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高中自殺案(9)
話音剛落，教室里一片鴉雀無聲，駱安奇等人進來的時候正是這個時候，張淵的聲音并不小，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見到駱安奇他們，教室又恢復了吵鬧，而有的同學受不了這種氣氛便走了出去，劉萬饒就是其中之一。
“我記得曾經你說過，王一茜在上課前的半小時你看到過她，但是我們現在取得證據，王一茜那時候正在和康潔在游樂場里，你有什么想說的嗎？”詹寶看著張淵。
張淵嘴角微微下撇，沒有回答，看著面前這幾個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人，張淵思考一會才說：
“那天我手機時間亂了，我去吃飯的時候看了一下確實是距離上課半個小時，等到后來我才發現是我手機的問題。”
“那那天你為什么不說？”宋克杰皺著眉頭不相信的問。
張淵表情一愣，然后臉微微側向另一面，“也許當時我忘了吧。”
“你今年才十八歲吧？”李臨安突然出聲。
張淵不解的看向李臨安，他不明白剛才還說著王一茜的事情這時候怎么轉移到他年齡上面了，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你以后的路還很長，也許再過一年兩年，你的想法就會改變，這是我的電話號，想起來什么給我打電話。”李臨安撕下一張白紙，上面寫著自己的手機號碼。
張淵接過那張紙，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眼睛里閃過糾結掙扎，最終又歸為一片平靜。
看著駱安奇等人離開的背影，張淵在臨上課前走出了教室，然后在廁所遇到了正在悄悄抽著煙的劉萬饒。
“你也抽煙？”張淵驚訝的詢問，劉萬饒常年年級前三，平時也不愛說話，但是和他們的關系還可以，兩人住在一個寢室那么長時間，他都不知道劉萬饒竟然會抽煙。
“高一就會了，只不過你們一直都不知道而已。”劉萬饒遞給張淵一只，平淡的說。
“馬上上課了，你不回去嗎？”鈴聲已經響了起來，但是兩人誰都沒有回班級的意思。
“不回去了，也不差這一節課。”劉萬饒掐滅手里的煙頭，熟稔的扔進廁所，抽水沖走一氣呵成。
“那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張淵說完也不顧劉萬饒的反對，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到了門衛那張淵從兜里掏出一張請假條。
“你哪來的請假條？”劉萬饒驚訝的詢問。
“自己寫的···”
劉萬饒眼睛里充滿疑惑，然后兩個男孩子相視一笑，相互攬著肩膀向學校外面走去。
第二天的天陰陰的，看樣子似乎要下雨，大家早早來到局里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張淵，你怎么在這？”湯嘉麗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個男孩子，疑惑的問。
張淵不知在這里已經站了多久，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腿都麻木了，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張淵笑的有些勉強。
“我…來自首。”張淵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清晰的傳進湯嘉麗的耳朵里。
湯嘉麗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化了，能讓張淵說來自首的事情，恐怕只有康潔的死了。
“是你殺的康潔？”審問室里，張淵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對面是駱安奇和陳冉。
“是我。”張淵很平靜，他看著二人認真的回答。
駱安奇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煩躁，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嗎？你確定是你殺了康潔？”陳冉在接觸張淵幾次當中，她可以感受的到這個男孩子的閃光點，所以下意識的，她也不相信張淵就是兇手。
“動機呢？”駱安奇讓自己保持平常心，他接著詢問。
“因為康潔害死了王一茜，我為了給王一茜報仇。”
他的回答直接讓里面外面的人都驚訝了，張淵竟然知道王一茜的死是因為康潔！
“你知道為什么不報警？”陳冉不解的問。
沒想到張淵不屑一笑，第一次臉上露出其他的情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答：
