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莽就是了
經過大半個月的行軍，陳玉跟著左武衛上萬大軍終于來到了隴西。
左武衛大營就扎在祁連山山腳下，離大營不到一百多米的地方，還有一條不寬的小河緩緩地流過，大軍扎營在這里，做什么事都很方便。還有，大營離武威城也不是太遠，只有二三十里路，不用一時辰，騎馬就可以跑個來回。
的確如陳玉預料的那樣，在上萬武裝到牙齒的唐軍面前，原本騷動的羌人又立即變成了縮頭鵪鶉…
“小子，老夫問你，我大軍下一步的行軍方略應該做么做？”
中軍大帳內，程牛二位大將軍和帳中眾多的將軍享受完了，陳玉敬獻的面疙瘩湯后，程咬金瞪大了虎眼向陳玉問道。
啊，下一步的行軍方略，我怎么知道？行軍方略，不應該是你大將軍親自做的么，竟然問我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從八品行軍書記，要不要臉…
“小子，快說，老夫雖喝了你的面湯，但你小子今天要是說不出個行軍方略來，老夫這個軍法官可…”坐在一邊的牛進達也作勢吼道。
艸，這真的是丟了飯盒就要打廚子，自己又是白辛苦了，下一次老子做手搟面，沒有你們的份。
你們兩位大將軍，想要打我這個小卒子的板子就這么等不及了么，這么稀爛的借口也找得出來啊？
啊，這行軍方略，自己下面可怎么說？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自己的屁股，絕不能讓自己的屁股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被打花…
“大將軍，這下一步的行軍方略嘛，就是…”陳玉的頭上已急出了汗，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對那些羌人，莽就是了…”
啊，陳玉的話一出口，自己立即就后悔了，莽，是什么玩意，他們聽得懂嗎？剛才自己嘴里是真的莽了…
程牛二人聽到陳玉說道行軍方略就是莽，也是一愣？
“大膽，小子，你是在糊弄我們么？”程咬金一拍身前的案幾，吼道。
“啊，大將軍，你們聽小的細說，我說的莽就是，你們看啊，現在的羌人已被我軍嚇得要死，我軍到處，羌人無不順風而降…”
聽到這，程咬金點了點頭。現在就是借給羌人一個膽子，也未必敢與自己麾下的大軍作對。
“小子，我問你，現在的羌人，雖大部已降，但仍有一小部分羌人部族仍在與我軍對抗，我們應該如何應付？”程咬金又問道。
“啊，對，大將軍，我剛才說的莽就是針對這一小部分不聽話的羌人部族的，我說的莽的意思就是啊，如遇到了不聽話的羌人部族，我大軍就應該直接平推過去…”
見程牛二人沒有再責怪自己，陳玉嘴上越說，嘴上越順，想到那就說到那，開始信口開河，甚至有些剎不住嘴。
“…大將軍，對不聽話的部族，我們還應該實行‘三光’政策…”
“三光政策”是什么？
“大將軍，‘三光政策’就是殺光，燒光，搶完，把不聽話的羌人部族，人全部都殺完，房子都燒光，東西都搶光…”
聽到陳玉解釋完所謂的“三光政策”后，程牛二人和大帳中其他的人都是大驚失色，都不由得面面相覷，這是讀書人說出來的話么？比強盜還強盜，這心狠得…
陳玉再偷看著程牛二人的臉色，見程牛二人對自己說的“三光政策”，雖有些吃驚，但似乎也并沒有反對的意思。
“小子，那你就再說說，現在我大軍在這里，羌人自然是不敢再反叛，但要是我大軍回歸了長安后，原先已經歸降了的羌人說不定受了他人的鼓動，就又會…”程咬金瞪著眼，又問道。
啊，羌人降而復叛，嘿嘿，復叛的恐怕不僅僅是羌人吧？
