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做什么?!
是要欺負老實人嗎?!”
領頭鬧事那人,朝著劉水,以及圍攏上來的店中廚子伙計這些人出聲喝道,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劉水笑道:“呵呵,老實人,你們可不是老實人。”
他說著,就退后幾步,與這些人脫離接觸。
口中發號施令:“把這些無賴請出去!”
酒樓之中的廚子、活計、管事,以及一些護衛,早就忍耐不住,立刻將手中武器,朝著這些的擊打上去。
劉成這酒樓之中的人,包括廚子、管事、伙計這些人,基本都是軍隊上退下來的。
可不僅僅是廚子伙計這簡單。
那鬧事的八人,是游俠出身的,好勇斗狠慣了,但都是匹夫之勇,相互之間不知道配合,單打獨斗確實厲害,但遇到淘寶酒樓這些隊伍上退下來的人,可就不夠看了。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被盡數放倒。
各個身上掛彩。
尤其是的那個領頭之人,每條腿上,都被刺了三個血窟窿。
原以為體型占據上風的他們,會大方異彩的食客,見到這一幕一時間都有些懵了。
這些人,看上去這樣強壯,這樣氣勢洶洶,原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啊!
“你、你們,你們做生意的就是這個態度?!
就是這、這樣對待客、客人的?”
領頭這人倒算是個人物,此時居然還能忍著疼,咬著牙,向劉水說話。
劉水笑笑:“我們確實不會這樣對待客人,但你們不是客人,就是前來找事的街痞。
將他們的腿腳全部打斷,送到官府去。
讓這些人都長長記性,不要覺得我兄長手中沒有軍權,離開長安了,我們家就變得好欺負,可以任人宰割了。”
他后半句話是給酒樓中的伙計們說的。
說完又交代:“對了,出去了再打斷腿,在這里會影響其余客人的雅興。”
伙計們押著這些死狗一般的人出去了,也有一些人在這里飛快的收拾殘局。
劉水則在這里對著吃飯的顧客說上一些賠禮道歉的話。
說到后來,又表示為了表達真摯的歉意,將會對正在吃飯的所有人免單。
一番話說得很是漂亮,既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又顯得很是大氣。
同時也不讓人升起反感。
“以往劉皇叔光芒太盛,遮蔽了很多東西,現在看來,這劉皇叔的弟弟,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這番手段兒,可是漂亮的很,許多人都做不出來。
而他,一個未曾加冠的少年,卻云淡風輕的給做了出來…”
酒樓之中,三樓包廂之內,有人出聲這樣對身邊的人說道…
酒樓外面的大街上,吃痛的悶哼不斷響起,沒過多大功夫,這八個鬧事的人,就被伙計們裝貨物一般的給丟在了拉菜的牛車之上,胡亂的堆積在一起。
四肢都是軟踏踏的。
有管事的跟著,一路往京兆尹而去。
包括之前的打斷四肢,以及現在的被粗暴對待,這些人都沒有痛呼出聲,不是這些人都是好漢子,而是他們的嘴巴都被堵死了…
重新回到房間里的劉水,臉上帶著一些笑。
只是這些笑容顯得有些冷。
當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出來了!
真以為自己大哥失勢了嗎?
如此也好啊,誰是朋友誰是敵人,能夠初步分辨了一下了…
京兆尹是司馬防,這是老京兆尹了。
在得知這事情之后,立刻親自接手。
很快就將這些人打進了死牢,并且僅僅只隔了一天,就將這八個鬧事的人給公開處斬了。
效率不可謂不高。
僅僅只是前往酒樓鬧事,自然罪不至死。
但這些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多干凈的人,很容易就被司馬防查出來了一些別的違法犯罪的事情,然后就將這些人給咔嚓了。
當許多人都覺得這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的時候,事實證明,這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止。
這個世上,從來都不缺少頭鐵的機會主義者。
且還非常容易出現一個錯覺。
這個錯覺就是覺得自己能行,覺得自己與別人不一樣。
在司馬防將這八個人處斬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人對司馬防進行彈劾,說司馬防處事不公,諂媚權貴。
那些人去酒樓鬧事,固然不對,但是卻罪不致死。
說司馬防為了討好劉成,居然濫用手中權力…
這事情發生之后,董卓勃然大怒。
立刻下文書對司馬防進行斥責。
董卓的態度,釋放出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號,立刻又有兩個官員跳出來,對司馬防進行攻擊,不僅僅攻擊這一次的事情,翻出來了另外一些事情對司馬防進行攻擊,言語之中有提及到劉成。
董卓再一次動手,撤掉了司馬防京兆尹的職務,讓其代行京兆尹的事務。
董卓這樣的反應,令得一些人更加欣喜。
有之前隱藏的比較深的人,也忍不住的冒頭,開始跟進,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一杯羹。
擔心下手晚了,劉成留下來的東西,會被別人給瓜分殆盡。
而這一次,他們攻擊的主要矛頭,已經不再是司馬防,而是通過司馬防,盡可能多的往劉成身上,以及劉成名下的淘寶酒樓,以及商號上面扯…
“這些人,膽子可是大的很啊!
