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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章 仙道之敵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中,魔物,就是魔道版的蠻人野獸,蒙昧愚蠢,不事生產,僅僅靠著血脈中遺傳的類法術異能混日子。

  異能,類似天賦神通,這個說法在仙道世界,具有一定的貶義色彩,一如地球中世紀的拜上帝教提到異教徒這個概念時那般。

  而今時今日,高傲的修士們不得不相信,長期處于鄙視鏈低位的魔物,也能擁有讓他們仰望的高端技術。

  魔物的船團離開了,無論是大船還是小船,都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片消失的無影無蹤,顯得神秘而又高端。

  江浩然臉上,緊繃的表情有了一定的放松,他宏聲道:“很好!這些魔物明顯是怕我們!它們害怕我們后面有援軍!所有人員稍作休息,但不要放松警惕,提防它們另有詭計!”

  周行心中不以為然:“這種謊言能哄的了誰?當人們都是孩子嗎?”

  然而一艦之長的面子,大家還是要給的。

  沒有異議,更沒有當面頂撞。

  人們且聽著,且信著,且干著。

  度過了一段相對無聊的時間之后,斥候飛舟什么的都回來了。

  江浩然下令,前往青雨秘境。

  周行對此倒是不意外,只不過他覺得江浩然這么勇、這么莽的背后,大約是另有緣由的,雖然他一時沒想明白是什么。

  聽名字就知道,青雨跟青云是一對姐妹,可即便如此,太虛戰船前往青雨秘境,仍舊花費了九個日夜。

  周行吐槽,在類宇宙尺度背景下,沒有躍遷技術的航行,全都帶有濃郁的悲劇色彩,尤其是對手有,自己沒有的背景下。

  周行一度以為會在青雨秘境之外,與魔物船團遇個正著;又或像青云秘境的遭遇般,恰好晚到一大步,看著已被徹底毀滅的秘境,什么都做不了。

  但實際情況是,青雨秘境貌似一切如常。

  這里的人口據說超過三億,是太虛宮的錢袋子之一。

  《先天元氣功》已經被推廣,并且在專政鐵拳的作用下,效果比周行當初親自坐鎮的東海寧州都不遑多讓。

  這一點周行是親眼見證的了的。

  這多少讓他感到有些膈應。

  他拿出的補償因他而受災的東海民眾、乃至天下人的技術,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是造成東海生靈涂炭的元兇。

  感覺臉被打的生疼。

  更郁悶的是,對于這種現狀,他一時半會兒還真就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

  他堅信自家的戰艦能正面剛贏太虛戰船,一挑五都完全不怵,但打的贏敵艦,卻占不起秘境。

  他不覺得自己有庇護這些秘境的能力。

  當然,主要是他無心拐上王朝爭霸的道路。

  沉迷于打造一個鼎盛的王朝、國度,文明之中,哪里及得上長生久視?

  說到底,他的私心還是遠大于造福眾生之類的公心。

  何況小萌已經跟他說過系統眷顧他的緣由。

  他不想妄自菲薄,說什么離開了系統,他就什么都不是的話。

  但他也清楚,要真沒了系統,他多半會像高速飛馳的跑車沒了油般,前進的速度不斷下跌,最終在路的某處停下。別說是跟人競速,階段性終點恐怕都沒他什么事。

  他知道,這種對系統的患得患失也是心魔,遲早是要面對和解決的。

  但起碼不會是現在,也不會是不遠的將來,只要他不作。

  什么叫作?放著好好的修仙之路不走,將系統之力都浪在王朝爭霸上就是作。

  而拯救萬民,也能算在王朝爭霸之內。

  畢竟歷代稱王稱霸者,都喜歡打這個說法粉飾自己的行為。

  抵達青雨秘境的上陽城后,周行便就此住下。

  用他對江浩然的話說:“我是壽星號的監軍,壽星號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其他跟我沒關系。”

  江浩然明顯很喜歡他的這個思路和態度。

  于是帶著人去收稅去了,也許還要辦一些其他私事。

  無所謂,反正玉鈺已經是他的眼線。

  當然,遠不止玉鈺,還包括江浩然的嫡系銅衛中的一部分。

  相比于蜃龍血脈的種蜃種,佛門的洗腦其實也挺厲害的。

  甚至在周行帶有一定偏見的認知中,論洗腦之能,比佛門更秀的真就沒有。

  這不,他借用蜃蛟體的蜃種之法次數一多,牛掰的衍法神功雜阿含功,就自行發動,誕生了《六塵他相金剛釋厄法》。

  六塵是通過六根(六感)推導出來的,為聲、色、香、味、觸、法。塵在這里有污染之意。

  金剛是佛門最常見的護法,打手。

  釋厄,是消除困難、走出困境的意思。

  所以這法門的合起來解釋,就是通過六塵途徑,將目標度化成為金剛,借此令其走出困境。

  我把你變成傀儡,是為了讓你脫離苦海,感受佛門的種種美妙和榮耀,怎么樣?是不是很開森?

