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射在紅彤彤晚霞下的張軒笑臉,鮑晴天看了個真切,心里冷不丁冒出兩句詞:“俊秀非凡,明媚動人”。
如果這措詞要是放在一個女子身上怎么也是最好的贊美之詞,但偏偏眼前之人是男子,這就有些古怪了。
鮑晴天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誰知張軒冷哼道:“你的意圖我已經識破了,還不走?”
鮑晴天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門口衙役,現在周圍人群也都散了,就他在彷徨沒走,不管怎樣都顯得比較可疑,守門衙役幾雙眼睛自然是緊緊的盯著他。
鮑晴天現在是進退兩難的地步,非常尷尬,有些不爽的在次看了眼張軒暗道:“走?我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嘛,既然識破我的意圖,那我就假戲真做。”
“怎么還不走?”
張軒見鮑晴天依然不死心的樣子,瞥了眼守門的衙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鮑晴天深吸一口氣,眼角含笑,自己主動迎了上去。
張軒看鮑晴天向自己走來過來微微蹙了蹙眉:“又在玩什么把戲?”
鮑晴天不管張軒的話,只管自己一副非常可惜的樣子搖著頭無奈的拱手嘆道:“張兄,我都扮成這樣了,還是被你識破了,厲害...厲害,在下佩服。”
鮑晴天說著說著,在張軒面前,單手就要勾上肩搭上背,張軒劍鞘上抬,利刃只是露出一抹寒光,鮑晴天便識趣的罷手了。
二人相距比較近,張軒臉上莫名閃過一絲羞惱,同時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難道他真的認識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
鮑晴天認識個屁,只是隨意胡謅一個姓,沒想到蒙對了,鮑晴天自己都不知道。
“張兄,事有輕重緩急,里面發生了命案,你我敘舊之事暫且先放一放如何?”
雖然沒有勾到肩搭到背,但鮑晴天還是偽裝成跟張軒很熟絡的樣子,竊竊私語了幾句,見時機成熟才大聲故意說給那幾名守門衙役聽。
張軒眉頭一蹙又掃了眼門口的衙役,邁步便走,走了幾步,看鮑晴天跟著,腳步頓了頓,回眸瞥著他躊躇了一會,什么都沒說又繼續向春宵院內走去,衙役果然不敢攔,鮑晴天大喜,狐假虎威的也跟著進去了。
進去之后鮑晴天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本想并排而走,可瞄了一眼前面上樓的華福一行人,又落了一個身位小聲道:“小兄弟,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你認識我?”
鮑晴天一愣,腦瓜子轉的很快,挑了挑眉:“難道小兄弟真姓張?”
見鮑晴天居然是瞎扯蒙到的,張軒便沒了興趣,不在理會他,行走間加快了步伐,動作干練,帶起一股勁風,鮑晴天需小跑才能跟上。
“好香啊,小兄弟,你有沒有聞到什么清新撲鼻的香味。”
“誰是你小兄弟,在敢亂喊,休怪我不客氣。”
張軒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當真秀色可餐,倒把鮑晴天看的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鮑晴天已經生得夠白白凈凈,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了,可在張軒那精致俊秀的臉蛋面前,他卻產生了濃濃的自卑感,甚至有些羨慕嫉妒恨。
“張兄,我看你怎么比女人還俊秀啊,吃什么長大的?能不能透露一點點,看看我的容貌還能不能搶救下。”
“聒噪。”
鮑晴天絲毫不在乎的樣子繼續感慨著:“嘖嘖嘖,我要是有張兄這幅模樣,往京城里就這么隨便走一遭,那些個閨房小姐還不全都得春心蕩漾,非我不嫁啊。”
“不過你雖然很完美,就是有一點可惜。”
“可惜什么?”
張軒似乎有些后悔帶這個話癆進來了,但眼下卻又被激起了好奇,只能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鮑晴天,卻發現這廝一直看著自己,關鍵是他的眼睛還挺好看的,張軒不敢多看,連忙別過目光。
“可惜個子有點矮啦,要是你有我這身高,我看皇宮里的那些公主們個個都要把你搶去當駙馬的。”
“你在聒噪,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
“明明是夸你,怎么還生上氣了。”鮑晴天嘀咕了一句在張軒吃人的目光下立時捂住了嘴巴,張軒這才轉身繼續上樓。
上了二樓,去往案發房間隱蔽的拐角處,捂著嘴巴低著頭走路的鮑晴天看到了走道旁一片淺淺深沉的腳印:“這是?”
鮑晴天目光一聚,轉而走了過去,四周看了看。
鮮有人至的旮旯角落的地面上飄著兩塊大小居然差不多的灰藍色麻布,鮑晴天彎腰撿起,微微抬頭在看了看兩側墻壁,那靠右墻壁之上夾縫的窗紙之上似有細微不辯的痕跡。
“你在干什么。”
張軒感覺身后沒人,轉頭看去,便看到鬼鬼祟祟的鮑晴天不知在干什么。
“哦,沒什么。”
鮑晴天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心中已有了一些計較,將麻布收好繼續若無其事的跟在張軒身后。
案發房間是春宵院頭牌春燕的閨閣,春燕早已被死者的護衛拿下,戰戰栗栗的站在一旁,眼淚止不住的流著,看到華福進來頓時梗咽道:“大人,民女冤枉,民女真是冤枉啊....。”
這春燕確實有很不錯的姿色,梨花帶雨狀倒是讓人憐惜,華福老鼠眼在春燕玲瓏有致的身軀上狠狠游走了幾番后擺擺手道:“此事本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覺不會冤枉任何人的,你就放心吧。”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華福走進房間內微微掃了眼這閨閣的全貌,問道:“案發后,這房間的東西可有人動過?”
“少爺死后的第一時間,我們二人便守在了房間內,自是無人可動手腳。”
扣押春燕的一名護衛對華福拱了拱手。
“嗯...做的好。”
華福頷首,這才有模有樣的走到床笫前,看著面色蒼白的死者,除了下身罩著被褥,幾乎全身赤裸,招了招手:“仵作,你且過來好好查看查看。”
“是,大人。”
仵作勘驗尸體之時,華福也沒閑著,房間內又四處看了看,但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轉而問道春燕:“事發之時你可有發現不同尋常之處?”
春燕眼神閃爍,有些難為情的掃了眼眾人,支支吾吾道:“房...房事正值關鍵時刻,門口又有護衛把守,誰...誰還能有閑心去察覺什么。”
“你的意思是死者在茍合中死亡的?”
華福看春燕的眼神中多了幾絲欲望的灼熱。
“就是...就是他突然抬了下頭,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下了,民女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會這般怪異...。”
華福詢問的對話,后面過來的張軒和鮑晴天一字不漏的聽了,沒啥營養,瞥了眼那窗紙和床笫間,走過去看著那近乎完好無損的墻壁紙縫:“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