抵御關東聯軍的時候不見他們的蹤影,穩定關中的時候,不見他們的蹤影,征討益州的時候,也一樣不見他們的蹤影。
現在克德出長安了,卻一個個都冒頭出來搶奪東西,比誰都順手,比誰都積極,比誰都能干!”
董卓胖臉上都是冷笑,出聲這樣說著,拳頭不自覺的就握了起來。
又耐著性子等了三天,見沒有別的人跳出來了,董卓也就不再隱忍,直接向李儒下達命令,讓李儒下手。
然后這些跳的極為歡實,覺得自己等人可以發大財的人,就懵逼了。
直接就被抓了。
不僅僅是他們,連帶著他們的家人,都被抓了起來。
審問都沒有,直接安了一個謀反的罪名,拉到長安城外去砍頭。
在這個過程之中,也有一個人想要營救。
不過并沒有什么效果,直接被李儒給弄成了同伙。
不僅僅沒有救到人,反而是連帶自己,以及家人都給折進去了…
長安城外的雪地里,跪了三百多口人。
李儒帶著人親自監斬。
隨著一聲令下,這里頓時頭顱亂滾,血液亂飛。
猩紅的血染紅了積雪,看上去像是朵朵紅梅綻放,很是刺目。
眾多尸體倒伏在地,頓時就讓長安城為之一靜。
很多人都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如同之前那樣隨意行事。
那些想要朝著劉成產業伸過去的爪子,要么是被斬斷,要么是之前的時候穩了一手,還沒有暴露出來。
這一段兒時間以來的按規矩行事,讓一些人忘記了董卓的蠻不講理。
這時突然再次施展血腥手段兒,頓時就讓許多人清醒了過來…
“真是鬼迷心竅了…”
荀爽的老仆,搖著頭出聲說道,半分同情都沒有。
荀爽道:“人的眼珠子是黑的,錢財是黃的,錢財掉進眼珠子里,眼就變紅了…死了也是活該啊,就是連累了家人。”
荀爽老仆道:“家人也不算無辜,平日里享受著他們所帶的種種好處,這時候出事了,陪著這些人走上一遭,也不算冤枉…”
在祭出了屠刀之后,一段兒時間沒有大動作的董卓,再一次前往了劉協的后宮。
此時,劉協還沉寂在之前出招見血的快感之中沒有出來。
不過,在聽聞董卓再次前來后宮之后,他很快就從這個狀態之中走了出來,面色變得有些發白。
哪怕是在動手之前,就曾料想到會有這樣的后果,此時他還是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這該死的董卓賊子,又來淫亂后宮了!
哪怕是他距離成年還遠,面對董卓這樣的行經,也感到分外的屈辱。
不過,心里面也有些慶幸,他年紀還小,沒到娶妻的年紀,后宮之中,嚴格意義上來說,并沒有他的女人。
他的母妃這些,都死了,剩下的最多的都是宮女,以及幾個自己父親曾經寵幸過的人…
正這樣想著,卻忽然聽人說,董太師朝著他這里來了。
通過自我安慰,心情剛剛有些平復的小皇帝,頓時就又慌了。
不知道董卓這一次想要干嘛。
以往的時候,董卓淫亂后宮,是從來都不給自己見面的。
這一次怎么過來見自己了?
這是在弄什么幺蛾子?
他的心里,急速轉動。
想對著應對之法…
“見過太師,太師您日理萬機,怎么有空來這里見孤了?”
站到殿門前的劉協,見到董卓攆車過來,連忙加快速度過去迎接,并對董卓施禮。
董卓皮笑肉不笑的道:“天子如何能夠對我施禮?”
劉協道:“太師非比他人,乃是擎天白玉柱,自然…”
董卓聽劉協說了一陣兒奉承的話,當下就擺擺手,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
他在侍衛攙扶下,下了攆車。
“天子之前所做的事情,與所言的事情,可是完全不一樣啊。”
董卓望著劉協笑著說道。
一句話就讓他額頭見汗。
他連忙出聲解釋,董卓也不再出聲打斷,任由他在這里說著話。
只是在護衛的保護下,一路腳下不停的走進了宮殿,來到了劉協的寢宮。
“把咱們的天子按住。”
來到劉協寢宮之后,一路上都不曾說話的董卓,忽然開了口。
隨著他的開口,邊上的護衛,頓時就動了起來。
走出來的四個人,不顧劉協的驚恐,直接就將他給控制起來了。
“太、太師,你、你莫非是要弒君不成?!”
