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票票票
其實一般情況下來講，練習生101公演這種上千人的投票要是幾十張甚至接近一百的棄票，也是可以說正常的：可能不喜歡Rap，不喜歡這首歌，不喜歡表演，不喜歡幾個選手...
都很OK。
可這個數字要是票數到了兩百五十張左右，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就拿葉青組來說，他們是開場就獲得了滿堂彩的，還這么多棄票。而且今天Rap四場里面，有三場都是這樣的話...
或許只有車禍現場，才值得這種票數吧？
偏偏這三組都不是。
甚至真要說比起來好壞，這四組里面錦榮的這一組確實不能排前二——說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吧，但他們的愛也有點太歪了吧？
現場練習生門什么都沒說，但是用沉默和目光表示了同樣的疑問：就是你這些丟失的票，去了哪里了？肯定不是白柯所說的什么走累了進來歇歇腳，現在這票在外面可謂一票難求。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導演，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
王嘉耳轉過頭。
他只能試圖尋求導演組幫助，這已經超出他的臺本以及能力范圍了。但導演組那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派個人出來：“票數肯定是沒有問題，我們也不可能幫忙作弊。”
老實講，這段時間確實有公司充錢了。
但節目組只是給增加鏡頭。
質量是第一位，充的錢都是小錢，沒必要為了這個搞事情。此外練習生101這個節目還做了一系列事情：比如對現場觀眾篩選非常嚴格，盡量保證每個練習生的粉絲到場數量都在10-20個區間，以免出現全投誰的票這種情況。
所以這個規則按理說已經是盡量公正了。
因此再說回兩百多人沒投票，節目組是沒有虧心做假的，甚至他們也覺得奇怪。可要查起來的話電子投票器投票的劣勢就出現了：那就是發放投票器的時候因為人太多，沒有對應每個人分每個編號，這機器功能也簡單，所以不知道誰投了，也不知道誰沒投。
...
事情只能暫時冷處理。
或者說，規則如此，雖然有所質疑但也只能忍了就行。
葉青出來打了個圓場。
白柯這小子性格太直，還是為自己說話的成分在，葉青肯定還是要他過來給臺階下的：“那這個確實挺頭疼，兩百多票就這么消失了。好吧，我覺得白柯的意見還是有參考性的，也許下次我們可以有什么新措施？”
“當然，當然。”
節目組也不愿意多事。
練習生101這個組平時也是很好說話的，所以大家也都慢慢平靜。接著，Dance組也開始公布，朱正廷拿了大組第一；Vocal組，則是李權哲拿了第一。
大家伙熱烈鼓掌，恭喜他們獲得加票。
氣氛一派和諧。
但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樣的開始蔓延開來，開始在暗地里生根發芽。
并且很快，就有一定的成果。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
葉青錄完粉絲福利彩蛋回來。
他其實每次通過這個途徑，都知道自己的票數還是保持第一。只是這第一久了吧，葉青能給表演的東西就越來越少了：
所以這一次，他干脆開始推薦起了自己看的書。一部分拿來裝逼格的小眾佳作，一部分拿來大家都可以看的大眾好書。
多讀書總是沒有壞事的。
他就算是完成了今天的錄制。
然而葉青剛一回到宿舍樓下，就被朱星杰直接拉進了309雜物間，然后再定睛一看：里面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熱烈交談的練習生了。
...
事情是這樣的，雖然練習生大家都住在一個地方，但畢竟這么多人又都分開訓練，所以很多人相互之間是不熟的。
所以像今天這樣：
葉青一進來就看見大家熱烈討論，然后相互認同的畫面，就有點奇怪。
這是有什么事情么？
專門跑到沒有攝像頭的雜物間，還要關門...
“青哥來了！”
“青哥！”
“把門關上吧，留這么大縫干什么。”
“哈，留縫了又怎么樣？自己能做這種事情出來，就不要怕別人說！”
有人放大聲音說著，似乎要故意給誰聽聽看。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去關上，只是嘴依舊不饒人：“你以為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干嘛么？我們能推導出的事情，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們在說什么？”
葉青一臉懵，他下了節目就被拉過去錄彩蛋，又給金主爸爸拍了兩三個小時的平面硬廣。結果現在還沒回過身來，就發現練習生們似乎有大事情發生。
并且這個事情，要有他在，才能爆發。
額，那我算什么...
導火索么？
而不管葉青怎么懵，練習生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青哥，你得替我們做主啊！”
...
屋內，葉青心中大呼：
妙啊。
這是要開始拍戲了？我演的是包青天，還是李衛，亦或是乾隆微服私訪...
