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能將功贖罪么
陳玉和程東各捧著一個泥土疙瘩走進了程妖精的中軍大帳，程處默也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們的身后。
把泥土疙瘩擺在程咬金和牛進達身前桌幾上后，陳玉一拱手，對程牛二人笑著說道：“兩位大將軍，這是小的敬奉給兩位大將軍的…”
啊，敬奉的就這泥土疙瘩？程咬金和牛進達對看了一眼后，瞪大了眼，有些迷惑不解。
陳玉拿出一把小錘來，在程咬金身前的泥土疙瘩上輕輕地一敲…
泥土疙瘩頓時裂了開來，綠色的荷葉露了出來，一股濃郁的香味伴隨著熱氣也流淌了出來，大帳中，香氣四溢…
再慢慢地剝開荷葉，雪白的野雞肉終于出現在了程牛二人面前…
嘶，看著雪白的雞肉，程咬金和牛進達吸了一口氣，這雞…
程咬金再不管其他，伸手就撕下了一條雞腿遞給了旁邊的牛進達，再伸手撕下了另一條雞腿，塞進了大嘴里，在嘴里漱了一下后，拿出來的依然是一根雞骨頭…
在陳玉的眼里，程咬金和牛進達，這兩位大將軍的吃雞形像與程處默和程東的吃像相比，也好不到那里去，都是狼吞虎咽，速度都是極快。
你們四個人以前沒有吃過雞，還是以前吃的都是豬食？
不到小半刻鐘，程牛二位大將軍就在陳玉三人面前，把兩只野雞消滅得一干二凈…
雞吃完了后，大手往嘴上一抹，程咬金手就直接指向了大帳大門：“滾…”
啊，這，陳玉傻眼了…
自己向程妖精敬獻兩只叫化雞，本來還想著，討個歡心，看能不能讓程妖精把自己那每天的二十大板免了，沒有想到兩只叫化雞最后竟在程妖精嘴里換了個滾字。
雖然板子一直都沒有打在自己的屁股上，可板子老是懸在空中，也不免令人想起來就心驚肉跳啊。
這還講不講理了，雖然你是個統率萬人的大將軍，我只是個從八品，可…
“你們三個人還站在那里干什么，還不滾，還留在這里，要我們兩個大將軍請你們三個人喝茶么？”程咬金沒有再開口，而一旁的牛進達卻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陰森森的說道。
啊…陳玉三人就欲轉身即走。
“噢，還忘記了告訴你們三個，你們三個混賬在外面私自用餐，可是想動搖我軍的軍心…老夫作為大軍的軍法官，要不是看著你們三人還有點孝心，早就懲治了你們三個，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對你們格外的開恩了…”后面牛進達又徐徐地說道。
艸，這真的是送禮不成，反而要挨打，到那里跟這些大閻王講理去？
陳玉和程處默三人急忙慌不擇路地沖出了中軍大帳。
待陳玉三人走后，中軍大帳內，立即暴發出了程牛二人的哄笑聲。
二人笑完后，牛進達向程咬金問道：“老程，對陳玉那小子，你倒底是怎么想的？”
“嘿嘿，老牛，我老程能怎么想，陳玉那小子，雖然長得和我們軍伍之人大不像，但是我看著那小子還是有點靈性的，…”程咬金說。
“有點靈性，那你還扔在那里不管不問的，由著他在軍中胡亂廝混？”牛進達又問道。
“嘿嘿，由著他胡亂廝混…”程咬金笑了，說道：“老牛，這樣吧，過兩天，我們兩個人就再收拾收拾那臭小子，看看他肚子里倒底裝著什么壞水，也免得他在軍中過得太舒服…”
如果陳玉聽到了程咬金說他日子過得太舒服，還不知道會怎么喊冤？
連續的長途行軍，陳玉認為自己在軍中的日子，過得是苦不堪言，甚至連豬狗都不如，但也只能獨自的忍受，不過，自身的進步也很快，起碼騎著溫順的老母馬完全能跟得上行軍的速度，大腿內側磨爛了后，結了疤，也再沒有被磨爛過…
大軍一路向西，從長安出來后，過秦嶺，越陳倉，到寶雞，每天三十里，雷打不動，再往前走，就要到天水了，到了天水，就可以說進了隴西的地界…
