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門掌令秋水雁的符咒金烏雖然霸氣無雙,但冉遺魚的魚鱗腕足堅硬如鐵,飛到空中的九只符咒金烏還未擊中冉遺魚,就被揚起的三條魚鱗腕足擊碎。
寒鐵心與鏡中棠的巨大劍氣,雖擊中三條腕足,但也只斬掉幾片魚鱗碎片,并未造成什么傷害。反倒是二人與秋水雁,被重重落下的三條粗壯魚鱗腕足掃飛出去。
眼見三條腕足便要擊中福星號,當仁不讓的水云間領著同門師兄弟揮劍出手,騰空而起的瞬間高聲道:“此海妖不除,吾等均性命難保,吾必將拼死以除害。若吾幾人無歸期,還望生還者向本門傳遞個口信兒,也可知日后于何處祭拜。”
水云間聲音決絕,率領同門攔下一條魚鱗腕足,甲板上一些船客不禁感動得落下淚來。
用帕子擦著臉上海水的唐姓貨商,目視前方的好似一座小山的冉遺魚,悠悠開口:“你也去吧!不必擔心我。”
站在唐姓貨商身后的箬笠男踟躕未動,唐姓貨商嘆息一聲:“那位水云間公子說得對,海妖若是不敗,此船必破,附近無洲,你我無處可逃,必然也要葬身深海。”
一身黑的箬笠男點頭,似一只烏鴉般飛身而起,抽劍出鞘,輕喝一聲:“玄空斬。”
交叉的數道劍氣密集如網,擊向冉遺魚的一條腕足,也成功將其阻攔,令其未能抽到甲板之上。
船老大不倒翁則是在玉面滑頭鬼的助陣下,也阻擋住一條魚鱗腕足。快速從船甲板上爬起的秋水雁立刻上前幫忙,面前壓制住一條魚鱗腕足。
鏡中棠似乎受傷嚴重,趴在劇烈顛簸搖晃的船板上半天都未能起來,寒鐵心十分擔心的將其摟在懷中,一臉寒霜的瞪著海中巨大的冉遺魚。
福星船上臥虎藏龍,一時間甲板之上刀光劍影穿梭不斷,戈戟生輝無比絢爛,各色劍氣與長短兵器不斷擊在深海妖獸冉遺魚的身上。
以三腕足立于海上的妖獸冉遺魚,另外三條腕足一會兒化作鞭子縱向抽在甲板之上,一會兒繃直像條棍子橫著掃向眾術士。
所有人皆知,若是不拿出看家真本事,今日橫豎都是一個死字兒。
天水洞天的水云間帶領著師兄弟布陣,沖天而起的一道道湛藍色水霧劍氣化作一條奔騰河流,源源不斷的擊打冉遺魚的一條魚鱗腕足。
覆滿魚鱗的腕足被湛藍色水霧劍氣壓制在船幫邊上,水花混著血花不斷的拍打在船幫之上。
冉遺魚是深海生物,水霧劍氣對其傷害極低,但天水洞天的這幫術士十分強悍,配合默契,利用陣法,不僅將冉遺魚的一條腕足克制住,還不斷的對其制造傷害,沒過多長時間,便有數片半個巴掌大小的魚鱗飛濺到空中。
魚鱗腕足外面覆蓋的堅硬魚鱗一旦被毀,里面柔軟的腕足就很容易被擊傷。但魚鱗腕足將近水桶粗細,掉幾片魚鱗也并不能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反倒惹惱了冉遺魚,掃向天水洞天的魚鱗腕足變得更加兇猛。
另外一邊,揮舞著殺豬刀的船老大不倒翁扎一個四平八穩的馬步,面對橫掃過來的冉遺魚腕足十分輕松的跳起閃避,手中殺豬刀不斷砍在魚鱗腕足較為脆弱的末端部位。
船老大不倒翁海上戰斗經驗豐富,但這也是頭一回遇到如此恐怖龐大的妖獸,心中驚駭不已,完全沒有底兒。
一身白袍的玉面滑頭鬼,在船老大不倒翁身旁揮舞寶劍助陣,他劍招凌厲狠辣,但身體很快就吃不消了,出了十幾招之后就開始咳嗽,之后每出幾招,便要停手咳嗽數聲。還好有秋水雁的符咒金烏助陣,三人才算勉勉強強壓制住了一條肆虐的冉遺魚腕足。
