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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七度交鋒

  回酒店抱著馬桶吐了一夜。

  晚上啥也沒吃,盡顧著喝酒了,白的啤的灌了一肚子,也就是他長期健身,身體底子好,不然可能當場就吐了。

  第二天頒獎典禮,《詩詞大會》不出意外地榮獲年度最佳季播綜藝,全體主創上臺領獎,沈亦澤本來不想上去露臉的,架不住王曉東和主創團隊的熱情,終于還是上臺打了個醬油。

  顧舒今年陪跑一趟,頒完獎她就搭最后一班飛機回江南了,自始至終沒找過沈亦澤,只在微訊上知會了一聲。

  沈亦澤還不能走。

  晚上跟著夏榮生繼續應酬,又喝了個七葷八素。這種飯局就是這樣,年輕,沒資歷,只能喝酒,喝的越多越有誠意。

  這酒也不白喝,兩天下來,不少導演、演員和電視臺領導都表示出合作的意愿,除了沈亦澤自身的能力,當然也是看在夏臺長的面子上。

  不過酒桌上的話未必靠得住。

  即便如此,至少金點文化創意有限公司的名頭是打出去了,以后但凡有人提到,這些業內精英就會“哦”一聲,云淡風輕地說:“這家公司啊,我跟他們老板喝過酒!”

  在這個圈子里,知名度跟硬實力同等重要,有了知名度,不管是項目合作還是招攬人才,都會更加順利。

  除此之外,這次滬東之行還有另一個收獲——于鴻亮。

  于鴻亮是國內著名的制片人、紀錄片導演,曾獲得全國百強電視劇最佳制片人、電視制片業十佳制片人等獎項,早年擔任過央視紀錄國際傳媒有限公司的影視技術總監,即便離職,跟央視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也不可能說斷就斷。

  在沈亦澤的再三邀請下,于鴻亮答應出任金點文創的影視總監,但作為聘禮,沈亦澤需轉讓給他1的公司股份。

  以于鴻亮的身份地位和他所擁有的人脈資源,這是一個合理的要求,沈亦澤當即答應下來。

  周日一早隨團回到江南,臨別前向夏榮生真誠道謝,感謝對方的提攜與照顧。

  夏榮生微笑道:“看到你,就像看到過去的我,有想法有抱負,敢拼敢闖。你的能力夠了,欠缺的只是機遇。我的機遇是老臺長給我的,現在我當臺長了,自然也要提攜后輩。雖然你不是我們臺里的員工,但這不影響我對你的欣賞。”

  沈亦澤很是動容,對夏榮生更是肅然起敬。

  陳斌曾說夏臺長是老一輩的知識分子,有很強的使命感,這話真是一點兒不錯。

  僅僅出于欣賞,便不計回報地提攜一個對他而言只是外人的后輩,這種大公無私的精神,在今天這個利益至上的時代,幾乎是不可能再看到了。

  沈亦澤捫心自問,換做是他,他也絕做不到這種程度。

  他只能再三道謝。

  夏榮生拍拍沈亦澤肩頭,頗有些惋惜地說:“可惜我孫女才十歲,不然,把終生托付于你,我倒很放心。”

  沈亦澤哈哈一笑,心說幸好你孫女才十歲,不然,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就會很狗血了。

  回家倒頭就睡,醒來已是深夜。

  見張秋林發來截圖,他才想起楊九安昨天面試。

  點開一看,沒有文字,只有三個親親的表情,配圖則是一桌子壽司,他敏銳地捕捉到桌面上有兩副碗筷。

  所以是和誰吃飯呢?

  沈亦澤略一思索,翻出徐文茜的微訊——面試那天就加了,一直沒說過話,所謂有備無患,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了。

  點進徐文茜的個人相冊,看著彈出來的一條直線,他頓時黑了臉。

  竟然敢屏蔽大老板?還想不想混了?!

  只好向張春林請求支援。

  不多時,張春林發來徐文茜的朋友圈截圖。

  “你太瘦啦!趕緊給我變回白白胖胖的安安!”

