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忘“巾幗須眉”之意,只道“弱云狼藉不禁風”。
硬是擺出一副男子氣概的許多魚,道無論怎么說,他也是茅坑拉屎臉朝外的漢子,不用九方韶云這個小女子出頭,由他們四個大老爺們來抬這頭大肥豬。
“婦女能頂半邊天。咱們抽簽抓鬮兒,我也不例外。”
剛才還一副看到螞蟻都害怕得要死要活模樣的九方韶云,忽然就來了精神頭兒,手法利落嫻熟的折了五根兒小樹枝,握在手心之中,伸到眾人面前,一看平時就沒少玩兒這些游弈把戲兒。
“抽到短的人扛豬。”
掐腰的許多魚立刻跳出來反對,道他算是看出來了,九方韶云不想抗豬,還心疼她大師兄,是想著法子讓他們三個扛豬,明顯在耍陰謀詭計。
笑著從九方韶云手中抽走一段小樹枝的石天帚,對許多魚的話仿若未聞,只關心九方韶云剛才說的那句“婦女能頂半邊天”,是從哪里聽來的?
“一位偉人說的!”
石天帚追問是哪位偉人,九方韶云給了他一個就算對你說,你也不知道的眼神兒。
確實,石天帚怎么可能會知曉后世的這位偉人!
將手伸到許多魚面前的九方韶云晃了晃,讓他先抽,她和大師兄最后抽,以免說她耍手段。
哼了一聲的許多魚,從九方韶云手中抽走一根小樹枝,結果發現是短的,立刻不干了,喝問九方韶云耍了什么手段?
“你一個茅坑拉屎臉朝外的漢子,該不會輸不起吧?”
腦子轉得快的許多魚,一把奪過所有小樹枝,道他知道了,九方韶云一定是用攥著樹枝的手指頭,來回撥動樹枝,令他抽到最短的。
“原來你還真不是個漢子。算了,就由我這小女子來扛這豬吧!”
“誰說爺不是漢子。”
將小樹枝全都砸在牛板車上的許多魚,挽起袖子,伸手抓住一只豬腳,但立刻就胯下臉來。
若是換做百十斤的米袋子,他二話不說,抗在肩上就走。
但是他實在受不了這生豬的味道兒,一臉苦瓜相的求百兩幫他一起抬豬。
“你老實交代,吾剛才是不是說中了你耍的手段?”
抓著兩只豬腿,仍舊執著答案的許多魚,追問九方韶云是不是耍了把戲兒,結果得來一句:“是你運氣太差。”
被堵得無語的許多魚,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怪水出杻陽山之西南,東流入憲翼之水,模樣似“穿窬”,因此得名。
其中多卵石,大如鍋盆,小的有拳頭大小。水中還有“水玉”,一種如石頭一般僵硬的玉石,顏色碧綠,一般人家撿拾到水玉后,會將其打磨成光滑的圓柱體,充作玉笄,用來固定束發。
還有居民認為這種水玉屬水,五行缺水的人將其制成玉佩,佩戴在身上。
因為玉質較硬脆,不易雕刻,大多都只是簡單的打磨成玉璧模樣。
杻陽山少樹,怪水岸邊除了幾塊兒一人高的大石,便是濕潤的泥土地,水中則是光滑的拳頭大小鵝卵石。
差點兒就和大肥豬一起在地上躺尸的許多魚,用止不住顫抖的手指著怪水,警告九方韶云若是不把玄龜給釣出來,他就讓九方韶云把這頭豬給吃了。
“生把火烤著吃就行了,這有什么難的!”
如此說著的九方韶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西域香料的誘人香氣,甚是陶醉的表示可惜了,不如別釣烏龜,他們就在這里野炊,將這頭肥瘦剛好的豬烤著吃了!
