若是從褚霖的嘴里說出,那便大有不同。
他沒有生氣,對于她這種脾性,他一向熟悉,“褚霖,朕問你,當年誓言你可還記得?”
“臣褚霖牢記于心,不敢忘卻。”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肯為朕動用御城兵力。”
“回陛下,誓言臣自是不敢忘,只要陛下開口,臣定能赴湯蹈火。但事關御城,臣不得不自私一回。”
他笑了笑,她說的沒有錯,不管他讓她做什么,她都會好無保留的執行,他是君王,只要坐上皇位,那么便不可能毫無保留地相信任何一個人。
但是她,他可以完全信任,所有人都會背叛他,但她不會。
她這一生,都在為他而拼搏,但只要事關御城,她便會沉默不語,無聲的和他反抗。
這么多年他已經習慣了。
“既然如此,朕便不勉強你,褚霖,我現在將玉璽交托與你。除了朕,無論是誰,你都不可將玉璽交出。”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他手中的玉璽,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疑慮。
可她依舊走了上來,從他的手中接過玉璽。
他欣然一笑,突如其來的咳嗽聲,讓褚霖心中一震,她連忙將玉璽放在一旁,輕輕撫順他的氣息。
他緩緩將手拿來,一抹血紅刺痛她的眼,“陛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輕聲一笑,淡定地拿起一旁的手帕將手上的血跡擦干凈,“無礙,不過是舊疾發作。”
“我這就去找白祁。”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曉,白祁給朕配的有藥,是人都有生老病死,朕不是一個無知之人。朕自有分寸。
朕的身體,朕很清楚,朕將玉璽交到你的手中,便是將華裳的根基托付與你。
野心勃勃之人眾多,伊祁重啟的預言,你我皆知。所以為了不讓悲劇發生,你一定要保管好它。”
褚霖后退一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臣誓死護衛玉璽,絕不讓預言之事發生。也不會讓先人的準備付諸東流。”
“無事,那便退下吧!”
“是!”
他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里閃過一絲的憂傷。
若是當初朕沒有答應,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可是就算重來,朕也許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朕是華裳的天子。朕不能只顧自己的兒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