怎么開始找我擊鼓鳴冤了這是。
咳咳，總之有人也覺得這個說法有點老套和中二，就七嘴八舌把事情解釋清楚：今天下午的投票大家都知道出了問題，當樣本只有Rap組的時候或許大家看不出問題在哪。
但很快，13組投下來，大家再比賽后一分析...
誒，真有端倪。
那就是某兩個經紀公司的練習生們...
好吧，就是月華和金堂娛樂的練習生們，在這一次投票中普遍都處于高位。
還基本都是一二位。
這事本來也不是說不通，所以大家很快分析出了事情的一半真相——那就是同一個公司的練習生的粉絲們團結起來，不給其他公司的人投票，只給自家公司的練習生集中投票。
比如說這一組有月華練習生A在里面，那月華的練習生ABCDE的粉絲，就都投給A來搶小組第一。
如果這一組沒有月華練習生，他們就棄票。
如果有兩個練習生B、C在，那就選一個表現更好希望更大的比如說B出來，也一樣投B。
這金堂娛樂的似乎也用了同一個手段——金堂娛樂原本就一個錦榮拿得出手，而這次金堂娛樂的另外三個表現平平的練習生，居然也在排位賽眾斬獲了兩個小組第一。
這一點也就很心機。
可還沒探討完這個，很快有人發現第二個問題又來了：
比如金堂娛樂的公司粉絲各自也就六十人左右，按理來說影響力也有限。可他們是怎么能那些個表現完全不咋的練習生票數拉到兩百五十左右，斬獲第一，還超過了不少人氣選手？
按理來說他的票數，一百二三就差不多了，頂多一百四五，一百六七八九？大家自詡眼睛耳朵還沒問題。
這也太不正常了，根本說不通。
于是下一步推論就很快出爐：
換票。
...
月華和金堂娛樂，這一次比賽是沒有兩邊的練習生撞在一起的。
這就是換票的先天性有利條件。
如此前提下：
這兩組公司的人聯合在了一起，手握差不多一百二十多票的總票數。道理還一樣，在沒有這兩個公司的人表演的時候，他們全部不投；在有這兩個公司的人表演的時候，他們都投一個人。
這樣，每一個被他們投票的人就有：
普通觀眾投票數的基礎上，再加一百二十幾票。
最后只要不拉胯，鐵定最低也是兩百多票——在那些有六七個人的組里，兩百多票是很有機會容易拿第一的。所以你要知道，一千人的樣本里，一百二十多票真的可以所向披靡。
事實也是。
練習生門估摸著這是這一招粉絲本來想的是碰運氣，能成一個是一個，結果真的好用并且沒想到玩大了：
上來就把葉青的第一打了下來。
眾人心中就開始有所懷疑。
然后接下來的懷疑，就順理成章。最后大家看著這么多第一都是這倆公司的，也就難免懷疑了，然后就是憤怒：不僅僅是加票的事情，這是對他們努力的褻瀆。
練習生門辛辛苦苦訓練。
人氣高不高很難說，但現場投票是對他們努力的直接反饋，大家看現場的時候是真的會為你表現好壞投票的。這也都成為了這些選手們逆風翻盤的希望，可現在這個渠道...
有人搗鬼。
這要是敗給資本，敗給節目組黑幕可能這些練習生也無可奈何，但是敗給某些粉絲的把戲？
他們第一個不服！
...
“說到底，這都只是你們的推論。”
葉青聽罷沒有跟著義憤填膺，而是冷靜道：“我承認這件事情有一定的可能性，但這事也不好說。”
“那還能有假？”
“是啊，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青哥，你只要愿意給導演組說，他們肯定愿意重視你的意見，去給好好查一查的！我們到時候一起去，讓他們把這兩家的粉絲叫回來，審問一下就知道了！”
眾人開始情緒激動。
眼看著似乎勝利就在眼前，結果最大的幫手似乎還猶豫了。
“審問...”
葉青只能黑線，有這種隊友別說找出真相了，可能還會觸犯法律。
年輕人啊...
還是要多動腦。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示意大家安靜，然后難得嚴肅道：“大家說的確實有一定的可能性，所以我有一個還比較合理的計劃。”
“我們心平靜氣地一起過去找導演，讓他調一調今天的現場監控。那些都是帶聲音的，聽一聽看一看，基本上都能全方位看到今天觀眾進來做了什么。至于月華和金堂是否換票的事情，如果真有...”
“他們事前不知道我們練習生怎么分組，所以現場肯定還要碰頭討論一會怎么投。我們這又基本全是監控的鏡頭，如果有的話，我想我們應該能看到他們碰頭，聽見他們討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