越往西走，越荒涼，人煙越少，途中遇到的胡人卻在不斷地增多…
騎在馬上，看著立在路旁，牽著馬匹或驅趕著駱駝的胡人…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絲綢之路么…
從這里再往西北方向走，過了敦煌，再走河西，張掖，穿過星星峽，就算是徹底地進入西域了…
樓蘭、于闐，龜茲、喀什…
這些古西域地名一個個地浮現在陳玉的腦海。雖然他是物理學博士，并不精通地理和歷史，但絲綢之路還是知道的…
從西域再往西，波斯、大食、羅馬…
大唐，以至以后各朝各代，瓷器、絲綢、茶葉等物資，沿著這條路線源源不斷地輸入到西方，也給中原回來了豐厚的回報。
“玉子，你說，這些胡人…”程處默身著一套黑黝黝的鐵甲，騎在一匹高大雄壯的黃膘馬上，用手里的橫刀指著路邊低著頭，不敢吭聲的胡人，對陳玉說道。
嗯，這些胡人怎么了，對行進中的大軍不都是老老實實的么？那里敢藏有一絲對大軍不敬的小動作？
程處默這憨貨身上的傷終于好了，現在在行軍中又活躍得有些過份，騎在黃膘馬上，跑前跑后，沒有一刻輕松的時候。
“玉子，我感覺，我們應該還是把這些該死的胡人的腦袋，都給砍下來好？”程處默又對陳玉說道。
啊，程處默，你個才十四五歲的憨娃，現在竟然就想砍人的腦袋了？
還有這些站在路邊，默默無聲的胡人是吃了你老程家的米，還是把你程處默的兒子扔到井里了，你個憨貨怎么就想砍別人的腦袋。
這人頭砍下來，還能長得出來么？不然，把你程處默的腦袋砍下來試試？
再看看后面也騎著馬跟著的程東，呸，不用再細看，就知道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道已經有多少，那也是個殺人如麻的殺胚？
殺胚，你們老程家全家一大家子人都是殺胚？
滾蛋，跟程處默這樣的憨貨兼殺胚走在一起，陳玉都感覺到是自己的莫大恥辱。
馬鞭重重在抽打在老母馬的屁股上，吃疼的老母馬低沉的嘶鳴了一聲，可向前的步伐還是那么的不緊不慢…
唉，這畜牲…
程處默見陳玉陰著臉，有些不快，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自己也沒有得罪他啊？
這些讀書人，書讀得多了，難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摔手中馬鞭，座下的黃膘馬猛地往前一竄，算了，還是快一些好，前面的羌人…
左武衛大軍到隴西來，是來彈壓有些騷動的羌人的。柴紹和薛萬徹率軍征討盤踞在朔方城的梁師都。而隴西在朔方的側翼，隴西不穩，勢必會影響到朝庭對朔方城的征討…
在隴西生活著的羌人，目前還沒有形成完整的國家，只是以部落或部落聯盟的形式生活。
對這一次的隨軍出征，陳玉是非常看好的。
在朔方，柴薛二將，應該很輕松地剿滅了梁師都，而在隴西，左武衛大軍更像是在羌人面前進行一場展示雄厚武力的巡游。
在左武衛大軍到來之前，原本有些騷動的羌人不是變得乖乖地聽話，就是像兔子一樣，鉆進了大山里，東躲西藏了起來…
與其關注如弱雞一樣的羌人，還不如把目光再往西放得遠一些，河湟谷地的吐谷渾人，還有高原上的吐蕃人，應該值得大唐朝庭更加重視一些才對，特別是吐蕃人…
其實陳玉也知道，在唐朝貞觀年間，在李世民的統治下，不管是平定國內早期，如梁師都這樣的分裂割據勢力，還是對異族的打擊，漢人幾乎就沒有失敗過。
大軍進了隴西地界，氣氛就明顯地緊張了許多，一隊隊的探馬向大軍四周分散開來。
會有意料之外的大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