古時中國的四周，少數民族對中原王朝的降而復叛，不是經常發生的事么？中原王朝拿此也幾乎沒有任何好的解決辦法…
這個問題已經不僅僅是關系到這次彈壓羌人的事了，而是大唐朝庭對待異族人的大政方針了。
陳玉有些盲然，這樣的問題是自己一個從八品的行軍書記該考慮的么？
“小子，你有主意竟然敢藏著不說？難道你以為老夫的軍法打不了你么？”牛進達這個軍法官又沖著陳玉吼道。
我可以罵句：艸你老※么？
陳玉仿佛看到了已經舉在半空中的板子就要向自己白嫩嫩的屁股上重重地落下…
救命啊？
“大將軍，你說的羌人降而復叛的事，我感覺，我大唐在對待羌人時，還是應該是以羌人制羌人才對…”陳玉繼續說道。
噢，以羌人制羌人…”
程妖精給了牛進達一個眼色，牛進達猛拍了一下身前的案幾后，站了起來，猙獰著臉，繼續對陳玉大聲吼道：“混帳東西，胡說些什么，什么以羌人制羌人的…”
啊，看著暴怒中的牛進達，自己無心的一句話竟然把這位軍法閻王怎么給招惹了，自己現在不會就要挨板子了吧？
緊張情緒本有稍解的陳玉比剛才更加的恐慌了，嘴上是更加沒有了把門的。
在軍法的威逼下，本就是在胡說的陳玉更加地在胡說八道了：“…大將軍，對待羌人，我們不但要以羌人制羌人，在歸順的羌人中，我們大唐還應該扶持漢人的勢力，我們還甚至可以借助羌人的力量，組建‘羌人皇協軍’…”。
到了最后，什么在羌人中打一派，拉一派的民族分化政策，什么滿清的減丁政策，甚至還包括宗教愚民政策等等，在牛進達軍法板子的不斷威逼下，從陳玉的嘴里統統地吹噓了出來。
吹到了最后，吹得程咬金和牛進達兩位大將軍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也有些懵了。
這就是讀書人么？這陰險得…
原以為老夫，一個殺人如麻的武夫，心已經是夠狠的了，沒想到這讀書人心狠起來，老夫是真正的遠遠的不如啊？
小子，你這是要掘異族人的根，要讓他們徹底的斷子絕孫啊？
“小子，你說完了？”從陳玉話中清醒過來的程咬金，見陳玉還站在自己面前，瞇縫著眼問道。
當然完了，難道你們兩位大將軍還想再聽我吹點什么？要不要我一個從八品行軍書記給你們兩位大將軍再吹一會三國演義，或者西游記也行。
吹完了牛的陳玉也很盲然，今天自己拼命地胡說八道了一通，應該不會再挨板子吧？
“說完了，那你小子還不快滾，留在這里，要老夫請你喝茶么？”牛進達突然又沖著陳玉吼道。
啊，陳玉從中軍大帳中鼠竄而去。
這算是什么事？聽完了吹牛，也不知道打賞啊？打賞沒有，喝茶也行啊？
陳玉已竄出了帳外，卻不妨程咬金在大帳中又朝外喊道：“今天晚上，老夫要吃叫化雞，小子，你再做幾只上來…”
都是些不要臉的老流氓？
陳玉走后，程咬金沉思了一會，從桌案下面取出一小塊白色的絹帛來，開始研墨…
“老程，你這是要給陛下上折子？在奏折上說，以羌人制羌人，現在你就把這些事就上奏給陛下，這合適嗎？”牛進達問道。
嗯，程咬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有什么不合適的，陛下說不定還正等著呢?”
“陳玉那孩子，你就這樣子了？”牛進達又問道。
“哼哼，就這樣子了？在我們胡說八道一通，以為自己就可以…那就太便宜他了…”程咬金嘴里哼了一聲，輕輕拍了一下案幾，說道 想了一會，程咬金又說道：“老牛，程東他們不是帶回來了幾個羌人戰俘嗎，嗯，也不要再帶回長安了，不如…老夫要看看他倒底是什么成色？”
說到這，程咬金和牛進達都嘎嘎地笑了，笑得如同夜里的老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