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特有驕傲感

　　這個比喻很生動，很貼切。

　　白開水跟飲料的區別。

　　“其實我覺得，這跟喝奶茶一樣，女生都愛喝奶茶，特別是星巴克、喜茶這種知名品牌的奶茶。”做西餐出身的李大廚，獨有見解道：“你請女孩子喝奶茶，喝普通的奶茶，她沒什么感覺，可若是喝星巴克、喜茶這種…呵呵，保證對你刮目相看，眼里帶鉤，能把你的魂勾掉。”

　　“要是買了杯星巴克奶茶，然后再去看個電影，嘖嘖…那女孩子鐵定對你有好感。”陳主廚嘖嘖猥瑣笑了起來。

　　本來討論的是牛排。

　　現在扯到了泡妞上，謝典頓時啞口無言，看來這幫廚房里的老男人，真的是悶騷的可以，吃個牛排都能臆想到女孩子身上。

　　“怎么，一把年紀了，還想出軌不成？不怕家里的母老虎帶著兒子改嫁？”謝典嘿嘿賊笑，露出促狹笑意。

　　秦師傅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葷段子罷了。

　　廚房的生活本來就很無聊。

　　不扯扯男女之間的那點齷齪事，每天怎么熬？

　　“言歸正傳，大伙感覺如何？”劉廚冷冷道。

　　眾人都嘗了一小塊，說實話感覺還不錯，只是由于謝典第一次吃牛排，沒吃出什么特別的感覺罷了。

　　“比隔壁另外一家好多了。”梁師傅在隔壁一家西餐廳吃過，價格挺便宜的，牛肉也不錯，可就是腌制不入味，煎牛排的廚師廚藝不到位，好好的一塊牛肉，生生煎的不入味，要么就是七分熟變成了全熟。

　　要么就是半生不熟，還帶著血絲。

　　“好了，今晚的牛排單子，由你來煎，梁師傅協助你，不懂的地方問梁師傅，等周五的時候需要腌制牛排，我到時候再教你如何腌制，調料。”劉廚低沉道。

　　學廚藝不比背書，照本宣科，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錯了一步，全盤皆輸，味道差的一塌糊涂。

　　學廚藝要一步一步來，一下子傳授太多，大腦消耗不掉。劉廚幾十年的廚藝經驗藏身，是可以一次性把廚藝傳給謝典，可謝典記得住嗎？吃得消嗎？

　　記不住。

　　更吃不消。

　　更何況，他剛入廚房不過一個禮拜左右，一下子教他太多東西，更加記不住。

　　“好的！”謝典深吸口氣，心里有些激動，胸脯起伏不定。

　　“你小子，真的是走了狗屎運。”

　　待劉廚離開廚房，去露天陽臺太陽傘下乘涼后，梁師傅才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謝典：“劉廚沒來這家餐廳前，我就已經在這里了，劉廚來公司有兩年了吧，這兩年來廚房換了十幾個廚師，很多廚師都跟秦師傅一樣，想拜師學藝，可劉廚從未看上眼。”

　　“好好學，就算以后不在廚藝界混，也不能丟了劉廚的面子。”李大廚拍了拍謝典的肩膀，重重道：“別以為廚師沒出息，我可告訴你，廚藝一直是中國的文化底蘊之一，博大精深，有著幾千年的歷史，就跟中國文化一樣古老。”

　　對這幾位廚師而言，廚藝在他們心里是很重要的。

　　除了是他們在社會上生存的手藝之外，也是他們耗盡了十幾年，甚至二十多年心思才學到的本事。

　　這里面包含了他們的人生經歷，有心血在里面的。

　　“絕不辜負！”謝典信誓旦旦道。

　　陽臺，太陽傘下。

　　李大廚跟劉廚正抽著煙。

　　“收了個不記名徒弟，晚上要不要去喝個酒，慶祝下？”李大廚使勁吸著煙，吞吐著，目光看向隔壁的一家西餐廳，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一絲怪笑。

　　“收攤很晚了的。”劉廚丟掉手中的煙蒂，淡淡道：“謝典不是我的記名徒弟，傳授他幾道菜而已，無關緊要，而我也要找他幫忙，互不相欠。”