劉協望著董卓,出聲質問你,顯得色厲內荏。
他現在是真害怕,畢竟在他眼前的這位,可是什么事情都弄得出來。
真的將他這個皇帝殺了,也不是不可能!
在此之前,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董卓會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而殺自己 最多也就是對自己進行訓斥,并前來后宮留宿。
而且,那人也對自己說過,自己這一次的做法,確實算是順著董卓的意思來的。
有可能不僅僅不會遭受到董卓的報復,還會得到一些好處。
但是,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將他心中所想,盡數打碎。
死亡的恐懼,從他的內心之中,無限的延伸…
“弒君?我怎么會弒君呢?
我可是大漢的忠良,是大漢的太師,弒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又如何會做?
陛下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董卓笑著說道,聲音有些冷,又帶著一絲玩味。
“不是弒君,那、那你這是做什么?”
聽到不是殺自己,劉協又恢復了一些鎮定。
在他想來,沒有什么事情,比死亡更可怕了。
董卓笑道:“人做出了事情,總是要接受懲罰的,不然就不會長記性。
陛下你沒有了父母兄長,又貴為天子,別人沒有辦法懲罰你,也就只能是由老臣代勞了。”
董卓口中這樣說著,就朝著劉協走來…
兩個時辰之后,在皇宮之中小睡兒了一會兒的董卓,在侍衛的護衛下,呵呵笑著走出劉協的寢宮,坐上攆車,在天色將要黃昏的時候,離開了皇宮。
而劉協,則呆愣的坐床上。
淚水不住的往下滑落,整個人都充滿了屈辱。
狗賊!
狗賊啊!
枯坐了大半夜之后,劉協忽然趴在了床上,用被褥蓋住自己的腦袋,嗚嗚的哭了起來,身子在顫抖…
劉成沒有了軍權,震動最大的,其實還不是長安城,而是軍隊。
尤其是那些跟著劉成征戰的軍隊。
劉成都快要成為其中不少人的信仰了!
跟著劉成,他們立下了諸多功勞,體驗到了什么叫帶飛。
在他們的心目中,劉成就是戰神一般的存在。
原以為立下這樣多功勞的皇叔,在成婚之后,過上一段兒時間,還會再一次帶領著他們出征。
就算是不出征,至少也應該是享受他那赫赫戰功所帶來的榮耀。
結果現在,才結親沒多長時間,皇叔居然就被剝奪了軍權!
很多人都在心里面憋了一股勁。
分外的憤怒,替皇叔感到不值。
如果不是在皇叔兵權在被剝奪之前,曾經下令,讓他們聽從命令,不許妄動,只怕已經有不少人都要采取上一些暴力的行動了!
華雄、徐晃、李進等人,得到的消息,要比尋常兵卒更多一點,但也模糊不清,不知道具體情況是什么。
但也隱約知道,事情似乎有隱情,因此上,也都在壓制約束手下兵卒,不讓他們亂來。
不管皇叔此時在進行什么事情,既然他傳達過來了這樣的意思,那他們就按照皇叔的意思來。
皇叔是那樣的厲害,戰斗上,戰無不勝,內政上面,也極為有一手。
相信皇叔此時,有著自己的想法與謀劃。
這個時候不要亂來,不給皇叔添亂,按照皇叔的意思來,就是對皇叔最大的幫助…
在經歷了殺戮和對天子的懲罰之后,董卓看起來火氣消了很多。
開始下令,放松了對長安的監視,和對散布流言者的追查。
并且,也允許那些滯留在長安的使者離開。
這一次,算是進行的驅逐,限時五天,讓這些使者們,全部離開長安,年前離開關中…
李儒自然知道自己老丈人在皇宮之中,做出了什么事情。
不過,刨除了對方是天子這一點之外,其余的事情,李儒都覺得稀松平常。
畢竟這個時代,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稀奇。
往往是層次越高的人,玩的越花…
長安的紛紛擾擾,與離開長安之后的劉成無關。
他離開了長安那個一不留神,就能夠將人給吞的血肉不存的大旋渦。
劉成一路踩踏著積雪,來到了玉山。
冰雪下的玉山,當真是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滿目潔白。
且因為落雪,遮蔽了棱角,讓它整個看起來都顯得圓潤,很有些玉器的溫潤…
哪怕是已經來到了玉山腳下,此時人煙已經稀少,前面還是有著不少人,對劉成進行迎接。