頭戴箬笠,一身黑衣,像是一只烏鴉成精的唐姓貨商保鏢,身形不斷閃來閃去,躲避魚鱗腕足攻擊的同時,手中利劍猛地出鞘,只見寒光一閃,隨即寶劍歸鞘。
半個巴掌大的魚鱗飛到空中,幾個圓滾的血珠子落在甲板之上,碎又圓。
箬笠男子的寶劍上面似乎淬了毒,冉遺魚只失去一片魚鱗的腕足傷口血流不止,傷口處像是針扎一般疼痛不已,憤怒的不停抽向箬笠男子。
抱膀的箬笠男輕功修為極為精湛,輕輕松松就閃避開魚鱗腕足的攻擊。但他出手速度卻是很慢,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抽劍出鞘,一道劍光擊中魚鱗腕足。
又有一片魚鱗飛到空中,幾滴血珠子飛濺在甲板之上。
如此反反復復,雖攻擊速度緩慢,但效果卻是最佳。
妖獸冉遺魚于甲板上肆虐的三條腕足,漸漸傷痕累累,彈跳掃動的速度逐漸變緩慢,似乎勝利的希望站在了福星號這一邊兒。
不過福星號的眾人情況也都不太妙,玉面滑頭鬼的狀況最為不好,他臉色煞白,滿頭大汗,出招已經變得極為緩慢,且時咳嗽聲越來越厲害,仿佛隨時隨地都能將肺子給咳出來,令人十分擔心。
天水洞天的水云間等人的體力也是消耗嚴重,剛開始祭出的劍氣如同翻涌的海浪,如今頂多還能維持緩緩如溪流般的水霧劍氣。
秋水雁與天水洞天的眾術士情況差不多,體力消耗嚴重,能夠釋放符咒金烏也是越來越少。
只有箬笠男一人,似不知疲倦,于船上跳來跳去,靈活閃避,按照一定的規律抽劍出招。
躲進船艙內的船客,傷號眾多,很多人害怕的抱在一起,嗚嗚痛哭。
船員在部領和稍工的指揮下,拼勁全力想要使出這片海域,但想要將船上人全都吞掉的妖獸冉遺魚,也不知使用了什么力量,牽絆住了福星號,令其無法離開。
戰斗逐漸從激烈的白熱化轉入到拉鋸戰,這對福星號十分不利。
這時,先前被抽飛的鏡中棠終于緩過來一口氣,與丈夫寒鐵心再次飛沖而起,雙劍合璧,直取冉遺魚的腦袋。
立于海上的冉遺魚,那顆蛇頭腦袋突然張口,朝著飛沖而來的鏡中棠與寒鐵心噴出一大口粘液。
“噗”的一聲,濃稠的黏液如天女散花般,猛地在福星號的甲板上空散開。
鏡中棠與寒鐵心猝不及防,飛身閃避,但慢了一步,身上被濺到粘液,登時痛叫一聲,跌回在甲板之上,不停的痛苦翻滾,慘叫聲不絕于耳。
幾名同樣來不及躲閃的天水洞天術士,更是倒霉的被兜頭蓋臉噴了一身。
冉遺魚吐出的粘液像是胃酸,具有高度的腐蝕性,天水洞天術士身上的藍色長袍被腐蝕出數個大洞,皮膚迅速發紅起水泡,鼓成拳頭大小的水泡隨即炸開,血水與濃水混合著一起流出,慘叫聲響成一片。
還有兩個站在前方的天水洞天術士,胸腹部被腐蝕得十分嚴重,森白的胸骨都顯露了出來,慘叫聲比殺豬聲還慘烈。
最為倒霉的一位臉上被噴到了粘液,都沒來得及痛叫一聲,就直接疼暈了過去。
天水洞天的陣法被破,不再受壓制的狂暴冉遺魚腕足,像是一個柱子,橫著將剩下的天水洞天眾人一下子全都掃飛出去。
天水洞天的眾術士,飛向船頭,身體全都撞在瞭望臺下方,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