  配圖仍是一桌子壽司,跟楊九安發的照片互為鏡像。

  果然是和她…

  沈亦澤松一口氣。

  放下心來才感到饑餓,餓到心慌。

  這兩天在滬東幾乎沒怎么吃干貨,腹中空空。

  他趕緊吃兩片吐司墊墊底,然后熬一鍋粥養養胃。

  周一一早先去怡寧工作把股份轉讓協議簽了。現在江、顧二人各持股20,沈亦澤算上代持的為57.5,程洵持1.5,于鴻亮持1。

  回公司后立馬開會,把《人名的名義》和《國家寶藏》的相關事宜布置下去,這兩個項目,一個是總局李廳長欽點的,一個是央視大制片人感興趣的,毫無疑問需要優先處理。

  得知這兩個項目的重要性后,編劇部和策劃組都加班加點趕進度,總算在7月底完成任務。

  接下來就是等回復了。

  沈亦澤一點不擔心,畢竟是經過市場檢驗的成熟作品,他相信李廳長和鄭制片能分辨出優劣。

  7月30日,周五,本月的最后一個工作日。

  除了財務部和影視部,各部門的月度總結都交了上來,沈亦澤一一看完,已是晚上8點。

  財務部的核算要月初才能做出來,而影視部剛建立,不僅沒項目,而且于鴻亮入職未久,管理方面仍稍顯混亂。

  關上電腦,鎖上辦公室,準備回家。

  途經編劇部時發現里面燈還亮著,不禁詫異:哪個編劇這么勤快?這還是他了解的編劇嗎?

  走進去一看,不是編劇,是趙輝——策劃組人少,暫時和編劇部共用一間大辦公室。

  “沈老師。”

  趙輝聽見動靜,見是沈亦澤,便停下手中的工作,微笑問好。

  “這么晚還不回去?”沈亦澤走到他身后,“在干嘛呢?”

  “昨晚洗澡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今天趕緊把它寫出來。沈老師要看看嗎?”

  “好啊!”

  沈亦澤拖過一張電腦椅,在趙輝身旁坐下。

  他本以為是節目策劃,看完才發現不是,只是一個劇情設定,雖然還不完善,整體設計卻十分有趣,顯然花了不少心思。

  趙輝一臉期待地問:“怎么樣?”

  沈亦澤想了想說:“我覺得很好,這個點子或許還不足以撐起一檔節目,但如果用作一期節目的主題,肯定出彩!”

  “我就是這么想的!”趙輝的興奮溢于言表,“我們以后不是要做創意類節目嘛,趁現在多積攢幾個點子,遲早用得上!”

  這樣的員工,請再給我來一打。

  沈亦澤心里想著,拍拍趙輝的肩頭說:“剛寫完《國家寶藏》,你也該稍微放松一下,切忌用腦過度。”

  趙輝笑道:“我不覺得累,以前在江南臺,加班到十一二點是常態,現在已經很放松了。”

  沈亦澤正色說:“你不能這么比,感覺像是五十步笑百步。搞創作的,不適合996。你看人家編劇,到點立刻打卡走人,一秒都不多呆的。在這一點上,你應該向他們學習,畢竟靈感來源于生活,生活充實,靈感才不會枯竭。”

  他頓了頓,問:“還沒有女朋友吧?”

  “有。”

  “其實戀愛是非常重要的人生體驗,很多經典的作品,就是在熱戀或失戀期間創作出來的。”

  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想到周董,忍不住補一句:“當然,結婚之后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趙輝“呃”了一聲:“沈老師,我說我有了。”

  “啊?”

  “我有女朋友了。”

  “哈?”沈亦澤只覺得不可思議,“你這一天天加班到十一二點,還能有女朋友?不對,你既然有女朋友,為什么還要加班到這么晚?”

  “她能理解——”

  “理解個鬼!”沈亦澤翻翻白眼,“多花點時間和心思在你女朋友身上吧,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年輕時不好好戀愛,年紀大了就等著相親吧!”

  趙輝一怔,神情古怪地說:“有個人跟你說過完全相反的話,他說我不應該把人生中最寶貴的時間浪費在談戀愛上,那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做法。”

  “那你認同他的觀點嗎?”

  趙輝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認同。”

  “那不就得了!趕緊收拾收拾,滾回去陪女朋友!”

  兩人搭電梯下樓,沈亦澤忽然想起人事仲裁的事,便問了一嘴。

  趙輝說:“下個月9號開庭。多虧沈老師給的電話號碼,索福瑞已經查實,賣收視的人也已經被抓了,我估計不用等到開庭,江南臺會找我私下調解的。”

  “那你可得宰他們一筆。”

  “哈哈,好!”