　　“就為你兒子填志愿的事？”李大廚年紀跟劉廚相仿，他才不信劉廚的鬼話，“考上重點還是一本？”

　　“一本，我已經很高興了，不過這孩子現在也愁著，不知該怎么填志愿，不知道那所大學好，而我這個做老爹的，又不懂這個，只好找謝典幫忙了。”劉廚說起兒子時，臉上的笑容跟花兒一樣燦爛。

　　“恭喜啊，那今晚更要喝酒慶祝了。”李大廚笑得比劉廚還高興，甚至有一絲羨慕，感慨道：“要是我兒子，明年也能考上一本，嘖嘖…我絕對大擺升學宴，宴請所有親戚跟村里人。”

　　對他們而言，兒子考上一本，是一種莫大的榮耀，能光宗耀祖，這比賺了一大筆錢更有面子，臉上有光。

　　走起來，都覺得自己虎虎生威，特有驕傲感。

　　這能理解，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但凡家族出了個才子狀元之類的，都恨不得讓方圓十里之內的人知曉，燒香告知祖宗十八代。

　　“要是不嫌晚，晚上下班后，我們就找個地方吃羊排喝酒，慶祝慶祝。”劉廚臉上浮現出驕傲之色。

　　謝典從廚房內出來，解開圍裙，取下帽子，拿著一把扇子在太陽傘下狂扇，驅趕身上的熱氣。

　　“劉廚，你兒子有特別想學的專業嗎？”稍微涼快了點后，謝典才看向劉廚。

　　“我想讓他當老師，或者醫生，警察，公務員之類的，只要是鐵飯碗都可以。”劉廚有自己的想法，干了一輩子廚師，二十多年來都在漂泊，東奔西走，顧不著家，聚少離多的生活，讓他知道漂泊不定的生活有多艱苦。

　　對他而言，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有個鐵飯碗，旱澇保收，還受人尊重，錢多錢少先不考慮，穩定就好，想到這里他開心的笑了：“怎么樣，你知道那所大學最好么？”

　　“三本？一本？還是重點？”聽到劉廚說這話，說實話謝典并不詫異。

　　小的時候，家里的長輩也是這樣告誡他。

　　讓他以后去當老師，醫生，公務員，警察之類的。

　　在父輩，甚至長輩眼里，老師、醫生、公務員、警察才是最可靠的職業，穩定，鐵飯碗。

　　雖掙不到什么大錢，可也不會失業餓死，過得還輕松。

　　“一本。”劉廚笑道。

　　“一本啊，厲害，比我厲害多了，看來你兒子讀書很厲害。”聽到是一本，謝典吃驚了。

　　“那是，我兒子聰明。”說起兒子，劉廚臉上有光。

　　“其實嘛，我個人這樣認為。”

　　做為父親，得知兒子考上一本，劉廚心里是很欣慰而驕傲的，這點謝典能看得出來，“除了公務員我不太了解，老師這個行業，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很艱苦的，大學老師最舒服，不過想要當大學老師，一般都需要研究生畢業，或者博士，這意味著…你兒子如果想要輕松點當老師，讀了大學本科四年之外，最少還要考個研究生才可以，這樣一來…又要多讀幾年書。”

　　“醫生嗎，學醫五年，至于學那個專業，內科、外科、骨科…心腦血管科，或者婦科、神經科…這要看你兒子自己選擇，學醫這條路比當老師還要苦，但是工資肯定不低。”

　　“至于警察…我就不懂了，不過我有個表妹，上的是警校，畢業后被安排到鐵路局上班，待遇什么的不太清楚，不過肯定比打工要好。但是做警察也有一定的風險，這點你可要想好。”

　　聽完謝典這番話，劉廚沉思不語。

　　“如果是當老師，或者學醫的話，省內選最好的省師范大學跟省醫科大學就可以了，省外的不太知道，省內最好的大學往往都在省會…”謝典笑道。

　　說實話，他有點后悔，當年為啥不上師范大學，或者去學醫。

　　那樣畢業后，再不濟，也可以去當個老師，或者去醫院上班，比他現在跑到廚房來混吃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