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
洛城扶余殿。
三德子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神色著急透著幾分擔擾。
偷偷瞄了一下,鑾殿上背立自己的皇袍男子。
手中拂塵輕輕晃動。
然后,撩起下擺跪了下去。
尖聲尖氣地道:“奴才三德子拜見皇上。”
皇袍男子轉過身子。
神色淡然,面容平靜。
“三德子,外面情況怎么樣?”
三德子低著頭,趴在地上,道:“奴才,禹國大將軍司馬凡正在洛水南岸、準備截水斷源。”
皇袍男子眉宇微蹙。
負著手在龍椅前踱了幾步。
然后停了下來,看了看三德子。
“起來回話!”
三德子唱諾著:“謝皇上!”
“楊杭的軍馬什么時候會到?”
三德子道:“粟將軍八百里加急,已經到了鴻河南岸。
準備渡河,應該三五或可到達。”
皇袍男子心中嘆息,口中喃喃自語著:“三五三天,三五三天,
鴻河距離洛州還有五百里之遙,疲兵遠征......”
三德子內功精堪,自是聽清楚自家主子這番擔擾。
禹國軍隊傾全國之力已經兵臨城下。
本來大庚國和大禹國國力對比宛如星星與皓月。
即使楊杭陪都軍隊能順利到達,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沖兒現在怎么樣了?”
三德子道:“皇上,太子現在還在滁州秦山派。”
黃袍男子臉色稍霽道:“滁州好啊,滁州好啊,至少戰火不會燒過去。”
“對了,那俠李少俠現在怎么樣?“
三德子道:“啟稟皇上,李少俠如今在荊州玉門。”
黃袍男子疑惑道:“荊州玉門?”
三德子道:“皇上,你莫非忘了天都峰之事了?”
黃袍男子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武道盟之事。”
那男子點點頭,繼而又嘆道:“唉!朕的大庚國沒有一個名門大宗。以致于處處受肘啊!”
三德子點點頭。
心里明清的很。
大禹國師司馬無敵出自其國內第一大宗青冥宗。
為了雙方的利益,青冥宗自然樂意與大禹國皇室結為合作伙伴。
而大庚國雖然有武道盟。
看似龐大,似乎把大庚國所有的宗派聚集一起。
但實際掌握的卻是十二大門派。
然而,這十二大門派加起來也是抵不過大禹國國內的青冥宗。
更何況大庚國武道盟看似強大,實則是一盤散沙。
根本給不了對皇室的技持。
還有,國內一直有一股隱形的力量再推動著民心走向。
黃袍男子當然知道這一股力量是誰。
玄陰教。
橫跨三大國的超級宗教。
內擾外患啊。
什么時候自己的國家變成了這樣。
“三德子!”
“奴才在!”
“現在是誰在洛水南岸守著。”
“青州張叔夜將軍......”
黃袍男子一聽青州張叔夜,眉宇皺了起來,冷冷地道:“他還有臉回來。從青州一直退卻。要不是看他還有用的話,朕......哼!”
三德子靜立一旁,默不作聲。
如今大庚國能打仗的就兩三位。
北將張叔夜鎮守青州。
南將粟居正鎮守陪都。
洛州寧書灑鎮守京畿。
張叔夜雖然新敗,但他是位老將。
守不住青州城不是他不行,實在是兵力相差太迥殊。
更何況,聽說破城那日還有青冥宗的大師境高手數十人前來支援。
張叔夜雖是一個大將軍。
但本事不諳武功。
能保住性命殊為不易。
果真要制他之過,怕是有些過意不去。
“三德子,你怎么不說話?”
“皇上,老奴在聽你呢?”
“聽說張將軍有一個手下去了楊杭......”
黃袍男子說到這里,目光一懔。
三德子聽到這里身子一怔。
三德子雖然作為內府大管家,兼皇上的貼身士衛。
耳目自然通靈。
張叔夜手下一名參將江勉數個月前南下楊杭。
加入玄陰教。
聽說任白虎堂堂主。
一仆不侍二主。
張叔夜張大將軍心里怕是有些小九九。
本以為自己不說,皇上不會知道。
哪曾想皇上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今天在這里提了一句。
這分明是在敲打自己!
不信任自己!
這一想嚇得他遍體通寒。
慌得他連忙跪了下去。
顫聲地道:“老奴請罪!”
皇上目光冷冷,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淡淡地道:“你請什么罪。”
三德子聽那聲音身子又是一顫,戰戰兢兢地道:
“老奴該死,不敢瞞著這事。老奴的本意是想玄陰教雖是大教,
但本身不敢私自起兵造反。
否則玄陰教又如何能在三國之間生存。”
“哼!”黃袍男子冷哼一聲,“你以為,你以為什么,混帳!”
黃袍男子臉色鐵青走了下來,朝他一腳踢了過去。
三德子順勢一個咕嚕。
那腳剛好不輕不重地踢在他的鼻梁上。
頓時桃紅一片。
黃袍男子心有不忍,語氣也稍緩了一下。
“狗奴才你憑什么對朕隱瞞。你看看這個——”
黃袍男子說著走回案邊,從上面拿起一個奏折扔向三德子。
啪——
折子掉在三德子跟前。
三德子伏著身子,打開一看。
須臾。
老臉一片青白,后背被冷汗濕出一大片汗漬。
“怎么樣,你這狗奴才有何感想?”
三德子臉上驚慌,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就不能那樣?”皇帝冷笑著。
“禹國進兵侵犯青州,張將軍敗北,江參將南下加入玄陰教,
洛城告急,粟將軍親兵遠征,玄陰教楊杭起義......”
三德子聽得滿臉滴汗。
尼瑪,這一些好像真的被皇帝串成一線。
自己無意間被他們當了一回幫兇。
怪不得最近皇帝對自己頗不信任。
原來原因都在這里。
這么看來張叔夜張將軍不可靠。
洛城守不住了。
寧大將軍也危在旦夕。
扶余殿,皇上也......
三德子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為今之計,只好勸皇上南下。
“皇上,老奴確實該死,幾個月前張將...叔夜參將江勉,老奴大意了......”
“哼!”皇帝鼻哼了一聲,“要不是看你理忠心的份上,朕當場斬了你。”
三德子嚇得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他雖然是大宗師境武功皇城內,在大庚國里是頂尖的存在。
但是他知道皇帝身上不乏另有高手存在。
他說可以當場暫了自己絕不是危言聳聽。
“現在有一個讓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你愿不愿意去!”
此時哪里敢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