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探索(上)
當天下午，周彥便在趙耿的領路下來到了城南，見到了‘霹靂刀’程一鳴。
對方是個方臉黑面的成年人，看起來話不多。
周彥兩人到來時，對方正在庭院里練著刀。
和尋常瞎練的江湖游俠兒不同，對方的刀法看似凌亂，但細看的話卻不難發現，每刀都是朝著人體致命的部位。
顯然是門正經功夫。
因為先前趙耿和對方有提及過周彥一事，所以在練完功后，程一鳴也沒多說，收下周彥呈上來的點心和銀兩，便爽快地掏出一本寫著‘霹靂連環刀’的秘籍，丟給了周彥。
順便稍微提點了下幾句其中的關鍵，囑咐他今后每日抽上一個時辰過來練習，又和一旁的趙耿閑談了兩句后，便以有事為由去演武場看關門弟子練功去了。
之后，在趙耿的帶領下，周彥又去了另一家‘斷筋手’李無憂的住處，和程一鳴的表現相同，對于周彥學習斷筋手一事，對方在收了禮后也是掏出了一本拓印的‘斷筋摧骨手’，囑咐了周彥兩句后，托趙耿向陳康問了聲好后，也關門送客。
雖然并沒有得到兩名二流高手的賞識，不過周彥明白自己畢竟不是拜門弟子，所以也沒怎么感到失望。
再者，這次總共只花了不過八十多兩銀子就得到了兩份完整拓印的武學，另外還有人專門指點，怎么想都是劃算的。
就在周彥心里默默盤算著該怎么還趙耿這個人情時，走在路上的趙耿卻忽的開口了：
“這門也走完了，師弟要是沒其他的事，再跟師兄我去趟聚寶齋如何？”
微微一頓，接著趙耿便朝周彥眨眨眼，笑道：
“昨個我去的時候，聚寶齋那邊似乎還在招人掛名，要是師弟沒好的去處，不如來這邊試試？”
說完不等周彥開口感謝，他便擺了擺手：
“先說好，這入不入選，師兄我沒法保證，畢竟我也是托了些關系進來的，所以你也別抱太大期望，當然，能進來的話自然是最好的。”
“是。”
周彥點點頭，也沒多說，默默跟著趙耿朝聚寶齋走去…
聚寶齋的方位在城南東面，坐落在最大的銅井路的十字路口，因為緊挨著城門，周圍又有不少市場，人員密集，所以久而久之這片便成了三教九流人員的聚集地。
一言不合下街頭打斗是常見之事，偶爾還能看到不同的黑幫成員火并，鬧的大了，連衙門派來的捕快也只能在外面干瞪眼，等到這幫人打殺完了，才敢進去收尸走個過場。
對以拍賣各種寶貝同時經營賭場生意的聚寶齋來說，有不開眼的人或同行來鬧事也已然成了常態，所以這家店鋪除了培養了一批自己的打手外，還經常招攬楓葉城內一些知名的高手來掛名，不定期地來這里坐鎮壓下場子，解決些尋常打手解決不了的麻煩。
和趙耿走進聚寶齋，只是匆匆一瞥，周彥就發現場內的打手全是些練家子。
似乎還用了一些特殊的秘法進行鍛煉，看起來膀大腰圓，體格上比尋常人要壯上不少。
一個個正面無表情地警戒著周圍，腰間別著一桿嬰兒手臂粗細的黑棍，神態和舉止上格外嚴謹，顯然是經受過聚寶齋的專門訓練。
一邊暗嘆聚寶齋的雄厚實力，周彥一邊隨趙耿朝著聚寶齋內部走去。
就在周彥斟酌著自己能不能和趙耿一樣在這里掛上名時，前方卻突然響起了一道有些詫異的聲音。
“趙耿？”
徐紫嫣有些詫異地望著眼前的兩人，與前幾天的打扮相比，她此時穿著一身廣袖的黃色羅衫，大半的胸脯在外露出，白的有些亮眼。
臉上也涂抹了些水粉，身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香氣，仿佛要去見什么尊貴的人一般，打扮格外用心。
趙耿不免多看了兩眼。
注意到趙耿視線，徐紫嫣不由得微微皺眉，不過同為習武之人的她也沒在意，而是冷聲道：
“你來這邊干什么？”
“二師姐，我這不是剛在聚寶齋這邊掛名嘛，正好小師弟也沒來錢的路子，我就尋思帶他過來試試。”
趙耿咧了咧嘴，趕忙收回自己的視線解釋，一番話讓徐紫嫣不由得撇撇嘴，轉而擺出一副師姐的姿態訓斥道：
“有這功夫不如多多打打拳，雖說你突破到第三重用了整整一年，不過成為二流高手還是有上一絲機會的，不收心練拳，再像這般整天在外面瞎晃悠，便是那一絲機會，你也就沒了，明白嗎？”
“二師姐教訓的是。”
趙耿點頭哈腰地應著，一幅誠懇的姿態讓徐紫嫣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又看了眼默默站在對方身后的周彥，本想提點幾句，但想到對方終究是個潛力用盡的廢物后，也沒再浪費時間，囑咐了趙耿趁早回武堂后，便擎著笑臉朝二樓的閣樓處走去。
閣樓內，一身雪白長袍，手執青扇，風度翩翩的美公子緩緩放下茶盞，揮手屏退了身邊的侍女。
一雙碧綠的眸子定格在前方和上門緩緩走來的徐紫嫣身上，面色平靜：
“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雖然有幾個老不死的很硬氣，不肯答應，不過在我動手宰了兩個后，剩下的就都乖乖聽話把錢交了。”
徐紫嫣嫣然一笑，隨后上前取過散發著熱氣的茶盞抿了一口，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美公子隨口道：
“對了，呂少，富貴街那邊的事情怎么辦？聽說那東西好像被惹惱了，昨晚又吃了不少人。”
“無所謂，一幫貧民，死了便死了。”
呂清明平靜地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雙格外妖異的綠眸望向某個方位，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面無表情道：
“那邊有幾百戶人，夠那東西吃不少時間了，影響不了咱們。”
“…是。”
徐紫嫣心頭一寒，沒敢多問，趕忙應聲。
呂清明也沒計較，而是輕搖著扇子思索著事情。
頓了一會，接著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隨口問了句：
“對了，剛才樓下那兩人，你認識？”
“只是洪山拳的兩個同門而已，天資極差，不值一提。”
“哦。”
呂清明笑笑，也沒再問。
既然被徐紫嫣這種女人稱得上是天資極差，想必也只是三流高手頂天而已。
三流高手的話，還犯不著他呂清明屈尊去結識。
畢竟在眼下的這種局勢里，像對方那種小人物，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他何苦浪費時間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
搖搖頭，呂清明沒再多想，緩緩合上青扇，一雙散著綠色光影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寒光，聲音平靜：
“準備準備吧，趁著陳老頭還沒發覺，早點把東西取出來，畢竟，再過上些時日的話，這楓葉城可就只能進不能出了。”
“…是。”
徐紫嫣舔了舔鮮紅的嘴唇，臉上的微笑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