  而耍弄這類手段,果然就像當年預料的那樣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佛國都有了,還在乎再弄幾個金剛出來嗎?試試唄?

  試試就試試。

  于是好幾些銅衛就被發展成了佛門護法。

  具體接近了總數的一半。也算是他打發旅程枯燥感的一種方法。

  這些肌肉棒子大都陽氣過剩,燥到頭禿,連剃度都省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使用這種被他簡稱為‘僧化’的法門越發的頻繁起來。

  簡直就像一名合格的傳銷人士在發展下線,只要是合適的,就來一下。

  比如說街上的爛仔,賭場里的金牌打手,正值青壯年的乞丐等等。他視之為掃除污垢,凈化社會。

  而這操作背后的主要動力,自然是為了應對戰爭。

  跟誰開戰?

  魔物船團?

  并不是。

  就像他跟羅剎女閑聊起魔物船團時說的那樣:“我認為,它們如果要來這里的話,動作會比我們的反應快得多。而我們呢,只能坐在地火噴口上玩牌九。”

  他對擁有躍遷技術的這支魔物船團的戰斗力,評估很高的。

  哪怕有人跟他說,這些魔物參加過以成千上萬個大千世界為籌碼的仙戰,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如果這樣的一支力量是敵人,他僧化的那些金剛能做什么呢?

  他想,大約也就是協調和安撫一下民眾,讓其在面對大毀滅時,死的不那么痛苦罷了。

  他僧化人渣,制造大量低級炮灰,可不是為了應對魔物船團,而是為了應對另外一類可能存在的敵人。

  同時,也有可能是魔物船團真正的試圖消滅的目標。

  之所以能推測出這么一個假想敵。

  是因為他忽然想到了不久前才勉強結束的域外魔災。

  這場域外魔災,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魔物本身。

  能夠瞞天過海,登上私人探索船,成功進入大千世界…

  只這一條,就證明了其擁有不俗的智慧。

  之后,迅速展開,扭曲物種,在厚土宗修士的打擊下,建立了種類繁多、分工明確的魔物社會,并蓬勃發展、穩步壯大。

  這些表現,證明了其強悍的生存力,以及擁有完整的社會體系。

  這絕非魔物第一次建立社會體系,它們表現的很老練…

  強大的生存力,彪悍的感染力,指數級的繁衍能力,高級智慧,高社會性…

  擁有如此多的高級生物的標簽,周行覺得,這種生物,不論在哪里,都能搞出些動靜,絕不可能寂寂無名。

  同時,其根腳也絕不會簡單。

  然后問題來了,該種魔物,搭上私人探索船,真的是只是一次巧合?

  他是有一點陰謀論習慣的。

  但因為相關情報差的太多,又不舍得花信息費,因此這個事暫時被他擱置了。

  當然,對于這種魔物,他也沒有馬虎大意。

  為什么允許、甚至鼓勵天下修士造鎮域碑?這就是準備。

  他擔心這種魔物,在跟厚土宗較勁時,就已然完成了狡兔三窟,準備好了后路。

  也就是說,在各派趕到之前,魔物的關鍵核心,就已經在這個世界擴散了。

  若真是如此,第二、第三、第N個魔災災區,就有可能出現。

  為此,他已經派遣傀儡分散到世界各地待命了。

  具體就是天工府的那些修為不算低的活傀儡。

  非要讓他們干工程的活兒,取財了。

  不如學習謝長生在時的太虛宮,平時潛伏,命令一到立刻激活。

  他希望屆時修士們能給力些。

  畢竟這跟修士們賺天運其實并不沖突。多大肚子吃多大碗的飯,賺天運也要Hold住才行。

  屆時活傀儡扮演他在魔災事件中扮演的法陣主持者角色,而修士們則輕車熟路,迅速搞定布陣…

  之所以有這樣的擔憂。

  是因為在這一界的土著修士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魔君身上時,他卻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他理解土著修士的思路。

  他們對魔災前因的推測是這樣的:

  魔君強力,法門詭異,瞞天過海,潛伏上船,進入大千,展開體系,打造魔域…

  這樣的思路,很也符合仙道世界,高端決定一切的普遍認知所引申出的分析結果。

  但他不同,他來自地球,他的認知里有鼠群的‘群體智慧’、還有更科幻的‘蟲群意志’等腦洞。

  他就在想,如果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什么大魔、魔王,而是一群細菌呢?