  8月1日零點,余笙的《秋天的味道》和林準的《演員》同時上線。

  沈亦澤之所以選擇《演員》,一是因為它夠火,二是因為它的詞曲風格和演唱難度比較符合林準的人設和定位,三是因為他不舍得把周林王陳陶的大熱歌曲給林準唱,以林準的音域和唱功,唱這些經典之作屬實有點暴殄天物。

  沈亦澤從一個專業歌手的角度,其實并沒有多喜歡薛之謙的《演員》。

  這首歌在創作水準上不僅比不過同張專輯的《紳士》,更遠遠遜色于他的成名曲《認真的雪》,總體而言,是一首偏流水線的流行情歌,跟大部分薛氏情歌并無本質差別,即旋律尚可,但缺乏驚喜感。

  至于歌詞,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沒能引起沈亦澤的共鳴。他只覺得遣詞造句略失水準,表情達意稍顯矯情,也可能是因為他自己不曾有過相似的情感經歷吧。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的主觀感受,客觀而言,這首歌很強,15年的銷量冠軍,助薛之謙迎來人生第二春,能獲得這樣的成績,總歸有可取之處。

  他本來覺得很穩的,直到點開余笙的《秋天的味道》。

  前奏響起的瞬間他直接就給跪了。

  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聽到如此驚艷的前奏,他仔仔細細反反復復聽了不下十遍,任何言語的夸贊都顯得累贅,唯有一個字最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服!

  他早知道,余笙最擅長的事之一便是將老套路寫出花,這種天分,在這首《秋天的味道》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首歌,沈亦澤拆解下來,其實就是三套很普通的和弦,但被她倒過來換過去,愣是彈出神一樣的旋律!

  沒有復雜的和弦前進,也沒有眼花繚亂的編曲,就像一塊不曾打磨、未經雕飾的璞玉,簡潔、清新又別致,樸實無華卻具備極強的共情能力。

  七和弦與離調和弦的穿插運用,使音符間彌散出一絲秋日的微涼與淡淡的悵惘,木吉他與鋼琴合奏出落葉紛紛,一派清冷蕭索的景象。

  一個短短的前奏,便已營造出十足的畫面感,即便放到03、04年的華語樂壇,也絕對是上乘之作,拿來跟《演員》比試,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沈亦澤把余笙之前的歌翻出來聽了一遍,忽然發現一個恐怖的事實:

  “她比以前更強了啊…”

  無論作曲還是編曲,對比最早的《飄》和兩個月前的《給自己的歌》,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的進步。

  不能再拖了,必須速戰速決!

  再給她成長的時間,只怕連周董也壓她不住!

  沈亦澤打定主意,便給余笙發去消息:“下個月什么風格?”

  余笙:這就認輸了?

  一則:并沒有。我只是想早做準備,你知道,我現在是公司老板,很忙的,只能于百忙之中擠出一點時間寫歌。

  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高質量不等于高銷量,以他對這屆聽眾的了解,《演員》還是有機會的。

  余笙發來一個白眼:“說得好像我很閑似的,我連寫歌的時間都擠不出,都是隨便哼兩句就發了,不然,你以為你怎么贏的?”

  這話純屬扯淡。

  再怎么不紅,沈亦澤也是個專業的音樂人,對方的歌是不是用心制作,有沒有經過反復打磨,豈會聽不出來?

  他懶得拆穿她,且讓她過過嘴癮,下個月有得她哭的。

  說唱。

  他已經想到要用那首歌應戰了。

  周一回到公司,財務部已將7月的核算做了出來。

  營收500多萬,全部來自藝人的經紀活動;支出1200多萬,其中600萬用于購買影視設備,這次已基本買齊,剩下的600多萬包括了薪資、版權、藝人花銷以及其他開支。

  融資3000萬,公司的資金結余為2800萬左右。

  仍處于入不敷出的階段,但8月會結算幾個項目,情況應該能有所好轉。

  他的個人所得接近800萬,主要來自《心動的信號》第二季的版權費,這樣一來,卡里的余額又回到八位數。

  錢花不完的感覺,屬實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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