“報警？康潔今年十七歲，能判死刑嗎？就算把她抓起來了又怎樣，在監獄里呆幾十年，甚至更少的時間久出來了，出來后她還會過著正常的生活，但是王一茜的命誰來賠？”張淵激動的大喊。
所有人都沉默了，湯嘉麗更是從外面直接沖了進來，對著張淵說：
“可是你想過你自己沒？你殺了康潔，你就出不去了啊。”
“既然選擇殺她，我就沒想過會回去，原本我以為你們找不到我，但是昨天我就感覺到，就算我不自首你們早晚都會抓住我，與其天天心驚膽戰的活著，不如心安理得的過來。”張淵的眼睛里透露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成熟。
“你怎么發現王一茜死亡有問題的？”駱安奇平靜了下來。
“因為一茜身體不好，所以班級里的體育課她都不參加，我們在操場上上課，她就會坐在窗邊看著我們。”
回憶起王一茜，張淵的聲音變的溫柔，似乎那個開朗善良的女孩子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
“我喜歡王一茜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我經常會悄悄的看她，只要看到她我就開心，但是在出事的那天，我發現一茜不在她經常坐著的地方。”
原來當那天張淵向往常一樣看過去的時候沒發現王一茜，最初他以為是王一茜去做別的事情了，但是半節課過去了，王一茜一直都沒出現。
他并沒有親眼看到康潔動手，只是心里充滿疑惑，心不在焉終于熬到老師講話完畢，張淵正想回去看看時就無意發現康潔鬼鬼祟祟的跑了回來。
張淵就是王一茜那個隱瞞起來的男朋友，平時兩人聊天的時候就王一茜將她的事情都告訴了張淵。
包括她和康潔交朋友，其實張淵對康潔的印象并不好，他總覺得康潔陰陰沉沉的，性格好像很不穩定。
但是王一茜喜歡，他就喜歡，甚至在幾次有男生故意為難康潔的時候，他還出面阻擋過。
當時看到康潔的樣子心里也只是疑惑，并沒在意，等到下課發現王一茜出事的時候，張淵才將兩者聯系起來。
他從第一天就開始懷疑起來，但是后來警察判斷為因為哮喘發作導致死亡，張淵就覺得自己也許想多了。
再加上由于王一茜的死亡，張淵真的沒有其他心思，滿滿一顆心都被傷心填滿，他甚至想過自殺，但還是沒有勇氣。
再后來就是張淵無意在那幾個男生手機里發現康潔燒紙的視頻，他才重新懷疑起來。
他悄悄的在背后調查著，他看得出來王一茜的死也讓康潔很傷心，人也日漸消瘦下去。
張淵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是康潔的表現讓他確定了下來。
王一茜送過張淵一些小禮物，兩人雖然交往的時間不長，但是早已相互愛戀許久，剛剛在一起就是你儂我儂，禮物往來每天都有。
那天是無意將王一茜的小發夾掉在地上，就在康潔桌子旁，他正想撿回來時，康潔就發現了發夾。
然后他便看到康潔的眉毛皺了起來，臉色也變的蒼白，她慌亂的將發夾撿了起來，然后直接沖到垃圾桶旁邊，狠狠的扔了進去。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張淵便每天都會故意將王一茜的東西遺落在康潔周圍，有時是課桌，有時是食堂…
而康潔從最開始的慌亂到后面的恐懼，她甚至會不自覺的自言自語，讓王一茜放過她。
這一切變化都被張淵看在眼里，他思來想去一星期，才決定為王一茜報仇。
“那你是如何做到讓康潔掉下樓的？”駱安奇問著。
這次張淵沒有回答，他的臉上閃過不耐煩，然后大聲的反問：
“我都已經自首了，你們就快點把我抓起來就好了！我現在不想說關于康潔的任何事情了，想到她我就恨的牙癢癢！”
接著無論大家如何再問張淵都不說話了，期間駱安奇也稍微運用了些心理戰術卻無濟于事。
張淵一口咬定兇手就是自己，并且希望警察可以快點給自己定罪。
在調查的時候他們發現了張淵的家庭背景，他和駱安奇很相似，父母出事死亡，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由于父母死時有很大一筆賠償金，所以張淵的生活過的并不拮據，王一茜死之前爺爺奶奶又相繼過世，張淵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沒有了至親之人。
他在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就想過自殺，是王一茜一直在陪著他，安慰他，讓他有活下去的心，可后來王一茜也死了，張淵就徹底不想活了。
但是他不想輕易放過康潔，所以在無休止的嚇唬，恐嚇后決定將康潔害死。
張淵不開口說細節，大家也沒有辦法，將空間留給張淵，駱安奇等人退了出去。
“你怎么看？”李臨安問駱安奇。
“張淵的動機明確，目的也很明確，整個案子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他卻不告訴大家是如何動手的。”駱安奇回答。
“你們覺得一個真心求死的人，會繼續隱瞞自己的殺人手法嗎？在特別是前面全部交待了之后。”李臨安的眼睛半瞇著。