  如果所謂的魔君,只不過是菌群在發展到一定規模后,塑造出來的‘丘腦’呢?

  這種猜想,之前也只是猜想。

  有所防范,但沒有深入較真,而是扔到了一邊。

  他有好奇心,但求知欲遠沒有變態到強烈希望洞悉萬物,同時也沒有什么強迫癥。

  尤其是被小萌教做人幾次之后,他漸漸養成了不瞎打聽,不過度瞎琢磨的習慣。

  他還為此自嘲,覺得這樣的自己大約很適合生活在克蘇魯世界。

  然而,魔物船團對青云秘境的所作所為,及其神秘而又逼格十足的表現,喚醒了之前的這些猜想,并產生了關聯。

  這關聯是由一個問題為最初源頭生成的。

  仙道的主要敵人是誰?或者說,有哪些?

  很自然的,首先想到了魔。

  從本質的角度分析,如果魔代表的是‘負’,那么仙道代表的就是正。

  這里的‘正’,跟世俗的那個‘正’沒關系,而是指善待自己。

  具體包括使用靈氣這種相對更適合陽光生物的力量;以及修心養性,厚積薄發,穩健推進等策略。

  而魔則截然相反,真的就是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怎么作怎么來。

  所以這正與負,是理念之爭。

  仙道的第二個敵人,是妖。

  與妖為敵,關鍵點也不是什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三清之一的靈寶天尊所化通天教主,不就有教無類么?

  用現代的某個梗說,當足夠強大時,還說什么‘非我…’那是典型的把路走窄了,應該是‘有容乃大,萬族來賀’,一如仙道吞噬其他大道,化為仙道支配下的小道。

  之所以與妖為敵,是因為妖代表混亂,而仙道代表秩序。

  自由散漫,無法無天…仙道不可能跟這類尿一壺。

  什么遙遙似神仙,天地君親師才是貫穿仙道的根本。

  天,是天庭,地是地府,不管是成仙還是死亡,都有人管…

  所以這秩序與混亂,是模式之爭。

  還有呢?還有什么敵人?

  他想了半天,想出來了,‘眾道’也是仙道之敵。

  比喻說明,仙道就好比地球上那幫玩精英政治的,關鍵標簽,個體,少數,貴族,領袖。

  這樣的一個本質,天然跟蟲群之心什么的沖突,甚至是見了,就要弄死。

  就他所知,仙道的那些仙戰,大部分就是與‘眾道’的高級形態文明,乃至聯盟在打仗。

  魔已經是手下敗家,成為了磨刀石。

  妖是烏合之眾,一盤散沙,再多也不成氣候。

  唯獨眾道,恢復快,成型快,威脅力極強,動不動就呈現出Hold不住的情勢。

  所以,寡與眾,是意識形態之爭。

  由這第三大爭進一步細化分析。

  魔物,也未嘗就不能有寡與眾之爭。

  有蟲群特質的魔物,與天魔、魔君、大魔系的魔物,就存在眾寡之爭。

  繼而發生魔物滅魔物的情況,也就不奇葩了。

  尤其是有人在背后慫恿,比如仙人、道人什么的玩以夷制夷。

  內戰,總是無比血腥和殘酷。

  魔物船團貌似就把這種態度清楚的表達出來了。

  寧肯錯殺三千,不肯放走一個。

  有可能感染的生物全滅殺,秘境也徹底毀滅…

  甚至,再發散性的想一想,他覺得,這個大千世界之所以跟仙界失聯,都有可能是這幫蟲群特征的魔物造成的。

  負向眾道,雙重敵對,堪稱大敵,強的一匹,很不容易搞定。

  這樣的假設,也就能解釋通、為什么私人探索船出去兜了一圈、就帶回魔物了。

  這不是什么小概率的巧合,而是這片虛界早被魔物污染。

  在相關防范沒有做足的情況下,很容易就出問題。

  同時,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太虛宮沒有利用魔災搞事。

  以其之前在東海利用冥淵給他挖坑的表現,魔災無疑也是可以利用的。

  但太虛宮卻沒有。

  他覺得,是因為謝天賜知曉其中利害,不想這一方大千世界被魔物荼毒。

  畢竟外面的秘境再多,也不及大千世界的潛力。

  更何況,經營外面的秘境,本身就是在刀鋒之下玩種田。

  至于現今情況極具惡化,自然是因為魔物船團入場了。

  一個壓一個。

  蟲群魔物遭受了魔物船團的壓力,就開始加大侵蝕力度,無孔不入。于是秘境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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