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當初意外發現那小胡同布市的事兒,正好后日便是一月兩回的布市日子,約好了后日帶杜若一道去逛逛。
杜若其實聽得時候就直挑眉,這賣東西都喜歡挑人流量大的地方,這樣他們出貨量也大,可這一個菜市一個布市怎么都挑這般避人的地方?!
這菜市也就罷了,若是真是與城內各大小館子有合作,無論在哪里都是不愁銷路的,但那布市,聽劉太太的意思,去買布的人并不多,也就是說知道的人并不多,那為什么不換個地方非要在一條僻靜悠長旁人輕易不會往里進的胡同里呢!
事有反常即為妖!
杜若把心思從晚餐上收了回來,悄悄地打量起周圍的人,緊接著手中就是一緊。
怪不得,她之前和貓四爺四處逛的時候,就發現滿回陽居然一家倭國料理店都沒有,街上也見不著倭國的人,這也太不正常了,尤其是在琺國菜、各種西餐廳、西點鋪子繁多的情況下,這就顯得過于‘反常’了。
也許是曲家在這東南一手遮天時間長了,又仗著上頭總統的信任,才敢這么不上心的‘掩耳盜鈴’!
這滿市場的人,其中八成就算不是倭國人,也是長時間處在倭國習慣作息下的人。
那一抬眉一舉手的舉止,帶著濃濃的倭國習慣。
看起來這菜市布市就是曲風相特意為倭國人備下的,不止價格便宜,還挑最好的品質!
那么,那群倭國人必然有一個群居的地方,那個地方不知道被曲風相用了什么法子遮掩起來了。
也是今日叫她碰了個巧,要不然她怕是想找著這個地方就難了。
離開菜市,杜若瞧見路邊一家西點鋪子,立馬笑著拉住了劉太太。說她想等新出來的甜點,就麻煩劉太太幫她先把東西都拎回去,并付出了兩條倭國魚作為感謝。
平白得了能連吃四五頓的肉菜的劉太太沒有半絲不滿,緊忙笑呵呵地應了,抱著杜若的布袋子就不撒手,生怕杜若反悔。
杜若進了西點鋪隨手買了五塊小蛋糕,就飛快往回返,想了想,還是又找了個家小旅館換了一身裝扮,從窗戶飛下去,才又往菜市趕。
等杜若到的時候,人其實已經不多了,杜若微微低著頭,縮小步子卻加快步伐頻率,隨意買了幾樣蝦魚,便匆匆跟上定好的目標。
那人一路往北,過了半個來小時,到了一片四合院區,那些院子排列沒有任何規律,卻形成一道道仿若迷宮般的卻又四通八達的窄胡同。
胡同兩邊的屋墻圍墻全都有六米以上高,人行走期間小路更顯的狹窄,人也覺得格外的敝塞壓抑。
天色昏暗,人影稀少,再加上兩側高聳的墻,行走其間一點點小動靜兒都能顯得格外的大,引起旁人的注意。
杜若一路上格外的仔細,見著那個婦人進了一棟宅子,也跟著翻身而上,趴在檐邊仔細打量。
院內與她相像的不同,寬闊的院子寸草不生,只在最中心見了一座四合院,與周圍的圍墻都隔著近百米的距離,瞧著燈火璀璨,人影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杜若連翻了好幾家的院墻,皆是如此的防備模樣。
人但凡靠近屋內人必能發現,若是不靠近無論如何也聽不見里面到底是個什么境況!
這若不是和帥府出自同一人手筆!她都不帶信得!
等杜若謝過劉太太取回布袋子上樓關門的一瞬間,臉色瞬間變了。
“怎么了這是?”知道今晚怕是沒功夫做飯了,四爺早早準備好了自熱小火鍋,就等著人回來了,可怎么出去一趟回來,這人瞧著氣得不輕啊!
杜若把事兒一說,四爺也沉默了。
一旁自熱小火鍋呼呼的直冒熱氣,遮掩了四爺此時的神色。
“爺?”
“無礙。”四爺笑了笑,我本來來此就是為了尋證據的,既然有方向了,是喜事才是。
可那笑容怎么瞧著怎么苦澀。
杜若曾聽韓生說起過,一年前二公子遇上倭國襲擊,重傷昏迷,就是曲風相家中的二公子舍死相救,才把人給救出來的。
她也知道,那位二公子早在曲巖澤趕到之前就死了,曲巖澤救得是貓四爺,貓四爺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曲巖澤,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曲巖澤拼死救他。
對貓四爺來說,曲巖澤,很不一樣。
甚至因為他素來的脾性,這一年多來因為曲巖澤對曲家的確多有偏向。
如果,這一切都是在助紂為虐···
杜若瞬間拉住了貓四爺的手:“我們做什么把別人的錯誤背到自己的身上?既然他們選擇了一條不歸路,那我們只能及時止損,不能叫更多的人因為他們而造成傷害。”
四爺安撫地拍了拍杜若的手,兩人靜靜依偎。
當天夜里,杜若又夜探了一趟帥府,補全了另外半邊。
“呦印太太這是起了呀!”柳太太與方太太正一起處理著魚,聽見樓上的動靜立馬抬起頭,晃了晃手上的肥魚,笑道:“這午睡睡到這個點,晚上還能休息好嘛!”
方太太坐在身形圓潤、眉眼高挑的柳太太身邊,顯得越發的瘦弱羞怯,尤其是顫顫地低著頭的模樣,好似白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印太太早。”
“早呀!方太太,柳太太。”杜若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腳步不停就直接出了屋子。
柳太太的笑臉一僵,呸了一聲道:“這么急,趕著投胎去呀!”
等瞧見杜若回來的時候拎著一簍螃蟹一簍一手長蝦的時候,更是連連氣喘。
這什么意思!往日里不過就吃些肉魚,今兒見她也買了魚。就偏買了螃蟹和大蝦這些金貴東西!這是非要壓她一頭怎么著!
方太太依舊是畏畏縮縮的模樣,可瞧著緊捏著魚尾巴的手,也能看出心里不是那么平靜的。
杜若瞧這氣氛不對,以為是這倆人方才吵架了,沒有多問,就匆匆上了樓,一打開門就笑道:“晚上我淹上蝦蟹,等明兒爺嘗嘗我出師了沒有!”隨手把門一關,同時也把一樓瓷盆猛地砸地的動靜擋在了門外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