這些都是本地的百姓,在聞聽與他們分田的劉皇叔從這里經過之后,自發趕過來的。
很多人都帶著東西。
有自己家蒸的饃饃,有幾顆雞蛋,有老母雞,有掃帚,有編制精美的蘆花鞋…
他們聽說曾經與他們分田的劉皇叔,他們的大恩人劉皇叔如今落了難,不用人多說,就自己過來了。
這些東西,落在董白的眼中,都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很多都顯得粗陋。
若是以往,有人拿著這些東西給她,她嘴上不說,心中也必定嫌棄,推辭不要。
但是現在,看著那一張張淳樸的臉,聽著他們所說出的淳樸的話,這樣的感覺,她心中再也升不起來。
只覺得無比驕傲,心里面裝的滿滿都是。
這種感覺,這種體驗都是她的夫君帶來的,是她之前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的體驗。
這種體驗,讓她覺得分外美好。
“姐姐,這個看起來很好吃,你嘗嘗。”
董白捏起一個還帶著一些麩皮的饅頭,遞給了蔡琰,口中如此說道。
這饅頭并不是普通饅頭的形狀,而是被手巧的婦人給弄成了蝴蝶的樣子,整個看起來都非常的好看。
給了蔡琰一個,董白自己也拿起一個放在嘴邊輕咬。
這帶著一些麩皮的饅頭,自然是遠比上她們平日里所吃的白面饅頭。
但二人誰都沒有嫌棄,反而是吃的很開心。
見到衣著華貴的夫人,一點都不嫌棄自己這些窮苦人做出來的吃食,當眾就吃了起來,這些百姓,頓時就變得更加歡喜起來。
對劉皇叔一行人的好感,變得倍增起來。
對于這些東西,劉成一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推辭不要。
他自然知道,這些看起來不算什么的東西,對于這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來說,是極為珍貴的東西。
只是卻架不住的百姓們的熱情,只能是將之收下,親自對百姓們表示了感謝之后,又拿出銅錢,進行回禮。
百姓們哪里肯收?
只是說若不是皇叔之前想出、并親自施行關中三策,他們早就餓死了。
他們的命都是皇叔給的,這些東西是他們的一些心意。
這樣說著,他們就一窩蜂的往回跑遠了。
生怕跑得慢了,劉皇叔會給自己錢…
“真是一群可愛人啊!”
趙云出聲感慨。
此時白馬銀槍,銀凱銀披風的趙云,造型看起來很是奇怪。
在他的身上,掛了不下十雙的蘆花鞋,或者是其余的一些鞋。
左手拿著銀槍,右面的胳膊還夾著一只老母雞。
老母雞不時還咯咯的叫幾聲。
有雞毛飄落在他的鎧甲上,一切看起來都顯得比較怪異。
但一向都很干凈的趙云,這時候不僅僅沒有半分的膈應,整個人都非常的歡喜。
荀彧的臉上,也都是淡淡的笑意,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非常正確。
只有跟在皇叔身邊一起行走在關中大地之上,才能夠真切的體會到,劉皇叔在關中的影響力有多大。
簞食壺漿迎王師之類的事情,荀彧聽說。
這事情怎么說呢,大部分其實都算是作秀。
百姓們大多都不是真心去迎接,而是有當地的官紳這些組織的,帶著強迫性的。
但是現在,他卻能夠看出來,這些對皇叔進行迎接的百姓,與那些百姓,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都是真心實,自發進行迎接的。
能夠得民心如此,這樣的人,豈能是將兵權剝奪了,就能夠限制住的?
一行人一路來到了玉山的山腳下,這里有著一處大院子。
這是劉成之前的時候,安排人在這里修建的。
玉山這里,有著水泥廠,還有一些別產業,劉成早就有意在玉山這里,進行一些別的發展,所以提前就讓人在這里修建了院落,此時剛好能夠用上…
看看那正在在雪地里撒歡一般,追著被減掉翅膀上長毛的老母雞跑的小花狗,再看看這皚皚白雪中寧靜的山巒,蔡琰的嘴角露出笑容,忍不住伸手牽住了劉成的。
劉成則一左一右的將董白她們兩個擁入了懷中,覺得心情特舒暢…
涼州,一個面似銀盤一把的少年,一槍釘在了雪地里!
“膽敢覬覦涼州,需問問我手中的槍同意不同意!”
請:m.vipxs.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