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晴天與沈精騰只好向那間營帳中走去,索額圖想是早已見到兒子死狀,不忍再看,只在帳外,面如死灰。營帳里站著幾名盔甲士兵守衛。阿爾吉善的尸身就躺在中央,而梁上懸著一根腰帶,原來是上吊自殺的。
沈精騰詢問守衛,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原來鮑晴天讓人稟告仁親王后,仁親王也不好再將人羈押,于是便下令放人。可是當守衛領著索額圖進入營帳接人時,卻發現阿爾吉善已經上吊身亡了!
鮑晴天解下那根腰帶,知道這是阿爾吉善自己的。他蹲在尸身旁邊,輕輕哼了一聲,面色凝重。沈精騰問道:“有什么線索?”
“他根本不是自殺!”鮑晴天斷然道。說著伸手指著尸體頸部的勒痕道:“他脖子上的印子只有兩寸寬,應該是麻繩粗細的繩索勒的。這條腰帶足有五六寸,根本不可能形成這樣的痕跡。而且他頸部的勒痕在后頸相交。這很明顯是別人在他身后,用繩子勒死的!”
“不錯!”沈精騰點頭,“可是兇手到底是誰呢?從時間上來說,那名守衛去向仁親王稟報,再領命返回。這一來一回只需要一炷香功夫。從空間上來說,這座營帳比較獨立,周圍沒有其他藏身之處。而且帳外十幾個看守,四面八方水泄不通。這兇手是怎么進來殺人,而后又安然離去的呢?”
鮑晴天沉思片刻,道:“沈大人,你有沒有發現,阿爾吉善的死與炫的死有很多的共同點。兩人都是死在一個相當于密室的地方,兇手很難靠近或者離開,可是這兩人偏偏就被殺了。第二點,兩人的死都經過偽裝。雖然這偽裝手法很拙劣,但一定是為了掩飾什么。”
沈精騰點點頭,又道:“你見過阿爾吉善之后,能夠有能力殺死他的,只有仁親王的人了。”
“你是說兇手藏在仁親王身邊?”鮑晴天也覺得這個假設很有可能,可是始終有一些難以解釋的謎團,讓他難以釋懷。
兩人想著心思向外走,一出門,就被一群人圍了起來。這些人老弱婦孺都有,多是索額圖的親戚,仁親王袖手旁觀,任憑他們擋住鮑晴天。索額圖悲憤道:“姓鮑的,剛剛只有你一個人見過阿爾吉善。分明是你害死了他!你今天就要給我兒子陪葬!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索額圖護衛沖到鮑晴天身邊,趙馨兒在也不能無視,兩方便要兵戎相見大打出手。
仁親王在一旁只是看著管也不管,沈精騰怕事情鬧大,不由得有些慍怒,心一橫重重哼了一聲:“索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捉拿駙馬?”
被沈精騰這一哼,索額圖頓時冷靜下來,他剛才氣火攻心,在加平時跋扈,目中無人慣了,一時之間忘了這一茬。
鮑晴天不敢在抓了,對護衛們一揮手,卻把怒氣又對準了沈精騰。
“沈精騰,你算個什么東西?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我現在就入宮面圣!”
沈精騰寸步不讓,道:“既然要去,我索性與你同去,難道還怕了不成?”說著向鮑晴天看了一眼,轉身與索額圖一同入宮。
鮑晴天看看仁親王,心中冷笑,這個老狐貍現在一句話也不說,竟然想脫身事外了。然而索額圖臨走前忽然回頭瞪了仁親王一眼,顯然并沒有忘記他的“恩德”!
鮑晴天和趙馨兒離開軍營,也沒有人阻攔。索額頭的家人忙著收尸,仁親王不管不顧。這么一折騰,已經到了正午。鮑晴天坐在馬上,緩緩而行,將兩件案子的所有情況羅列在腦海里。
“這事不簡單啊。”
他眉頭皺著,整件事情遠遠的比現在能看到的還要復雜。
“晴天,這事本不關你的事,你因此還差點惹了一身騷,不如...。”
趙馨兒勸道。
鮑晴天卻擺擺手:“如果我沒遇到,我自然可以不管,但遇到了,我便要查個水落石出。”
可是要怎樣才能找到突破口,撬開這個陰謀呢?鮑晴天還在琢磨。
“萱兒妹妹時常說你固執,現在看來,她說的對,我還是不如她了解你。”
趙馨兒悵然若失的笑了笑。
“嗯,要說這天下最了解我的人,非萱兒莫屬,想當初我與她在春宵院...。”
鮑晴天說道這里,忽然想起阿爾吉善說的春宵院,沒錯,現在只剩下這個線索。也許這正是事情的關鍵!鮑晴天心中豁然開朗,忽然又皺起了眉頭。整個事件如此一脈相承,由炫牽扯出了阿爾吉善,而阿爾吉善又說出了春宵院。這也太過順利巧合了吧。
他想起了紅露院那悲劇的遭遇,不免有些警惕。
“馨兒,你先回去。”
但春宵院他必須要去,為了真相,即便知道那是龍潭虎穴,不過鮑晴天不會讓趙馨兒去的。
“不,我要留下來保護你。”
“馨兒,聽話,我不想在看到任何我在乎的人身處險境。”
“明知危險,你還要去?”
趙馨兒拉住鮑晴天的手說道。
“這是我的使命,馨兒,答應我,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萱兒和妍兒,還有孩子們。”
趙馨兒看鮑晴天越說越可怕的樣子,緊緊的拉著鮑晴天的手就是不放開。
“這只是我的叮囑,不一定會有危險的,何況京畿重地,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我又那么機靈,就算有危險也不會有事的。”
鮑晴天忽而安慰起趙馨兒,慢慢將手抽開,跳下馬去,緩緩拍了拍馬屁股,馬兒便慢慢行走著。
趙馨兒回頭看著鮑晴天,她的眼睛不知不覺流出了淚水。
鮑晴天揮了揮手,隨后快步朝春宵院走去。
故地重游,鮑晴天站在春宵院的門口,微微站了一會,門前車來馬往,來往的全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
鮑晴天容貌一表人才,俊秀不凡,又當了駙馬,體面衣服穿上。他往春宵院門前一站,立時就有兩個妖艷女子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