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娘領著兩個衙役出去了,鮑晴天又將目光看向這魁梧男子:“你岳母的話為什么不聽啊。”
魁梧男子還是不說話。
“莫非是個啞巴?”
張萱兒懷疑道。
“是啞巴也得吱一聲才是吧。”
鮑晴天喝了口稀飯。
“我不想小花死后還被褻瀆。”
魁梧男子終于開口了。
“對于你岳母的控告,你有何話說?”
魁梧男子的突然開口,鮑晴天差點一口稀飯噴了出來,強行咽了下去,塞了一口饅頭問道。
“草民無話可說。”
魁梧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這么說你是承認了殺害小花的事實?”
鮑晴天目光凌厲起來。
可惜魁梧男子又沉默了。
“萱兒,你去把仵作請來。”
“不行。”
魁梧男子一聽又開口了。
鮑晴天一愣,想了想一個女子,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檢查尸體確實有些不妥,便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萱兒,仵作就不請了,等下恐怕還要麻煩你檢查一下死者的死因了。”
“可我不是仵作啊。”
張萱兒搖了搖頭道。
“等下我會教你,你只要認真檢查就是。”
鮑晴天將稀飯喝光,饅頭吃完,碗放在一邊打量起魁梧男子。
一臉的彪悍像,不怎么好看,簡單來說長的就是一副犯罪臉。
五大三粗,衣服也樸素的很。
王二娘很快就回來了,后面衙役抬著小花的尸體進來,鮑晴天示意他們抬到后堂去。
后堂與公堂隔著一道門簾,抬進去后,衙役出來,鮑晴天便讓張萱兒進去。
張萱兒一臉不情愿的樣子,但還是走了進去,看著小花的尸體。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死人,難免有些緊張。
“舉起她的胳膊看看。”
鮑晴天說道。
張萱兒照做,蹲下身,拿起右手捏著小花的左胳膊舉了起來。
“如何?”
鮑晴天問道。
張萱兒眉頭微皺。
自己力氣大,而且捏的是上臂,分明細細一條胳膊,卻舉得很是費力,好像硬掰似的,這可就古怪了。
“舉的有些費力。”
“觀察她的下臂和手腕,若是正常活人,擺弄必然帶的下臂和手腕不住晃動。”
“沒有晃動,她的胳膊很筆直,連翹起的手指都沒有活動。”
張萱兒說道。
“看來是尸僵沒錯了…。”
鮑晴天微微蹙眉將目光看向魁梧男子。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回自己家住了。”
魁梧男子本來還想繼續沉默,可看了一眼王二娘那歇斯底里的怨恨,他還是開口說道。
“可有人證?”
“家中清貧,只有草民孤身一人,不然也不會入贅王家。”
鮑晴天目光瞇了瞇,根據他多年的直覺,魁梧男子的眼神清澈,倒像是沒有說謊。
轉而又對張萱兒喊道:“檢查看有沒有外傷。”
剛才鮑晴天只是瞥了幾眼尸體,便斷定死者沒有中毒跡象,那便剩有沒有外傷了。
張萱兒認真的檢查了一會,回道:“并沒有發現外傷的痕跡。”
“可檢查清楚了,別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包括私密部位。”
鮑晴天說道后面幾乎是最小的聲音隔著門簾說的。
即便這樣還是被魁梧男子聽到了,他忽然高聲說道:“大人,不要查了,小花是昨天夜里暴斃身亡的。”
王二娘一聽挺直了身體,像是泣血一樣哭喊道:“不可能,小花必定是遭了歹人毒手,那歹人肯定是你。”
“青天大老爺啊,您可要為民婦和小女做主啊。”
“我女兒身子素來強健,昨天還能搬貨健步如飛呢,怎的會突然暴斃。”
王二娘哭著喊著拼命磕頭,看上去既心酸又可憐。
魁梧漢子又說道:“暴斃大多來的突然...。”他還沒說完,王二娘便撲上去廝打與他,嘴中喊道:“你個天殺的,小花死了你就這么開心嘛。”魁梧漢子也不躲閃,任由她打罵。
王二娘到底有了年紀,打罵了一陣便感覺有些眩暈,歪倒在地上氣喘吁吁。
魁梧漢子將她扶起勸道:“世事無常,岳母節哀,小婿定然待你如母。”
王二娘頓時像是失去了渾身力氣,軟軟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魁梧男子這般表情,鮑晴天自然不會認為是暴斃。
這時張萱兒也確認的問道:“真的要檢查私密部位?”
“你身為女子有啥不好意思的,查案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你應該懂的。”
鮑晴天說道。
張萱兒臉色一紅,不在猶豫緩緩脫下小花的褲子,彎了腰細細查看。
看到紅彤彤的血跡,頓時驚道:“有血,好多血,都被吸布包著。”
“什么...。”
張萱兒的聲音有些大,就算是王二娘也聽到了,又直起身子怒目圓瞪的看著魁梧男子。
魁梧男子也是痛苦的低下頭。
“大人,求你別查了,是我做的,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小花。”
他終于哭了出來,這些天壓抑的情緒釋放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淚流滿面。
王二娘看魁梧男子承認了,不知哪來的力氣,朝魁梧男子撲了上去廝打著。
“你個天殺的,果然是誰,我們王家怎么虧待你了,為什么要這么狠心。”
事情當真這么簡單?
鮑晴天可不這么認為。
如果能親自檢查,或許能檢查出更多線索。
只是...。
“我在顧慮什么,在大夫面前,沒有男女之別。”
鮑晴天目光忽然清澈起來,深吸一口氣,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張萱兒看到鮑晴天嚇壞了,急忙就要把鮑晴天推開。
鮑晴天卻搖搖頭道:“無妨。”
張萱兒臉都紅到耳根了,看著鮑晴天居然認真檢查起來,一點其他的心思都沒有,這才鎮定下來。
“居然是...。”
鮑晴天目光有些驚疑,查清楚死因后他便站起身示意張萱兒可以了,隨后快步走回公堂,對魁梧男子問道:“你們成親多久了。”
“兩年有余。”
“兩年里可有同過房。”
對于鮑晴天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魁梧男子有些驚慌:“有...沒...沒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鮑晴天目光犀利的看著魁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