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王哲失手殺人的經過,這里就不贅述了,大體經過都想的到;無非是一幫小混蛋和另外一幫小混蛋碰上了,地址不是歌舞廳,就是錄像廳,抑或是電影院,溜冰場之類的。
兩幫小混蛋都是血氣方剛,無知無畏的年紀,為了一點面子問題,比如搶位置,下面小弟和對方有過節,抑或是誰的馬子被對方的人拐了,幾句爭執下來,便動手了。
王哲作為一方老大,自然是爭當表率,奮勇搏斗,否則以后如何服眾;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剛開始只是威脅一下,讓對方知難而退。
可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也掏出了匕首;推推搡搡間,王哲頭腦一發熱,就下了手。
田子欣驟聞這驚天噩耗,頓時嚇傻了,跟關菲匆匆交代幾句,星夜開著奔馳往老家趕。
這小子今年十七歲,達到了負重大刑事責任的法定年齡。
經過國家這幾年的基建,回家的路明顯好走了許多,第二天中午,他便趕到了鎮上王春生的家。
前年,王春生在鎮上買了一塊地皮,蓋起了一棟小洋樓。
小洋樓的院子里早就圍滿了親戚朋友,有人哀聲嘆氣,有人低聲交流,出謀劃策;有人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李翠香和田春花抱在一起哭,王親家母在堂屋里對著觀音菩薩像,虔誠的燒香磕拜;田歸農和王親家公蹲在門口郁悶的抽著旱煙,神色不安的交流著什么。
連夜從宜昌趕回來的王春生嚇傻了,抱頭蹲在屋里,雙手深深的插進濃密的頭發里,六神無主。
所有人都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一見田子欣趕回來了,眾人立刻都圍上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人現在死了沒有!”一進門,田子欣就緊張的問。
“還沒有,鎮醫院血庫不夠用,昨夜已經緊急送往縣人民醫院搶救了。”
“捅在哪里!”
“腹部,斜入將近有半尺深!”
“那混賬東西呢!”
“派出所關了一夜,今一早就押到縣公安局去了。”
田子欣簡單的問了幾句,了解了情況,便又上了奔馳,匆匆趕往縣人民醫院。
入腹部半尺深,萬一傷到脾臟,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只要人沒死,這事就還有回旋余地,大不了用錢砸對方家人,一直砸暈為止。
趕到醫院,下了車,戴上墨鏡和口罩,匆匆朝急救室的方向而去;還沒拐進走廊,就聽見原本平靜的里面突然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哭聲,驚天動地,令人心驚膽顫。
又見幾個白衣大褂的醫生搖頭嘆氣的走了出來。
完了,人沒了。
田子欣心一沉,不敢多作逗留,慌忙跑出來,躲進了奔馳。
萬一被憤怒的家屬給認出來,自己怕是兇多吉少,不把命丟了,至少也會被打個半殘,才還管你是什么著名企業家呢。
他點上一支煙,穩定了一下情緒,便開車出了縣城,朝江城方向而去。
事情鬧到這種嚴重的地步,怕只有周治平能幫上忙了。
一路上,雖然太陽高照,光線明艷,但在他眼里看來,卻是灰蒙蒙一片。
這年頭,刑法執行得相當嚴厲,殺了人,不管什么原因,行兇者都是要負刑事責任的,輕則重判,重則......
雖然對方也是當地一個聲名狼藉,游手好閑的小混蛋,現在不死,以后也會為禍一方。
事實上這個叫劉兵的小子,長大成人后確實是一方惡霸,最后出了一件大事,被斃了。
但這種為民除害的假設是不成立的,王哲殺了人這才是目前不可更改的事實。
“周大哥,我是田子欣啊,正在省政府門口對面的黃鶴酒樓前等你。”到了省政府附近,他便給周治平打電話。
“你小子怎么今日跑到這里來了。”周治平的聲音聽起來很意外,也很高興。
“好久沒見面了,想你了唄。”田子欣強笑道。
周治平笑道:“你也算我省的著名企業家,呆在外面不像話,我派人把你接進來吧。”
“不要那么麻煩,我在酒樓等你,你一下班就過來啊,這回你一定要給我這個著名企業家一個面子哦。”
“不用,老規矩,到我家去吃。”周治平還是那么一貫的堅持原則。
田子欣把車開到附近一家工商銀行營業廳,下車從后備箱取出一只行李箱,進去里面取了200萬現金。
然后再開到省政府門口對面,一邊焦急的等待,一邊盤算著如何通過周治平的關系,把王哲的罪名降到最低。
雖然行政機關和司法機關是不同的兩套系統,但憑借省辦公廳主任的身份…其中過失殺人和故意殺人的判定是關鍵點。
一直等到黃昏時分,周治平提著一只公文包出來了,又幾年沒見,他的形象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中山裝早就不穿了,穿上了夾克,顯得隨和可親;壯志凌云頭發型也改了,剃上了小平頭,顯得精神干練;身體明顯發福,方面寬額,滿面華光,氣度從容,行走間自帶一股莊重嚴肅又不失平易近人的氣場。
他老早就看見了虎頭大奔,步子依然不緊不慢。
“周大哥,在這邊!”田子欣忙下了車,高喊著招呼。
周治平微微一笑,過了人行橫道,田子欣熱情的把他接進車,在對方的指點下,繞了一個圈,朝省政府的家屬大院行去。
“周大哥,五年過去了,咱們當初約定的目標可都沒有達到哦。”路上,客套幾句后,田子欣琢磨著如何開口求他,琢磨一會便挑起了這個話頭,為了活躍氣氛,放松心態。
“什么約定的目標,我怎么不記得了。”周治平納悶的問。
“周大哥,你這官當大了,每天都想著為國為民的大事,這點小事自然是不記得的。”
“你小子不要這么酸,說!”
田子欣笑道:“五年內,你當上副部級干部,我賺二十個億,如今不都是沒達到么。”
“你小子,敢情還記得這個!”周治平點指了他,只是笑了笑,臉上恢復了嚴肅,沒有什么表示。
更沒像當初那么義正詞嚴的訓斥他,說什么我是國家干部,怎么可能拿國家干部的職位來跟你賭之類的光面話。
可能是官越當越大,離副部級只有一步之遙的人,自然會沉穩許多,不似當初那么隨隨便,毫無忌憚的說說笑笑了。
他這個樣子,田子欣感到一絲不安。
周大哥官做大了,人會變嗎,所以他留了一手,取了200萬現金備用,如果套舊交情不行,就直接用糖衣裹炮彈來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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