許多魚聽見,急忙從地上跳起,擋在他辛辛苦苦抬來的勞動成果前面,警告九方韶云若是敢碰這只大肥豬,他就把她的手給剁了。
“嗆啷啷”聲起,九方韶云再次按住大師兄殷玄凌拔劍的手,讓他不要跟不懂事兒的小屁孩一般見識!
完全忘了自己已經累得站不直的許多魚,被九方韶云激發出了力量,跳腳喝問九方韶云罵誰是小屁孩?
“接下來,要如何做?”
坐在一顆大石上的石天帚,悠閑的搖著扇子,還從百兩那里要來一把松子兒嗑了起來,完全一副公子哥出外郊游的悠閑樣子。
“點火。”
“你真要把這頭豬烤著吃了?”
“是要烤,也要吃,但不是給我吃。”
一把推開許多魚的九方韶云,從殷玄凌手中接過不知何時點燃的火把,湊近大肥豬涂抹香料的一面,烤制起來。
炙熱的火焰,將西域香料的香氣兒,全都逼了出來。
有所恍然的許多魚一拍掌,問九方韶云是不是想要將水里的玄龜引到岸上。
不過,玄龜吃豬肉嗎?
眼見大肥豬被開膛破肚的一面,已經變得油黃光亮,九方韶云立刻催促許多魚,趕緊將大肥豬推進水里,免得把山上的猛獸招來。
“就會指使別人做事兒”,嘴里嘟嘟囔囔的許多魚,不情不愿的與百兩,將飄香的大肥豬推進怪水邊上。
“沒有腦子,自然要出些苦力。難不成,只想白拿好處!”
聽到九方韶云的話,許多魚登時撂挑子不干了,指著九方韶云的鼻子,問她說誰沒腦子?
“真是羨慕你,世界末日來臨時,腦子里面的空氣,都夠你多活好幾日的了。”
沒能聽懂九方韶云拐彎抹角損人的許多魚,疑惑的看向石天帚:“公子,她是不是在罵我沒腦子?”
“抓緊時間干活兒吧!天黑后,對咱們不利。”
憤憤然的許多魚,又狠狠的剜了一眼九方韶云,才再次與百兩搭把手,一起將大肥豬推進水中。
示意眾人安靜的九方韶云,扯著大師兄殷玄凌,悄悄躲在一顆大石頭后,探出兩顆小腦袋,觀察那頭不斷被水流拍打著的大肥豬。
停止了嗑松子兒的百兩,也與石天帚跳到大石之后,一副不以為然樣子的許多魚,也慢慢的移到大石頭后,鼻孔朝天的對九方韶云哼了一聲。
“小爺倒是要看看,這水中到底有沒有玄龜?”
于水岸邊浮浮沉沉的大肥豬,送走烈日,迎來晚霞。
就著烤豬香氣,已經啃了三個大餅子的許多魚,不耐煩的伸著懶腰,眼看天空最后一線光亮就要消逝,忍不住嘟囔出聲,道他們今晚是不是得在這河邊過夜?
問完他也不等別人回答,就自問自答的開始抱怨。以眼下的情況來看,估計得在這水岸邊住上幾晚。
而且,這怪水當中,有沒有玄龜還是兩碼事兒!
就算真的有,靈獸機敏,哪里肯輕易被一頭豬就誘惑了。
說不定,他們在這里等到白發蒼蒼,滿臉皺紋,那玄龜也不會現身。
許多魚嘴里好似裝了一臺紡織機,不停的轉著,沒完沒了的發出“嘎吱、嘎吱”之聲,擾人清靜!
想起后世有個詞兒叫做“碎嘴子”,許多魚這嘴堪稱“稀碎”,比九方韶云愛吃的水煮肉片上面灑的花生碎還要碎!
被許多魚絮叨得火氣蹭蹭往上躥的九方韶云,終是忍不住出聲,道水里的豬肉泡得太久,可能失去了效用,不如換個法子。
一下子就意識到危險的許多魚,驚疑不定的盯著九方韶云,就像是在看一只張開血盆大口的獅子,警惕出聲:“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