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一周的買燈抽獎活動搞得極為成功,一共賣出燈具兩千多萬元,比預期的一千萬增加了一倍多。
許多江城人家估計好多年都不用買燈了,明王光電和紅星光電兩個牌子已經深深烙印在江城人民心中。
這還沒完,田子欣通過周治平拉線,和江城市政府初步達成為期五年的戰略合作協議;以后江城機關部門燈具采購均采用他的產品;所有從江城始發的列車,都印上明王的廣告語和LOGO。
田子欣投桃報李,慷慨捐出300萬元給江城希望工程基金會。
可以說,在江城明王光電已經牢牢占據絕對的市場主導權,其他品牌很難撼動。
因為活動是以楚天燈具經營部名義搞的,田子欣大方的分給老趙兩百萬。
經營部轉危為安,重重打擊對手囂張氣焰,還分到兩百萬,老趙樂的合不攏嘴,邀請大伙在鸚鵡洲大酒店舉行慶功酒會。
包房里酒肉飄香,歡聲笑語。
席間,田子欣夾了一塊肥厚的清蒸武昌魚放入吳艷媚碗里,親切的問“小吳,當時你上臺領第一個三等獎的時候,緊不緊張?”
吳艷媚老老實實的說:“田總,說老實話,確實挺緊張,但后來就放開了。”
“人之常情也。”田子欣點頭。
“小吳,公安刑警護送你回家,你中途如何脫身的?”肖志勇好奇的問。
吳艷媚白了他一眼,得意的說:“這還不簡單,我隨便指了一間巷子里閉著的屋門,說這是我家,他們就讓我下了車。”
“靠,敢情江城的刑警這么不負責!”
“小吳心理素質好,腦瓜兒靈活,真是塊做業務的料子!”
“來,大伙一起敬小吳一杯,敬她這枚假蛋,孵出了后面的真蛋!”老趙端起酒杯提議。
“好!”眾人轟然而應。
敬完酒,眾人開懷大笑,田子欣也跟著笑,這時桌上的大哥大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喂,請問您是哪位?”田子欣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小點聲。
“田總,我是吳大江啊!”
怎么是他打過來的,田子欣怔了怔,把免提打開,穩定心神問:“原來是猛士吳總,幸會,幸會,你現在下榻在哪個酒店啊。”說著,舉起手指夾了夾。
肖志勇忙遞上煙,點上火。
眾人一聽是對頭吳大江打過來的,都吃了一驚,包房里鴉雀無聲,氣氛凝重,聆聽兩位老大的交鋒。
“哈哈,田總就是厲害,一猜就知道我吳某人到了江城。”吳大江爽朗的大笑。
“其實呢,我這幾天一直琢磨著你該來了,
主動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想跟我聊聊,
吳總,轉眼寧波一別已有半載,其實我也挺想你的,說的是真心話。”
田子欣微微一笑,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煙霧,姿態老練又帥氣。
“我本有這個想法,但想想還是算了。”吳大江隔了半晌,才說話。
“田子欣,這次你贏了,贏得很漂亮,我吳某人心服口服!”嘴里這樣說,但語氣完全不是那味。
“從今日起,我吳大江正式退出江城市場。
不過,遲早有一天,我還會重新殺回來,請你記住,咱川人從來就不是孬種!”語氣又復雄心勃勃 “咱楚人也一樣,那我就等著你了!”田子欣冷笑,爭鋒相對。
剛說完,肖志勇就沖著大哥大,一邊招手,一邊大聲喊起來,“熱烈歡送吳總撤出江城!”
“熱烈歡送吳總撤出江城!”眾人跟著一起吶喊,鼓掌。
喊完了,又是一通開懷大笑。
第二天中午,京川縣政府對面,中國銀行營業廳門口,一棵大梧桐樹下。
田子欣穿著一件褐色風衣,一米八三的削瘦身材配上合體的風衣,那真叫個玉樹臨風,豐神俊朗,吸引過往少女少婦無數注視的目光,只是他的面容有些深沉,憂郁。
正所謂傷春悲秋,這份秋天里深沉憂郁的氣質,更容易吸引人。
他站在樹下,怔怔望著對面鐵柵里面的一景一物。
那里面,他進去過無數次,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心情復雜過。
一陣秋風吹來,卷起滿地黃葉,拂起他的衣角;幾片枯葉滿是不甘的從枝椏上悠悠飄落,落在他的身上,又翻滾在地上。
秋風瑟瑟,黃葉飄飛中,他想到了許多往事。
第一次去里面找周治平談項目時的忐忑,同時也第一次見到了關菲;第一次開著雙排座和關菲約會時的幸福和緊張,第一次用桑塔納送她去機場,送她回老家時的傷感.
一路上他深情的給她唱《祝你一路順風》,關菲噙著眼淚聽,感動得一塌糊涂…
他還想到了許多,許多的往事。
換了以前,如果回來了,一定會興奮的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
可這次不一樣,拿著大哥大試了好幾次,就是沒有那份勇氣。
為什么,他自個心里有數。
一只接一只的抽煙,低頭在街邊徘徊,猶豫了好一會,他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電話。
“田子欣,怎么好長時間都沒給我打電話了!”關菲的聲音聽起來帶著那么一絲責怪,更多的則是驚喜。
“菲菲,我回京川了,正在縣政府門口等你。”田子欣穩住心神,若無其事的說。
“真的啊,聽周夫人說你因為生意到了江城,忙完了就回家一趟?”
“嗯,專門回來看你…”
“太好了,我正好到了下班時間!”
掛了機,田子欣心情沉郁,但依然風度翩翩的邁步跨過馬路,來到了縣政府的后門。
見關菲快樂的從辦公室出來了,他連忙強顏歡笑。
關菲穿著一件乳白色的風衣,一雙齊膝的長筒靴,在簇簇林蔭和滿地落葉的襯托下,愈發顯得美麗,大方,又時髦。
她瞧見了他,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欣喜的笑容,步履加快,一路小跑著來到了他跟前。
她快樂的拉起他的手,歡喜的打量心上人,突然眉頭一皺,心疼的問:“田子欣,你怎么瘦了好多?”
“是不是工廠的事太忙,太累。”見他凝語不答,她又關心的問。
“嗯…”
“沒關系的,這次回來多呆幾天,由我全權負責調養你,很快就恢復好的!”關菲俏皮又自信的說著,拉著他的手興致沖沖的就走。
“京源大道新開了一家川菜館,里面菜肴很豐富,花樣很多,其中一道麻辣兔頭很好吃的,我帶你去嘗嘗。”
她越是這樣開心,越是這樣熱情,田子欣的心情就愈發沉重,沉重如鉛,一種深深的負罪感縈繞心頭。
他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被她拉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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