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消毒這件事情就需要好好的注意一下,要是不消毒的話可能會引起傷口感染,傷口感染在古代也能算是絕癥,很容易就會死人。
“接種牛痘就是在手臂上劃一個小口子,然后將牛痘的痘漿涂抹在口子上。”
隨著沈芙蓉的講述,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段生,將在牛身上擠下的痘液備好,然后用烈酒給小刀消了消毒,又用沾了烈酒的自制棉簽,在沈芙蓉撩起袖子的手臂位置擦了擦。
然后拿著小刀在擦過烈酒的位置,劃了一個淺淺的小十字,用棉簽蘸取痘漿,涂抹在小十字上,接種便算是完成了。
因為劃的很淺,所以都沒怎么出血。
沈芙蓉接種完起身:“接種牛痘后,只有輕微不適,不過一兩日,這種不適就消失了。”
看起來很簡單,竟然真的有預防天花那么神奇的功效?
眾人的心中都不由得浮起了詫異激動之色,交頭接耳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周娘子你這樣做完,就可以了嗎?”史郎中看著沈芙蓉問道。
沈芙蓉點點頭:“可以了。”
“那老朽也來試一下。”史郎中眼底閃著興奮。
徐蕭離見狀,干脆讓人把接種的場所搬到了院子里。
“咱也來!”
“周娘子那般金貴之軀尚且不怕,大家伙兒怕什么?”
有人帶頭,片刻之間,眾醫者幾乎都行動起來,有序的排隊,接種牛痘。
眾郎中醫者領頭接種了牛痘,許多百姓看著他們接種了,這才陸陸續續接種。
隔離治療的病人陸續回到家中。
整個槐南鎮沸騰了起來,雖然縣衙說能防止天花,但是相信的人不多。
現在看到親戚朋友全部安然回來,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紛紛激動地奔走相告,連日里因為天花肆虐產生的壓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籠罩在槐南鎮的陰云消散了,陽光的照射下整個槐南鎮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縣衙號召沒有接種的百姓進行牛痘接種。
“聽說了嗎?縣衙不僅治好了大伙兒的天花,而且發現了防治天花的方法,以后我們都不會再得天花了。”
“開玩笑的吧,天花怎么可能治好?治好就算了,以后還不會再得天花?”
“這事我也聽說了,衙門的告示都說了,讓我們去接種那個什么牛痘。”
“真的假的,能管用嗎?”
“聽說是周娘子提出的方法,而且和段神醫以及眾郎中一起親自實驗的,與天花病人一同待了好些天,一點事兒都沒有。”
“周娘子真是大好人啊!”
“對啊,還有徐公子、吳縣丞…”
“這可是福澤天下百姓的好事啊!”
“那我們也去接種吧,這樣以后就不怕天花了。”
“同去同去。”
看著百姓們一個個排著隊接種牛痘,沈芙蓉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
同樣面露喜色的,還有領著一眾衙役維護現場治安的李捕頭。
李捕頭對眾衙役問道:“我問問你們哈,這幾天以來,是不是感覺這身公服給了你們一股以前從沒有的榮譽感?”
眾衙役想了想,有人小聲說道:“還真是,昨兒我護送一個病愈的百姓出門的時候,一路上都聽到有人夸我,那種感覺還真爽快。”
“我也有…”
見底下議論起來,李捕頭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全是縣丞大人給的?”
底下有人喊道:“難道不是嗎?是縣丞大人吩咐我們在醫療點幫忙…”
李捕頭眼中一亮,他循循善誘,終于等到這個機會,連忙背負雙手,大聲打斷道:“當然不是了!”
眾人被嚇了一跳,不知道他這是要干什么。
李捕頭也不給眾人說話的機會,他高深莫測地抬頭看天,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們還是不明白啊!”
眾人疑惑更甚。
李捕頭繼續道:“你們可知榮譽是一種認可?認可的人越多,榮譽越大。”
“而天下什么人最多?當然是百姓!只有得到百姓的認可,才有榮譽。”
“要是本捕頭身為官差貪婪無度,暴虐害民,那百姓會認可本捕頭嗎?那本捕頭會有榮譽嗎?”
“所以說,你們的榮譽感不是縣丞大人給的,更不是你們身上這身公服給的,而是你們這段時間真心的為百姓做了事,得到了百姓的認可!你們可明白了?”
底下眾人目瞪口呆,如果他們知道一個現代詞語叫“裝逼”的話,一定會丟給他。
街道巷口,黎夜玉滿臉黑線。
她距離眾人的距離并不算是太遠,很輕易地就將眾人的話盡收耳底。
十月在一旁輕笑道:“自上次你把他打服之后,他好像就特別信服你的話。你看他學你還挺像的,特別是那背手看天的姿勢,別提有多傳神了。”
黎夜玉輕哼了聲:“算他識相。他要還敢欺負百姓,我定將他教訓得顏面掃地!”
忙完接種的事,回到醫療點,沈芙蓉老遠就聽到一陣驚慌且悲痛的哭聲。
“小虎,你睜開眼,睜開眼看看爹呀。”
“這是怎么回事?”她看到一個漢子握著一個男娃的手,趴扶在床前,淚流滿面,哭的不能自已,忙問道。
一旁的人惋惜的搖搖頭,“孩子已經不行了,可憐!”
“讓我試試,或許還有救。”沈芙蓉疾步上前。
男娃主動脈尚有一息,并非真的死了,只是暫時心肺功能停止。
漢子聞言立即停止了哭聲,回頭雙眼通紅的看著沈芙蓉,滿目期待:“你救他,救救他!”
沈芙蓉沒有多余的話,走到床邊迅速將孩子放平后,便開始按壓孩子的胸口,對他進行心臟復蘇的搶救措施。
一旁的人都滿臉疑惑的看著她,這是在干什么?
這樣就能救活孩子?
沈芙蓉沒有理會周圍怪異的目光,仍舊不遺忘余力的重復著手里的動作。
“周娘子,你這樣,沒用的。”先前的老郎中好心勸告。
“對呀,孩子都走了,就別再折騰他了。”周圍的人也出聲附和。
但這絲毫沒影響沈芙蓉的速度,她全神貫注的繼續按壓孩子的胸口,數著次數。
兩分鐘。
四分鐘。
六分鐘…
圍觀的人都失望的搖頭散去,老郎中也嘆息著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