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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圈套

  沈芙蓉已經不知道自己按壓了多少次,她的雙臂已經麻木疼痛不堪,只是機械的在按壓。

  “咳咳…”

  突然,一陣咳嗽聲傳來,大伙兒連忙回頭。

  那已經死了的孩子已經活過來了。

  沈芙蓉心中一喜,連忙扶起他,讓他側過身去,輕輕拍按他的背。

  “哇…爹…爹…”男娃清醒過來,委屈巴巴的哭出聲來。

  這也太令人意外了吧?

  老郎中看著男孩又活過來了,滿臉的激動。

  漢子回過神,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上前將男娃接了過去,抱在懷里喜極而泣:“爹在這里,小虎別怕。”

  周圍的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傻了。

  “活了,還真的活了。”

  “是啊,活過來了,真活過來了。神醫啊!”

  四圍頓時一片議論聲。

  “小虎,快,快給恩人磕頭。”漢子對沈芙蓉千恩萬謝,拉著孩子跪在地上。

  沈芙蓉正要攙扶起來,那孩子卻使勁一下腦門磕在地上:“謝謝大恩人!”

  沈芙蓉的手凝在半空,最終摸了摸這孩子圓乎乎的小腦袋,說道:

  “快起來,好好休息,養好身體爭取早日康復回家。”

  孩子抬頭看了看她,重重地答應了一聲:“嗯!”

  沈芙蓉去了一旁角落褪去罩衣、面巾,裹起來后放在一旁,請小學徒幫她處理燒毀,這才走到院子中央。

  “夫人,先浸浸手。”十月端了特制的殺毒水過來。

  沈芙蓉卷了卷衣袖,把雙手在木盆里搓了幾下。

  正在此時,院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

  十月心中一驚,手中木盆脫了手,被沈芙蓉接住才免了摔到地上。

  “堂小姐,救救我們姑娘!”

  只見一個丫頭哭喊著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吃力地站在院門當中,肩頭扛扶著的正是周月。

  眼見周月一身污泥,面色灰黃,口邊亦有污物,長長的睫毛緊緊的閉著,呼吸都有些急促,似已神智不清。

  “冬卉?!”

  十月竄了起來,難以置信般朝丫頭高聲叫喊,“你和你家姑娘怎么來了這里?”

  “十月,堂小姐”,丫頭冬卉急急開口,“我家姑娘被騙來疫區,奴婢尋到她時,她正躺癱在地上,身上燙得很,一定染病了!”

  沈芙蓉快步上前,以手撫額,立感燙手。

  “先救人!”

  她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和十月、冬卉一同將周月攙到東屋。

  然后她動作飛快地從柜里取出被褥,安置周月躺好,就吩咐十月快去灶房生火燒水。

  沈芙蓉坐在床邊,拿著汗巾為周月輕輕擦拭嘴邊的污跡,感受到那嚇人的滾燙,心中琢磨著合適的藥方子。

  周月躺在床榻上,一直昏迷不醒。

  此時她露在外面的臉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紅疹已經凸起變成了硬疙瘩,手心里都是,看起來觸目驚心。

  估計有些癢,迷糊間她還動了動手指想撓,被沈芙蓉一把止住。

  “堂小姐,我家姑娘是得了天花么?”

  冬卉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得了天花會變成麻子臉是嗎?”

  “奴婢以前的村子有個女人就是麻子臉,聽說,她沒得天花的時候,很好看,后來因為成了麻子臉,不好找人家,就找了個瘸子。”

  “我家姑娘若知道她成了麻子臉…該怎么辦?”

  沈芙蓉搖搖頭,嘆出口氣。

  這病最恪應人的不止纏人難治,治好了容易留下疤痕也讓人愁。

  女兒家生的一臉麻子,可以說是毀了容。

  天花致死可怕。但對于女孩子來說,變成麻子臉更可怕。

  “事已至此,先把命保住再說!其他的再想辦法。”

  沈芙蓉收斂了心神,周月確實得了天花,而且因為身體孱弱,情況不容樂觀。

  “她現在是天花膿包起,以她的情況,如果在天黑前不退燒,非常危險。”

  “我這里開一方湯劑,你現在去熬出來給她喝下,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沈芙蓉輕聲說道。

  她走到不遠處的書桌前,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從段生那里“盜來”的退熱去疾藥方:

  生甘草一錢、玉竹二錢、冬桑葉一錢五分、沙參一錢、麥冬二錢、地骨皮三錢…

  水五杯,煮取二杯,每日服二次。

  “周娘子,周娘子,各位郎中請您過去議事!”突然,從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聲。

  沈芙蓉答應一聲,忙起身將藥方遞給冬卉:

  “這個藥方主要是清熱解毒,這疹子發出來就表示體內的熱毒開始往外反,喝了藥就會好。”

  “可如今姑娘她昏迷,奴婢應該如何喂藥下去?”

  “待會我會命人送水來,你將這藥全都融于其中,讓她喝下就是了,記住這是一日兩次的,這是一日三次的,千萬不要記錯了。”

  沈芙蓉再三叮囑才離開。

  京都城外,太子所部數萬精兵早已蓄勢待發,全軍上下盔明甲亮,面色肅然,當真是刀如林,劍似雨,槍戟若海,金戈森然。

  “晏子風,你到底在干什么?你集結數萬精兵圍城,是想造反篡位嗎?”

  這時,只見城墻上方,賢王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如此大逆不道,你眼里還有父皇嗎?”

  “晏世晟!放我進去,我只是擔心父皇安危,沒有別的意思。”

  城下,太子晏子風高聲喊道。

  “你真當本王昏了頭不成,你無詔帶兵圍城,這不是造反是什么?可惜了父皇之前還一直念叨記掛著你。”賢王嘖嘖兩聲,似是惋惜一般。

  口口聲聲說他是亂臣賊子,不就是想找由頭阻攔他入京么?

  太子的面容當即冷厲了下來,終于忍不住破口吼道:“父皇病重多日,你卻在這里阻礙本太子進宮侍疾。你是何居心?”

  賢王冷冷的看著太子,大聲喝道:

  “誰說的父皇病危?”

  “父皇明明好好的,什么病也沒有,你為何說他病危了?”

  一句話說的下方,所有人都是一愣。

  眾將士面面相覷,不是說皇上重病,將不久于世么,難道都是謠言。

  眾人將目光投在太子身上。

  “哦——那父皇在何處?為何不見他?難道是你將父皇扣留在宮中?!”

  太子的聲音驟然拔高,“你非但詆毀本太子,還造謠父皇,就為了這個皇位,你連親情都不要了?連父親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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