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人在江湖(22)
“結果就出了大岔子，族中弟子都多有些難以接受，其中以川顏為最，她是完全接受了不了！
而且，她還非得說青兒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被人給換走了！甚至還要殺死青兒，若不是傅覺家的意外瞧見，把青兒給救了，老頭子簡直不敢想啊！
從那之后，我們也不敢叫她見著青兒，而她這一瘋，也就瘋了整整十五年了。”
“傅覺家的？”川北以女子為尊，這種稱呼聽著可不像是川北人。
“是外來人，”大長老瞧杜若似對這人感興趣，正好他也想與杜若多聊聊，便繼續順著這人道：“算算，該是十八年前了吧？那是個夏日里，老頭子記得那時候正好趕上連著下了小半月的雨，江北澇災，不少人都背井離鄉求份活路，傅覺家的是與同村的老少一起到的咱們川北，差不多二十多口快三十口的樣子，他們整個村子是一個成年男子都沒剩下，族長見了心軟，便分給他們一點地方，叫她們自給自足罷了、
剛開始，族中上下與他們從未有過交流往來，后來族中聽說當初不少離鄉的人都回了故土了，便也想叫她們離開，可他們一推再拖的，我們也是覺得孤兒寡母的帶孩子不易，才一再容忍，再后來便出了傅覺家的救了青兒的事兒，因為這事兒雙方才漸漸有了交往，族長也沒再強叫他們離開！這一年年的處著下來，倒是相安無事，也算處出來了兩分感情。”
“那，不知道那些人中后來有離開的么？”
大長老臉色一肅，覺得自己可能是猜出來四爺親自前來的目的了，仔細回憶了一番才答道：“出去過，三年前，九個十七八的男娃子一道出去了，說是要出去闖闖，才能不辜負了祖輩，一走通常就是一整年，只每逢年節的時候才會回來的！”
“那他們現在在么？”
“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從往年看也就差不多再過個三四天的樣子。”
“謝謝大長老，瞧我，一問起來就沒個完。”
“哎！沒事兒，老頭子就喜歡聊天！”
杜若瞧見四爺朝著她來了，就緊忙與大長老告辭，迎了上去。
“一切順利？”
“一半一半。”
“我猜明早會有變化也說不定哦”頂著貓四爺疑問的視線，杜若乖巧地把方才發生的、聽說的甚至是她自己的猜測和故意試探的行為全都跟他細說了一遍。
“若是那位青兒真的不是真的，那那位拉近了兩方友好關系的紐帶就不存在了，不，哪里只是不存在？”若是族長知道自個兒的親外孫女、還是繼承了她族長天賦的外孫女是因為那個女人甚至是俑門才流落在外、不知生死的，而且她這些年一直疼寵地養著的居然是仇人的孩子···呵不敢想不敢想。
“一切尚未分辨清楚，咱們靜觀其變。”四爺緊接著又問了一句：“還有三四日外頭的就能回來？”
“大長老是這么說的，不過咱們今天進來的動靜兒可不小，就怕他們把消息傳出去了。”
“青雁帶人守著，只能進，出是出不去的，無論是人，還是消息。”四爺把方才收到的紅簽往桌子上一拍：“若是帶了莊內兩旗的人手都守不住，他們也不用回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沈儒青幾人也接連回來了，五人湊到一起分享了下彼此獲得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深談，大長老差來請他們去赴宴的人就到了。
川北人噬辣，簡直可以說是無辣不歡，把四爺幾人吃的是大冬日里的都大汗淋漓，便是中午才得了黃燈籠辣椒醬，也仿若早就用熟了一般直接就給爆鍋添水煮了肉片。
圓月當空，絲竹聲不斷，再加上特色的歌舞，濁而不澀的佳釀，不知不覺就叫人喜歡上了這片夜色、這個地方以及這些人。
第二日一早，杜若是蒙的。
看著眼前這位黑發嫩臉自稱是族長還要求她一滴血的女人，杜若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夢里并沒有醒。
不是，我昨天說我和那位夫人長得像其實就是那么一說，你們怎么還真就信了呢？被偷走的嬰兒自己找回家的幾率有多低你知道么？
“川北信奉風靈，我們相信，心會告訴我們答案。”
“···”不，你的心是騙你的！
杜若瞧著這人是不打算改變主意了，立馬把求救的視線投給四爺，四爺壓茶起身：“族長要我未婚妻的血是為了試蓮。”在十五年前，江湖上就是消息再靈通的門派世家，都不知道川北選族長用的是什么方法，不是家族、不由親友、還不是上人族長指定，仿若天擇，而十五年后，一場‘鬧劇’，但凡消息靈通些的都知道了‘試蓮’之說，也都確定了這份‘天擇’。
“是。”
“既然族長直言相告，那吳某亦有話直說，在下不放心，這川北有吳某不少死仇，吳某不放心族長取走在下未婚妻的血。”
“你想如何？”
“第一，吳某必須一直陪同在在下未婚妻身側，第二，杜若的血必須一直在吳某可見范圍之內，直至澆在蓮上。”
“不行！”一個白發蒼蒼的女人突然沖了進來：“試蓮是族中大事兒！圣蓮更是族中圣物！決不可有外人在場！”
杜若看著那位老奶奶怒氣沖沖地沖著四爺，直接閃身上前擋在了貓四爺身前，挑著眉毛笑道：“倒是我等不知分寸了，我這個外人的血，還是不要沾染令族圣物為好。”
“你這女娃娃，連尊老都不懂的，不像話！族長，你怎么也被阿顏弄癡了！青兒多孝順乖巧的孩子！哪里是這不知道打哪來的能比的？你這般做若是叫青兒知曉她該有多傷心啊！”
“不，我的心告訴我，阿顏說的是對的，她才是我嫡親嫡親的外孫女。”
“族長！”
“莊主，我同意你的條件，大阿婆已在蓮池準備好了，我們現在便去試蓮如何？”
杜若對這位族長的態度還算滿意，便讓開身子，露出貓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